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淚,滑落在飛揚粉雕玉琢的小臉上,有著心疼,“爹爹……你起來……起來……揚兒去還不成……揚兒去……”跳下牀,飛揚奔到了舞凌然的面前,想要拉他起來,然而,舞凌然彷彿被定住一般,只是深深地望了望飛揚,卻並沒有起身。
“呵呵。”看著這一幕,無塵淡然的笑了,“舞施主,請起來吧。既然小施主已經答應和貧道走,那貧道當然會幫她躲過這次劫難。”
“多謝道長。”深深地垂下頭,舞凌然抱著飛揚,緩緩地站起身,衣袍在風中搖擺,模糊了飛揚的視線,低垂著頭,飛揚輕輕地問道:“爹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已經不是原來的舞雲萱?”
“嗯。”低低的聲音傳來,舞凌然低嘆了一聲,“是,從你寫下那首詩,我就知道了。因爲萱兒,從未識字。”
呆呆的看著舞凌然,原來這麼早就知道了嗎?那首詩?應該是那首《水調歌頭》吧,是啊,三歲的小孩子,怎麼可能做得出那樣驚世的詩篇?
“那爹爹你……”接下來的話,飛揚並沒有說下去,半垂著眼眸,琉璃眸微閃。
撫著飛揚額前的碎髮,舞凌然的眼神裡有著淡然,“既然上天讓你來代替萱兒,那你就是我的女兒了,而且,道長不是說了嗎?你也是我的女兒呢?”
“爹爹。”擡起頭,飛揚的眼神閃爍著流光溢彩,如琉璃一樣奪目。
“呵呵。”看著舞凌然和飛揚,無塵又是輕笑出聲,目光看向飛揚,“小施主,可想好了?”
“嗯。”轉過頭,看向無塵,“我願意跟道長一起去冥雲山。”
“很好。很好。”轉過頭,無塵看向欲言又止的舞凌然,“施主可是想跟去?”
聽到無塵的話,舞凌然丹鳳眼猛地一亮,“道長,我也可以去嗎?”
點著頭,無塵撫著白髯,“可以,但是有一個條件,”停頓了一下,目光看向舞凌然,“只能施主你們兩個人去。可答應?”
微微呆愣了一下,舞凌然看向飛揚,目光觸及飛揚的琉璃眸,回過頭,堅定的朝無塵點了點頭——
鳳玄六十二年,江陵第一首富舞凌然無故失蹤,同時一起不見得還有其幺女舞飛揚,有人傳言其幺女不治身亡,舞凌然哀傷欲絕之際,隱居山林;又有人說,他帶著其幺女,去尋訪名醫,無論傳言如何,舞凌然的行蹤從此無人知曉,即使是舞家人,也只是搖頭。
鳳玄六十二年秋,風輕輕的吹著,雲淡淡的,有著難掩的涼意,此時江陵的木芙蓉開的正好,大片的木芙蓉,映著日光,朵朵透著淡粉色,晶瑩剔透,讓人不覺多看上兩眼。
江陵茶樓裡,討論聲低緩的響起。
“聽說,舞家的幺女死了。”一人低聲的說著。
“死了?你說的是可是那個和玉靛青齊名的江陵第一才女舞飛揚?”
“可不就是她?才六歲大的小孩,可惜了……”
“不對啊,不是說和舞凌然一起失蹤了嗎?”
“哪是?是死了……”
“但是……”
聲音隱隱約約的傳來,茶樓的角落裡,一個雪衣的少年,淡漠的深瞳裡,有著呆愣,如玉般的手指,緊緊地握著手裡的茶杯,砰的一聲,茶杯碎裂,殷紅的血流了出來,身影一閃,雪衣少年已不見了蹤影。
身後,四個白衣男子,只來得及喚了一聲,“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