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南宮問天,蕭昇,你們總算來了。”
牛郎伸手抹去嘴邊血絲,獰笑道:“來得好。先前未完的一戰(zhàn),正好繼續(xù)。這一次,本大爺必定把你們碎屍萬段,永絕後患。”
“手下敗將,竟然敢放這種大話。看來是又多吸收一種魔兵異能,讓你恢復(fù)自信了。”
蕭昇一哂,隨之面色微沉,喝道:“既然要動手,那就滾過來吧。且看你究竟長進(jìn)了多少本事。”
牛郎獰聲狂笑道:“想和我動手?哈哈,哈哈哈~你沒有這個機(jī)會了。因爲(wèi)本大爺?shù)睦吓笥涯蠈m問天,會幫助我把你狠狠解決掉的。”
問天愕然一怔,隨即冷笑道:“牛郎,你這冷血畜牲,是失心瘋了吧?我和蕭兄同爲(wèi)誅魔戰(zhàn)友,怎麼可能同室操戈?”
牛郎陰森森道:“話別說得太死。問天,我的老朋友,你先看看這是誰?”
話聲未落,牛郎大手一揮。樹塔表面相互纏繞的無數(shù)樹根,立刻卷涌蠕動,然後把一個人推出樹塔。不,嚴(yán)格說來,這個人的大部分身體,都仍然被樹根捆綁得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只剩餘脖子以上的部位顯露在外。乍見此人,問天登時大驚失色,脫口驚呼道:“阿雪?!”
不錯。被樹根推出來的這個人,就是問天的青梅竹馬兼心中摯愛——北冥雪。
牛郎嘶聲狂笑道:“不錯,就是你最深愛的北冥雪。南宮問天,不想看著你的青梅竹馬香消玉殞……啊喲,不對,應(yīng)該說,不想看著你老婆一屍兩命的話,就立刻動手,把這個該死的蕭昇給我?guī)值簦 ?
“什麼?一屍兩命?”
問天心神劇震,舉目望向北冥雪。只見她雖然嘴巴也被樹藤纏綁,說不出話來。但卻淚流滿面,拼命掙扎著連連點(diǎn)頭。這下子,問天再沒有絲毫懷疑了。他心中登時涼了半截,一時之間,也不知道究竟該當(dāng)如何是好。
蕭昇皺起眉頭,冷道:“牛郎,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居然挾持女人做人質(zhì)?當(dāng)真好厚麪皮。再說,你不是一直也對北冥姑娘有好感,希望贏得她芳心嗎?怎麼,現(xiàn)在終於死心了,所以乾脆破罐子破摔?”
牛郎面色微變,惡狠狠道:“她既無情我便休。這女人不識好歹,我堂堂男兒,又何必低聲下氣,去乞求她喜歡?哼,等到天魔被釋放之後,本大爺就是天魔一魔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錦繡江山,任我主宰,要多少女人沒有?本大爺纔沒那麼傻,撿了芝麻,卻丟掉西瓜。”
“牛-郎-大-人,不-需--多-說。”
身披厚重木鎧的怪物開口說話,聲音語氣,均極其怪異。乍聽之下,就似金鐵鏗鏘,又像某種堅(jiān)硬木頭相互摩擦。它一字一頓道:“天-晶-傳-人-不-聽-吩-咐,便-先-殺-胎-兒,再-殺-女-娃。”
牛郎獰笑道:“夔-帥你說得好。問天,我的老朋友,別拖拖拉拉,磨磨唧唧的了。是男人的,就果斷一點(diǎn)吧。你究竟動不動手?若不動手,我就要現(xiàn)在動手啦,哈哈哈~”
問天心中天人交戰(zhàn),一時之間左右爲(wèi)難。然而,天晶卻已經(jīng)在下意識之間徐徐提起,劍尖移動,對準(zhǔn)了蕭昇。原本如翡翠般晶瑩的天劍,也隨即變成金黃之色。天晶劍訣,蓄勢待發(fā)。
對於問天的糾結(jié),蕭昇完全能夠理解。摯愛妻兒的性命握於他人之手,除非是天生無情之人,否則誰能輕言放棄?但能夠理解問題,絕不等於蕭昇就有義務(wù)要配合問天,更不代表……他就必須乖乖給牛郎牽著鼻子走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朗聲長嘯,聲若龍吟,響徹寰宇。笑聲未畢,身影瞬動,萬象出鞘。電光石火之際,牛郎驚覺紫芒照面,神光乍現(xiàn)。森森寒意,徹骨透髓。劍出如電,銳不可當(dāng),速度之快,竟似不下於玄天邪帝的“神速”。這例不虛發(fā)的一擊,儼然便是紫電神劍——紫氣東來!
