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允回頭一看,只見幾個宮裡裝扮的小太監正朝這邊走來,待他們走近後,方纔問道:“幾位公公找符將軍有事嗎?”
領頭的小太監答道:“謝大人,陛下宣符將軍進宮呢!”他看了看軟軟趴在謝允肩上的符雲想,有些爲難,“符將軍,他這是……”
“如你所見,醉了!”謝允淡淡道,語氣漠然而疏離。
“那……這……”領頭太監和他身後兩人對視一眼,然後上前左右扶著符雲想的一隻胳膊,道:“謝大人,爲了交差,小的們就把符將軍帶走了。”
謝允微微皺眉,但還是鬆了手。
視線從符雲想醉得不省人事的面龐劃過,心頭泛起一絲羨豔,雖然你毫無知覺,可在此時最想見的人終究是能夠見著了,而自己卻連一點與你獨處的時光也爭取不了。他站在厚重的府門前,脊背挺直,眼眸望著幾人離開的方向。遠遠看去,長長的青石街巷,他一襲藍色官服,長身玉立,在蒼茫天色下,顯得寂寥而清冷。
幾人攙著符雲想,一路小心翼翼的到了宮裡。
卻在行至昭陽殿外面的拐角處時,因避讓不及和疾奔而來的蘇顏紫一行撞到一起,只聽噼裡啪啦一陣脆響,食盒中的熱湯飯菜全都灑了出來,濺得滿地都是,頓時,一衆丫鬟太監亂作一團,紛紛拉著兩位主子避開。
只是符雲想醉得不輕,被人扶著行動有所遲緩,腳上便濺了些許湯汁,雪白的鞋履上潤溼一片,還冒著絲絲熱氣。他被灼痛驚得稍稍恢復了點神智,睜開迷濛的眼睛,用沙啞的嗓音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掙扎著站好,往前一看,蘇顏紫雙眼通紅,睫毛上還沾著未乾的淚珠,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符雲想搖搖不甚清醒的頭,蹙眉道:“顏紫?你怎麼了?”
蘇顏紫抿脣不語,只委屈的望著他,眼眶中淚光漣漣,當真是楚楚動人,看得人心疼不已。
站在她身後的宮女見她如此,嘆口氣回道:“將軍,姑娘她……”話剛出口,就被蘇顏紫急急打斷,“義兄,我沒事,你是要去見陛下嗎?快去吧,顏紫就不耽誤你了。”說罷便匆匆離去,絲毫不給人開口的機會。
符雲想疑惑地皺皺眉,但發暈的頭讓他沒做多想。倒是扶著他的小太監瞭然似的彼此對視一眼,看來陛下又辜負蘇姑娘的好意了,說也奇怪,自那日後,陛下對蘇姑娘的態度就變得撲朔迷離,叫他們這些宮人好一番猜測。
殿內,容華正凝神批閱奏摺,只見他眉心微蹙,彷彿被什麼煩惱著,臉上還透著股不耐的神色。
“陛下,符將軍到了。”有宮人稟道。
他放下硃筆,擡頭一看,眉心不由蹙得更緊,問道:“這怎麼回事?”
先前的領頭太監回道:“回陛下,小的們到的時候符將軍就已經醉成這樣了。”
容華揮揮手,起身走了過來,自然地接過符雲想,吩咐道:“去打盆熱水來。”幾人對看一眼,便領命而去。
元寶連忙走近,想要幫襯著扶住符雲想,卻被容華淡淡一瞥驚得縮回了手。
“去把軟榻搬過來。”
容華輕輕摟著符雲想,任他在懷裡東倒西歪,待軟榻搬來後方才小心翼翼的把他放上去。
片刻後,宮人端著溫水和臉帕進來,剛放下就被容華全都遣了出去,走在最後的一個小太監踟躕半天才戰戰兢兢地上前,拿著手上的藥膏道:“陛下,這是給符將軍的燙傷藥!”
“燙傷藥?做什麼用的?”
小太監這才把之前外面發生的碰撞事件細細說給容華聽,可說完後,他看著容華那張沉著的俊臉,心裡忐忑至極。半晌,容華開口道:“難得你有心!元寶,帶他下去領賞,並調到御書房吧。”
頓時,殿內便只剩下他們兩人。
容華在溫水中捏了捏臉帕,細細替符雲想擦著,動作細膩而認真。當他再次轉身清洗臉帕時,卻聽到符雲想在身後喊:“容華!”聲音柔軟而堅定,還透著掩飾不住的暗啞。
他一回頭,就見符雲想神態清醒的坐在軟榻上,朝他微微笑著,風姿俊秀,卓妍絕倫。脣邊濃濃的笑意把他襯得愈加仿似仙人,招招手,道:“容華,過來。”
那熟捻的語氣聽得容華心頭一震,曾有許多個歲月,這人就是這麼叫著他的,那一聲聲,彷彿還在耳邊迴盪……
緩緩走過去坐下,柔聲道:“怎麼了?”
符雲想不說話,只定定瞧著他,好半晌,頭微微朝他靠攏,容華心頭一緊,呼吸不由急促起來,隨著兩人間的距離越來越短,他也漸漸閉上了雙眼。就在他心跳加速屏氣凝神的時候,忽覺肩頭一沉。良久,不見符雲想動靜,他睜開雙眸一看,苦笑不已,原來這人壓根就沒清醒,卻害得自己白白緊張許久。
重新把他放平在軟榻上,盯著那張昏睡的容顏,惱怒漸生,於是對著那片薄脣就是一通啃咬,直到身下之人發出抗議之聲,才放開了他,可一看到被自己蹂躪過的地方變得鮮豔欲滴,內心便按捺不住想要再次親近,如此幾番,直到心滿意足方纔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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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佛,只能寫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