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凡與上官蘭若大婚的時日過去了，各方雄主也離開了萬古帝國，只有東海仙島的仙主顏如玉與少仙主煙雨萱留了下來。

接下來的幾個月裡，蕭凡一直都在待在帝國內，陪著上官蘭若與霓裳等人，沒有外出過一步。他很珍惜在一起的時光，因爲陪她們的時間真的是不多，不久後他便要開始閉關修煉了。

這裡是皇城邊沿的一座仙山，霧氣迷濛，煙霞繚繞。蕭凡找到了仙主顏如玉，想要打開一直以來籠罩在心中的迷霧。仙主顏如玉並不說話，可蕭凡卻發現雪月這傢伙竟然趴在她的肩膀上，這讓他感到很驚訝。

“仙主，你不是說過等我與蘭若成婚之後，便會解開我心中的疑惑嗎？”蕭凡看著顏如玉那如仙的背影，感覺她是那麼的飄渺，一頭柔順的青絲在風中輕輕飛動，淡淡的髮香都傳入了他的鼻間。

仙主顏如玉靜靜地站立在山巔的懸崖邊，旁邊有一株老鬆，樹幹傾斜而生，突出了懸崖，下方雲霧繚繞，深不見底，時而能見到一隻只通靈的飛禽在雲霧中劃過。

“雖然我與以往不同了，可是你難道就感覺不到熟悉的氣息嗎，還是說你真的已經將我忘記了。”仙主顏如玉看向雲煙深處，聲音有些飄渺，也有些失落，像是神靈在嘆息，觸動人的神魂。

蕭凡驚疑地看著她的身影，往前走進幾步，距她三尺而立，道：“你是炎馨還是妖兒？”

很快，蕭凡又搖頭，道：“不對，你不是她們任何一人，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不可能！”

“哎！”仙主顏如玉幽幽一嘆，清脆的聲音中充滿了失落，道：“看來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可是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最重要的那個人……”

話落，仙主顏如玉轉過身來，臉上繚繞的迷霧散開，露出一張清麗絕俗，完美到極致的容顏。她的那雙眼睛泛動著淡淡的水汽，純淨無暇，給蕭凡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

非但如此，就連她的五官都讓蕭凡覺得有些熟悉，這張臉彷彿曾經見過不止一次，可就是記不起來了，這讓蕭凡非常苦惱。

看到蕭凡的反應，顏如玉微微低下了頭，幽幽道：“你真的忘記我了……”

“你……我好像曾經見過你，但又記不起來了，這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難道我丟失了一段記憶嗎？”蕭凡仿若自語，絞盡腦汁，可就是無法想起。

顏如玉往前靠近了一步，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凝視著蕭凡，輕聲道：“你抱我起來。”

“什……什麼？”蕭凡驚愕，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以不確定的語氣問道：“你說要我抱你起來？”

“是的，想知道我是誰，就抱我起來。”

蕭凡猶豫，但最後還是照做了，伸手將仙主顏如玉的嬌軀橫抱起來。而顏如玉則將臉輕輕地貼在蕭凡的胸膛磨蹭著，幽幽說道：“這種感覺已經數十年沒有體會到了呢，你知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抱過我了……”

蕭凡心中一顫，抱著顏如玉的瞬間，又一種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他不禁低頭看著她的臉與美麗的眸子，道：“你……”

“哥哥，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顏如玉的眼中閃動淚光，此刻的她根本不像是超級勢力之主，更不像當世的君王，早已沒有了那種威嚴，更像是一個柔弱的需要保護的少女。

“你是……”蕭凡一震，聲音都顫抖了起來，雙臂也不由自主收攏，將顏如玉抱得更緊了，說了一句連他自己都難以置信的話：“你是囝囝？”

“哥哥終於記得我了，你沒有忘記……”顏如玉眼中的淚水一下子滾了下來，仰著清麗絕俗的臉龐，道：“我就知道哥哥不會忘記我，在我的心中，你永遠都是我最愛的大哥哥……”

“真的……真的是你嗎？”蕭凡激動到顫抖，這些年來一直在派人尋找囝囝的消息，可是卻始終沒有半點音訊。而今相見了，卻讓蕭凡的心中有些反應不過來。

“是我，真的是我！”顏如玉點頭，梨花帶雨，伸出纖纖玉手撫摸他的臉龐，道：“其實我的小名叫囡囡，囝囝是我弟弟的小名，數千前他因爲我而死去。在我服食了不老仙果之後，以往的記憶被封存，唯一記得的就是我弟弟的名字……”

“不老仙果，原來你真的服食過不老仙果。可是你身爲仙主，怎會不知道不老仙果的藥性，又怎會輕易服下它，最後流落到炎黃小大陸……”