快快快!快若風(fēng)馳電騁,快逾狂風(fēng)迅雷,快得目不暇給。紫電神劍這套劍法,單論威力,自然還不及昊日煌劍道和刀劍合擊神技。然而若只說一個快字,卻當(dāng)真已經(jīng)被紫電神劍詮釋得淋漓盡致。牛郎甚至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萬象天劍距離他眉心要害,已經(jīng)不足半寸距離。
“當(dāng)~”
千鈞一髮之際,魔刀疚瘋迅速提起,裂天盾形相也同時憑空暴現(xiàn)。兩大魔兵一虛一實(shí),合力建築起銅牆鐵壁般的防線、然而,牛郎之所以能夠有如此敏捷的反應(yīng),卻絕非因爲(wèi)他自己,完全只因爲(wèi)與他相結(jié)合的異魔,強(qiáng)行操縱了牛郎的身體,以確保自己所選擇的這具最佳依附體,不受傷害。
異魔,牛郎。這兩者之間,確屬天作之合。更何況,九大魔兵的異能,此刻盡集於牛郎一身。哪怕再強(qiáng)的高手,也沒可能在一招之間就把他收拾掉。蕭昇之前已和牛郎交過手,對於敵人底細(xì),可謂知之甚詳,當(dāng)然絕不會犯這低級錯誤。這驚鴻摯電的一劍,赫然只屬虛招。真正目標(biāo),乃是站在牛郎身邊,統(tǒng)御無數(shù)“夔-卒”的“夔-帥”。
“紫氣東來”招未使足,早已撤劍收式。身形瞬移,萬象天劍一晃,灑出點(diǎn)點(diǎn)紫色繁星,同時罩向“夔-帥”渾身各處致命要害。
“夔-帥”嘶聲發(fā)出低沉咆哮,木刀迴旋,狂斬暴劈。縱然無招無式,但力量同樣霸道無儔,足有五丁開山之能。只可惜,速度始終太慢。和紫電神劍的電光極速相比,簡直慢得活像蝸牛。
驚雷乍響,紫光閃爍,劍出連環(huán),“飛星逐電”!木刀勁力再是雄猛,也根本毫無用武之地。萬象天劍穿過木刀揮舞之際的間隙,直指“夔-帥”胸膛。這頭木石怪物眼看橫刀自守已經(jīng)來不及,竟做出了大出在場任何人意料之外的事——棄刀。
撒手棄刀,“夔-帥”雙掌當(dāng)胸合拍,不偏不倚,恰好夾住了萬象天劍。它兩臂發(fā)勁,企圖來個空手奪白刃。可是以蕭昇劍上之能,豈會讓它得逞?
