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羽自己也特別無語。

這是真的。

他從來沒想過，巨頭到神靈的天劫，居然如此容易。

天劫粗萬丈，實際上是楚羽如今的真身，若是顯露出來，差不多直徑萬丈左右。

裡面裝著的，全都是大道和法則的磅礴能量。

精粹無比！

他在天劫中不斷感悟紅塵萬丈的無盡大道。

道的種類，真的是太多了！

楚羽甚至在這裡面感受到其他跟人類完全不同的生命種族的道。

包括它們的起源和發展過程。

可以說，楚羽如今就像一臺超級計算機，準確的說，應該是一臺帶著超大硬盤的超級計算機。

降臨下來的這道萬丈天劫雷，就是海量的大數據！

這些數據包羅萬象，彷彿囊括了整個宇宙的全部信息！

所以，硬盤再大，也總有被塞滿的那一刻。

但在塞滿之前，楚羽就已經升級了，硬盤也跟著升級了。

於是，海量的道，繼續往楚羽的身體當中輸入。

楚羽忽然有種感覺，這特麼的不像是天劫，到更像是一種不可思議的洗禮！

他卻不知，就在這一刻，整個仙界，不……不僅僅是仙界，整個宇宙中，無數的主神級生靈，全都張開雙眼，望向他這裡。

無論是人間，還是幽冥，無論四方天界，還是星空大壩。

所有的主神級生靈，全都默默的看著這一幕。

如同在看著一個輪迴，也如同再看著一場新生。

當所有主神的目光匯聚到一個點上的時候，整個浩瀚的宇宙，都在輕輕顫抖，發出不可思議的大道之音。

這就像是一場儀式。

一場由整個宇宙所有頂級存在共同見證的儀式。

這不是加冕，而是……封神！

很少有生靈知曉，從巨頭踏入神域的那一刻，其實是有主神見證的。

但能讓整個世間，所有主神級生靈共同見證，卻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包括太清的掌教！

他是身不由己的！

太清的掌教，也是一尊主神級的修行者。

如果可以選擇，他死都不會給楚羽來做這個見證。

就像世俗中的見證一樣，那可不是白來的。

兩手空空去見證個毛？來都來了，還不得留下點什麼？

主神級的修行者，能留下的東西……無非就是道與法則。那是他們能拿出的，最爲珍貴的東西！

很顯然，在這一刻，有很多位主神，都被裹挾了！

尤其是太清這一脈。

太清的掌教甚至清晰的看見自己派去的那十幾個神靈級的長老，正在天劫中苦苦掙扎。

形如小丑。

之前的人，是丟遍整個仙界。

這次痛快了，丟遍全宇宙！

他能清晰的感知到其他主神級的神靈，那種戲謔的情緒。

真的就像是在看著一個小丑。

全宇宙共同封的一尊神，你特麼卻派人想去毀了人家的路？

你得多愚蠢，才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縱然道心如鐵，不動如山。

但這一刻，太清掌教也感覺到自己額頭微溼，像是有汗水附著在那上。

太尷尬了！

他如果知道這個人是無數主神心目中的應運之子，打死他都不會做出那些愚蠢的舉動。

其實他應該知道的。

無論是這人之前剛剛進入仙界時候一羣大佬降臨，還是那四聲呸，還是鎮壓仙界的兩尊主神戌和卯的態度，其實都在很強烈的說明一件事——這個人不簡單。

但他卻選擇性的給忽視了。

他所看見的，只是他兒子被人擋著整個仙網無盡生靈的面給羞辱了。

他想要替兒子出口氣。

結果，惹上了這麼一個天大的麻煩。

尤其是這刻，那些神靈級的太清長老，還在天劫中苦苦掙扎。

彼之砒霜，吾之甘霖！

對楚羽來說，這是一場道和法則的盛宴，吃得滿嘴流油；對這羣太清長老來說，這裡卻如同仙界的地獄，折磨得他們欲死餘生。

當所有主神級的生靈，都在凝視著那個方向。當他們都送出了自己的禮物，來封一尊神。

那麼太清掌教，這尊同爲主神級的無上存在，也絕對不可以無動於衷。

甚至，他必須要付出更多！

不然，他危矣。

這種捏著鼻子給對頭送禮的感覺，真的太不舒服了。

尤其對方不過是一尊神靈而已。

而他，卻是洪荒時代存活至今的主神！

“爲什麼？”

他忍不住散出一絲神念波動。

“應運之子。”有主神散出一道神念。

“我們寄望於他。”這是人間的子。

“他代表著未來。”這是辰。

“我於他有緣。”這是猴子。

“我不喜歡他，討厭他，煩他，但也希望他能崛起。”這是……卯！

這太驚人了！

卯很直接乾脆的表態，說不喜歡楚羽。

這讓太清掌教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感到無比。卯真是好人啊！

“我也不喜歡此子，他何德何能，能讓……”