“當年我修煉出了問題，在衝關誅仙境的時候失敗了，險些身殞。服食不老仙果，也是出於無奈，只有借它的效果在懵懂中重修，在紅塵中歷練，才能讓我在那種情況下蛻變……”

顏如玉說了很多，將當年的前因後果詳細道來，蕭凡靜靜聽著，唏噓不已。

按照她所說，當年衝關失敗，代價太大了，幾乎成了廢人，若不是不老仙果，早已沒有了現在的當世君王。因爲一個修爲廢掉的人，生命短暫，是不可能活過漫長歲月的。

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是這樣了，顏如玉當初之所以選擇炎黃小大陸，那是爲了避難。當年衝關失敗，可她在失敗的瞬間，強行保留下了一些殘缺的君王道果，並封印在體內。

炎黃小大陸是一塊巨大的封印地，沒有強大的修者，自然不會有人發現她的君王道果，若是在當年的仙武大陸，很可能會引來別人的覬覦，從而遭受大劫。

“哥哥，這些年來我好想你，可是我的狀態沒有完全穩固，不能離開仙島。好在我穩固境界後，你剛好去雲仙之巔，這才趕來與你相見……”

顏如玉說了很多，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她那雙美麗的大眼睛中洋溢著幸福與溫馨，或許是想到了曾經的那些日子，她以柔嫩的臉頰貼著蕭凡的臉龐，輕輕地摩挲著。

“仙主……”

“不要這樣稱呼，叫我的小名——囡囡。”

“囡囡，我的心中再也沒有任何牽掛了，終於可以安心修煉了。”蕭凡說道，看著懷中的美麗女子，真的難以想象她就是曾經的那個可憐的惹人疼愛的小囝囝。

“哥哥，等這天地徹底平靜了，我也要像蘭若姐姐那樣做你的妻子……”顏如玉臉色微紅，帶著些許羞澀。

“你……”蕭凡一怔，道：“當時你還那麼小，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當時我是很小，可是這些年來我恢復了以往的記憶，卻也明白了你在我心中位置，你是我這一輩子唯一想依賴的人。”說到這裡，顏如玉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的光彩，小聲道：“其實還有件事情，我想應該告訴你。”

“什麼事情？”見她有些神秘的樣子，而且表情異常，蕭凡忍不住有些好奇。

“你化爲雕像的那些年，我與孃親在一起，經常在半夜醒來，聽到她在夢裡一邊呼喚你的名字一邊流淚。那些日子，都是我爲孃親默默擦淚，後來我走了，不知道孃親那些年是怎麼過來的。”顏如玉有些心疼，說到最後忍不住嘆息了起來。

蕭凡聽到這裡，心中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想起與秦婉茹重逢的畫面，這種不好的預感就越加強烈。以往他從未往哪方面想過，如今經過顏如玉這麼一說，蕭凡似乎明白了什麼。

“哥哥，你爲什麼不說話？孃親這一生真的很悲苦，她心中的無奈與痛別人是沒有辦法明白的。”顏如玉嘆息，而後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道：“對了，現在我可不能叫她孃親了，跟著哥哥叫師孃吧。”

“你讓我說什麼呢，處在我這樣的角度，只能沉默以對。”蕭凡表情複雜，心情很沉重，他不明白事情怎樣發展到這樣的地步，那可是他的師孃啊，怎麼會……

“不管你明白不明白，囡囡都要說。師孃喜歡你，她愛你，不是對弟子的喜歡和愛，而是男女間的情愛。當初在炎黃小大陸的時候，她對你或許還是對弟子的愛，那時候她自己應該還沒有發覺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可是後來她自己也明白了……”

聽到這些，蕭凡默默無聲，而顏如玉卻繼續說道：“你師父也知道這件事情，而且還與師孃談過，說要讓你娶她並照顧她一生。這件事情，囡囡是聽師孃說夢話的時候得知的。還有，其實你師父他……自身有疾，與師孃在一起這些年……”

對於顏如玉後面的說的那些話，蕭凡並不驚訝，因爲他在去宗門故地的時候，已經從師父的執念殘魂口中得知了。可是事情發生到這個地步，真的讓他感覺很無奈，心中非常掙扎。

今日之前，蕭凡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師孃會愛上自己，這跟天方夜譚似的，作爲弟子他從未往這方面去想。而今想來，事實早就很明顯了。

在宗門故地的時候，秦婉茹要他爲她梳頭，現在想到這一幕，蕭凡才豁然醒悟。這種事情，除了心愛的男子，哪個女人會讓別人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