彈指剎那,蕭昇手腕急扭,萬象天劍隨即以超極限高速螺旋激轉(zhuǎn),宛若全力開動的電鑽,所有威力盡數(shù)集中於劍尖一點(diǎn),宛若天降雷霆,狠轟“夔-帥”胸膛。
“轟~”
爆破轟鳴聲中,“夔-帥”的兩臂手腕,全被萬象天劍絞得稀爛。一身厚重鎧甲,也隨之徹底爆碎。這頭怪物不由自主,往後倒退飛出,重重撞上樹塔牆壁。整座巍峨高聳的通天樹塔,當(dāng)場也爲(wèi)之微微搖晃。這一撞之力究竟強(qiáng)悍霸道至何種程度,當(dāng)真難以想象。
鎧甲爆碎,“夔-帥”顯現(xiàn)真身。那絕非血肉之軀,竟是由無數(shù)樹根交互盤纏旋繞而成,顯得頗爲(wèi)精悍瘦削的一具木石妖體。在它腦袋之上,長著一顆足有成年人拳頭般大小的妖異獨(dú)眼,正閃爍出某種教人不寒而慄的光芒。
不,那根本不是什麼眼睛,而是魔珠!形狀猶如眼睛般的魔珠,鑲嵌於木石妖體之上,然後獨(dú)立成型。原來,第九魔兵和其餘八大魔兵,都截然不同。它不僅僅只是一件兵器,更是一頭會獨(dú)立行動,有自我思維的木石妖魔。
第九魔兵“夔-帥”,就是這座通天樹塔之主。或者說,樹塔根本就是它身體的一部分。所以樹塔之上的一切,它全部也能隨心所欲地任意操控。就在它撞上樹塔牆壁的同時,塔上樹根捲動,立刻就把北冥雪重新扯入樹塔之內(nèi),瞬間已無影蹤。
“阿雪~~~”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巨響。南宮問天嘶聲狂叫,展開天晶劍訣當(dāng)中速度最快的“電閃雷轟”,騰空飛射,向北冥雪撲去。然而,他終究還是遲了一步。左手急抓,卻只抓中樹塔牆壁。縱然抓得木屑紛飛,也對救出北冥雪毫無半分幫助。
完全不假思索,南宮問天揮動天晶狂斬暴劈,硬生生在樹塔之上挖出一條通道,更無半分猶豫,動身就闖入其中。可是他剛剛進(jìn)入樹塔,塔上的億萬條樹根再度翻涌纏卷,把這條通道堵死。
“姓蕭的臭傢伙,竟敢擺老子一道?我絕不放過你啊!”
惱羞成怒,牛郎縱身騰空,居高臨下,猛然一招“山崩”當(dāng)頭狂劈。刀勢崩山碎嶽,威不可擋。再加上魔兵“裂地錐”的強(qiáng)化異能,威力暴增一倍,更顯神鬼辟易。
無論力量再強(qiáng),若然打不中目標(biāo),便根本毫無意義。呼吸眨眼之際,驚見紫電一閃,蕭昇早已憑空消失。牛郎這霸道無匹的一刀狠狠砍上地面,只砍得大地崩裂,塵土飛揚(yáng)。
一片朦朧當(dāng)中,牛郎陡然感覺頸椎劇痛,如遭雷轟電殛。縱有異骨戰(zhàn)甲和裂天盾雙重力量自發(fā)護(hù)身,卻依舊讓牛郎全身裂痛,氣息逆亂,幾乎當(dāng)場魂飛魄散。
劍是萬象天劍,招是紫氣東來,人是大昊洪武。蕭昇這一劍,至少取了牛郎半條性命去。他正要再催劍勁,把剩餘那半條命也拿走,陡然間,卻聽得遠(yuǎn)處的“夔-帥”嘶聲喝叫。
“神-箭-門-主,動-用-天-誅,殺!”
燦爛紅光,隨“夔-帥”呼喚,從樹塔之上另一座剛剛打開的門戶裡耀目綻射。一名衣著打扮甚爲(wèi)奇特,面上帶有十字紅色斑紋的金髮男子,手執(zhí)一張形如惡魔鬼面的奇弓,現(xiàn)身其中。
展露欣喜若狂的笑容,面帶十字斑紋者高聲大喝道:“有緣人,讓本神以天誅之箭,助你飛昇吧。”更加不由分說,拉弓搭矢,動作如行雲(yún)流水,居高臨下,衝著蕭昇一箭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