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愷弋的爸爸，在下午的時候醒過來了。當(dāng)他爸爸把眼睛睜開的那一刻，他媽媽幾乎用盡個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了，眼淚，banzai著笑容，所有人該有的情緒，一下子都涌了上來。雖然這樣的她看起來可能不那麼漂亮了，但說實話，這樣的她，看起來更像是一個人了！至少李肖然更喜歡這樣的她。

程愷弋的爸爸睜開眼睛，看到他們的時候，只是問了句：“這裡是醫(yī)院？”程愷弋回答他：“是。”然後他就看著他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往日彪悍模樣的老婆，沒有再說任何話。李肖然覺得，這對夫妻的關(guān)係，真是很奇妙。她大概是永遠都搞不懂，爲(wèi)什麼夫妻倆會變成這樣的。在她二十幾年的人生經(jīng)驗中，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夫妻的。就算是最後鬧到離婚的夫妻，也沒有像他們這樣的。

醫(yī)生進去給程愷弋的爸爸做檢查，必須確定他到底有哪些部位，哪些神經(jīng)受到了損傷。這一切，都只有傷者自己最清楚。醫(yī)生們也一直在等著他醒過來，才能真正地在診斷書上寫下他們的診斷結(jié)果。

李肖然跟程愷弋陪著趙修芩站在外面等著，趙修芩已經(jīng)沒有在哭了。李肖然遞了紙巾給她，她就轉(zhuǎn)過身，背對著他們擦眼淚。看著她的背影，李肖然覺得挺心疼的。她的痛苦和軟弱，都只能揹著所有的人。即使是她的親生兒子，她也不能把軟弱亮出來，這樣的人生，真的太累了。李肖然自問是做不到這樣的，她大概是一輩子都做不到像程愷弋媽媽這麼堅強。

醫(yī)生檢查出來的結(jié)果，算好，但也並不好。程愷弋的爸爸其他地方都挺好的，只是坐骨神經(jīng)癱瘓，以後大概都不能站起來了。這相比於另外一輛私家車上的那對死去的夫妻，還有坐在程愷弋爸爸車上的高位截癱的女人來說，其實不算很糟。但如果只是對於原本很健康，可以活蹦亂跳的程愷弋的爸爸來說，那就真的太糟糕了！其實只不過是眼睛一閉一睜的時間，他的人生就整個顛覆了。以後再也不能走，可能連生活都不能自理了。這樣的話，打擊其實挺大的。

不過程愷弋的爸爸表現(xiàn)得比大家想象中要淡定。當(dāng)程愷弋把醫(yī)生的診斷結(jié)果告訴他時，他只是說：“我自己感覺到了。”情緒最激動的，是程愷弋的媽媽。聽到醫(yī)生說他爸爸以後不能站起來之後，趙修芩就一直在哭。平時再堅強的女人，在面對發(fā)生在自己心愛的男人身上的悲劇的時候，也堅強不起來了。

程愷弋握住李肖然的手，說：“寶貝兒，我們出去走走。”然後就帶著李肖然出去了，把病房留給他爸爸媽媽。雖然現(xiàn)在情況可能很混亂，但這個時候，也正是可以讓他們倆把隱藏在心裡這麼多年的事情拿出來說清楚的時候。程愷弋想，或許今天的事情，會是一個契機，讓他的爸爸媽媽重歸於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