“你閉嘴，你不喜歡的原因是私慾，本座不喜歡他，另有其因！你能跟本座比麼？”卯直接打斷了太清掌教的話，散發出一道冰冷神念。

臥槽！

同爲主神，卻懟的毫不留情面啊！

這真的是太兇殘了！

叫人有些不敢相信。

但太清掌教，卻就此沉默，他甚至連反駁都沒有。

因爲他的身份，比卯……差了太多！

卯是十二生肖主神之一！

是整個宇宙無盡生靈的圖騰之神！

是真正的先天靈物！

而他們這些洪荒時代的生靈，卻全都是後天生靈。

先天和後天，哪怕同處一級，但前者也是可以輕易碾壓後者的。

這也是爲什麼戌和卯是仙界的鎮守之神，而其他人不是。

這些主神的神唸對話，世間無人得知。

就連楚羽，也完全不清楚這些。

他只是感覺到，似乎有一雙雙眼睛，正在盯著他。

這種感覺很清晰，他甚至能感受到很多人對他的那種殷切期盼！

太清掌教從中州，伸出一隻大手，伸進楚羽的天劫中一通劃拉，把他派出去的那些太清長老，全都給劃拉回去了。

隨後，太清召回了全部在外面的核心弟子，接著山門封閉。

對外宣佈，封閉十萬年！

惹不起，總躲得起吧？

到了太清掌教這個層級的存在，一些虛妄堪破之後，就會洞悉本源。

親眼看著所有的主神級生靈共同爲一個人加冕封神，他便什麼都明白了。

這是在佈局域外！

那個……大千世界！

他們從未真正離開過這個宇宙，但到了主神這個層級，他們全都短暫的走出去過。

知道外面還有一個更加宏大，更加瑰麗的大千世界！

但那，不是他們能去的地方。

因爲這一方宇宙，還沒有得到大千世界的認可。

得到認可的規則，是文明進化的程度，是綜合實力的提升。

他們也只是聽說，大千世界對規則的重視程度，超出一切！

也就是說，若是不符合規則，那麼他們的這個宇宙，就永遠無法被納入進去。

而成不了大千世界的一員，就永遠得不到大千世界的保護。這個宇宙，就是一處獵場，一個遊樂場。一隻任人宰割的……小綿羊。

所謂的應運之子，其實，就是寄託了所有強者希望的那個人。

所以楚羽在天劫之後，成功踏入神靈這個層級的一瞬間，一下子就明白了所有一切因果。

他跟整個宇宙，幾乎所有主神級的大人物，全都發生了因果。

這因果，其實並非他特別想要的。

但卻在不知不覺中，被動接受了這一切。

應運之子，根本逃不開這一切。

“所以，我需要離開這一方宇宙，進入大千世界？”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黃袍中年人，和一個粉妝玉琢的漂亮小女孩，楚羽問道。

“不知道。”黃袍中年人是戌，他搖搖頭：“怎麼做，我們也不清楚，但想來，你既然是應運之子，那麼一切，按照你本心來做就是。”

粉妝玉琢的小女孩就是卯，她一雙大眼睛眨動，看上去可愛極了，只是看著楚羽時，鼓著小臉，很不高興的模樣。

“楚羽，你自己說，楚大花是誰？”她氣呼呼的問道。

“……”楚羽一臉無語的看著這個萌萌的小蘿莉，很想問她一句，知不知道自己的樣子很萌。但沒敢，他怕問完之後，很萌會變成很猛。

“我好容易凝練出的一道分身，被你當成婢女，你很過分呀！”小女孩依然氣哼哼的。

是洗腳婢……楚羽想糾正，但忍住了。

“好了，你趕緊滾蛋吧，離開這個宇宙，離開我的視線。不完成任務，不準回來。”小女孩兇巴巴的看著楚羽。

“你們覺得我能行？”楚羽看著戌和卯。

“行不行都是你。”黃袍中年人笑著說道：“每個生靈，生在這世間，都有自己的使命。而你的使命，就是這件事。”

“你是被創造出來的無數生靈中的一員，但你得到了全部的氣運，所以，不是你，還能是誰？”黃袍中年人看著楚羽：“我們都想做那個人，但可惜，我們都不是。”

“你們這是耍賴啊！”楚羽忍不住嘆息道。

“三界道訣，辰昔年只得到一部分，而你得到的，是全部。”小女孩一雙大眼睛露出兇巴巴的光芒：“我謀劃了無盡歲月，但最終卻成全了你，可就算這種世上最強大的先天功法，在你身上，依然被另一種功法所鎮壓、吞噬。如果你都不能帶著這個世界走出去，那估計就沒人可以了。”

辰得到的三界道訣只是一部分？

楚羽有些吃驚，這是他從來都不知道的事情。

見他表情，小女孩冷笑道：“辰那種死要面子的龍，當然不會跟你說實話。”

這時候，一道慵懶的聲音傳來：“小姑娘，背地裡說人壞話，睡覺會尿牀的。”

轟！

小女孩擡手就是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