安夏在陳妍家裡住了幾天,期間江逸辰只是偶爾給安夏打電話詢問狀況,並沒有再強硬的要求安夏馬上回家。
陳妍看著一連幾天都悶悶不樂的安夏,擔(dān)憂地問道:“小夏,要不你回去吧,至少聽一聽他的解釋,自己在這瞎猜也猜不出什麼的。”
安夏搖搖頭:“我不想問。”
其實是不想問還是不敢問,安夏也弄不清楚自己是怎麼想的,只是隱約覺得自己很怕得到一個不想要的答案。
如果到時候江逸辰承認(rèn)自己只是秦書言的替身,那自己又該如何選擇?
只要想到江逸辰的回答可能會是自己不想要的那種,安夏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逃避江逸辰,不想得到這個答案。
陳妍安慰道:“小夏,其實我覺得你這樣一直躲著江三少的做法,有些草率。”
安夏疑惑地看著陳妍,不明白她爲(wèi)什麼這樣說。
陳妍想了想,繼續(xù)道:“那天你說,這些事情都是從江二少江晏澤那裡聽說的,也就是說你從來沒有在江逸辰那裡聽過秦書言這個人,對麼?”
安夏點點頭。
“那,小夏,你有沒有想過,你聽到的這些事裡可能有些與事實不符?畢竟江二少就算是江逸辰的哥哥,但也只是一個局外人,他有可能只是把他知道的片面的情況告訴你了呢?萬一裡面有些內(nèi)情呢?”
安夏心裡頓時閃過一絲喜悅,是啊,自己只是聽了江晏澤的片面之詞,並沒有聽到江逸辰的解釋,況且那天自己情緒激動,沒有來得及問出秦書言的事便衝江逸辰發(fā)了一通火就跑了出來,後來江逸辰來醫(yī)院門口找自己還是鬧得不歡而散……
等等,不歡而散?!
安夏猛然想起那天在醫(yī)院門口和江逸辰的對話,
“你怎麼能來這?!被別人看見了這麼辦?!”
“你很怕被別人看見?”
“當(dāng)然了!”
當(dāng)時自己滿心都是怕被熟人看到自己和江逸辰站在一起,認(rèn)出江逸辰的身份,並沒有注意到這段對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現(xiàn)在想來是有些不妥的地方的,江逸辰是不是像上次在學(xué)校湖邊的小路上那樣,誤會自己是因爲(wèi)他的腿纔不想被別人看見的?
想到此處,安夏揪著自己的頭髮面如土色,後悔自己說話口無遮攔,沒有及時向江逸辰解釋清楚。
陳妍看著一會兒喜一會兒愁的安夏,擔(dān)心她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了,忙道:“小夏,你別這樣,我隨便說說的,你要是不想回去,就在我這一直住著,我巴不得你陪著我呢。”
安夏猛搖頭:“不,小妍,我出去一趟。”
安夏來到江逸辰的別墅門外,猶豫著不敢敲門。
自己賭氣跑了出來,又說了那麼過分的話,又不聲不響地自己跑回來,安夏有些丟不下面子。
正徘徊著,身後響起了汽車的鳴笛聲。
安夏回過頭,訕訕地看著剛回來的江逸辰和李嘉。
李嘉對安夏點點頭,“少爺,少夫人,我先走了。”
得到江逸辰的的默許,李嘉轉(zhuǎn)身離去,只剩下安夏尷尬地站在原地。
江逸辰問道:“吃飯了麼?”語氣裡聽不出是什麼情緒。
安夏搖搖頭。
“那……留下一起吃?”語氣裡多了些不易察覺的緊張。
安夏點點頭,答應(yīng)了。
坐在江逸辰的對面,安夏在心裡一遍遍地打著草稿,想要向江逸辰解釋那天自己的無心之失,又想問清楚秦書言和田夢月的事情,更想知道,江逸辰到底是怎樣看待自己的。
可是真要說出來的時候,又不知從何問起,只能低著頭將自己白嫩的手指一下一下揪得通紅,嘴裡卻一言不發(fā)。
江逸辰看著欲言又止的安夏,猶豫了一瞬,試探道:“現(xiàn)在能說說那天是爲(wèi)什麼生氣麼?”
“哪天?”安夏下意識問道。
江逸辰眉梢微挑,嘴角不易察覺地勾了勾。
安夏心裡在愧疚和疑問見徘徊不定,最終還是決定先解決自己的愧疚之心。
“那個,那天在醫(yī)院門前,我不是那個意思……”
江逸辰臉上笑意更甚,卻繼續(xù)抿脣不語,等著安夏說下去。
“我不想讓人看見你,是因爲(wèi)我不想讓人知道我們的關(guān)係,並不是因爲(wèi)你的腿。”
“爲(wèi)什麼不想讓人知道我們的關(guān)係?”
“因爲(wèi)……”安夏頓了頓,“每次我看到的,圍在你身邊的人,都是奉承之意居多,可我不想要那種感覺,我喜歡和同事朋友平淡相處,不想因爲(wèi)你的關(guān)係被特殊對待。”
“也許你會說也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的,但是我不想冒險,我從小到大的經(jīng)歷告訴我,現(xiàn)在這樣的生活是來之不易的,我不能拿這個去冒險。”
江逸辰靜靜地聽完安夏的話,想了想說道:“我答應(yīng)你,今後儘量不讓你陷入這種兩難的情況。”
安夏心裡一暖,點頭道:“謝謝。”
江逸辰問道:“現(xiàn)在,能告訴我江晏澤都跟你說了什麼嗎?”
安夏深吸一口氣,問道:“秦書言是誰?”
江逸辰一愣,雙手微微攥緊,道:“江晏澤跟你說的?”
安夏點點頭。
江逸辰冷笑道:“他倒是癡情!”
安夏瞪大眼睛道:“癡情?”
江逸辰猶豫了一下,大概解釋了一下江晏澤、秦書言和自己的關(guān)係。
“十二歲那年,我被爺爺接回江家,認(rèn)識了秦書言和秦書語。”
安夏一愣,“秦書語?”
江逸辰點點頭:“是書言的妹妹,年紀(jì)比書言小兩歲,姐妹兩人性格都很活潑,又因爲(wèi)兩家是世交,經(jīng)常來往,所以沒過多久便熟識起來。”
“大哥二哥和她們姐妹倆差不多是一起長大的,只有我是後來認(rèn)識的,我當(dāng)時不喜這些太過熱鬧的事情,經(jīng)常躲在自己房間裡看書,但是平時有什麼集體活動的話她們還是會叫著我。”
安夏問道:“那,書言喜歡你,是麼?”
江逸辰頓了頓,微微點了點頭:“是,我一直當(dāng)她是妹妹,從沒往這方面想過,直到她十八歲的時候,告訴我……但是,我當(dāng)場就拒絕了,原本想自此和她保持些距離,但是她找到我,跟我說會試著放下我,看在一起長大的份上求我不要疏遠(yuǎn)她,我也做不到那麼狠心,就繼續(xù)和她以朋友的方式相處著。”
“一直到五年前的一天”,江逸辰眼神暗了暗:“那天是書言的20歲生日,她提議我們幾個去山裡的別墅慶祝,我開車帶著書言,二哥帶著書語,大哥自己一輛車。”
“山路曲折不好走,我們都格外小心地開著車,結(jié)果意外還是發(fā)生了,一輛貨車超速逆行,我來不及躲避,和它正面撞上了。”
江逸辰雙手緊了緊:“劇烈的撞擊之後,汽油被引爆,我,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書言,卻永遠(yuǎn)停留在二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