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死了……

死了嗎？一抹苦澀襲上鳳帝的嘴角，眼眸裡蒙上了一層哀傷，手指死死地握著身旁的桌子，支撐著自己的身體，鳳帝高大的身影，就那樣呆立著，頭深深地垂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輕聲的低喃才低低的傳來，“夜兒……是……父皇……對不起你……”

看著這樣的鳳帝，鳳夜歌的深瞳微微一閃，垂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攥著，骨節分明，清冷的聲音緩緩地吐出，“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母后。”

平平淡淡的聲音，在此時卻帶著嘲諷的意味，嘴角扯了扯，鳳夜歌看向眼前一臉哀傷痛苦的男子，這個曾經被他喚爲父皇的人，呵呵，還真是諷刺呢？曾經最尊敬，最引以爲豪的父皇，卻、也是在他的心底留下最深傷疤的人。

眼前似乎又出現了那一幕，漫天的血紅，他緊緊地拽著那抹白色，眼睜睜的看著她在他的眼前倒下，掙扎，痛苦，呵呵，而他呢，眼前這個一直強調最愛他們的父皇呢？他又如何呢？呵呵……

嘴角的笑意，更冷了，深瞳結滿了冰，白玉般的俊顏上，輕輕地扯著冷笑，“我、已經回來了。”風吹拂著他一身的雪衣，向前走了兩步，半瞇著眼，冷冷的看著鳳帝，輕輕地，卻是一字一頓的說著：“如、你、所、願！我回來了。我會讓你們血、債、血、償。”

猛地擡起眼，鳳帝眼神閃爍著，眸子瞬間失神，呆愣在那裡，嘴角動了動，卻沒有說話，身影在燭光下，越發的淒涼，頭驀地垂下，陰影打在他的臉上，遮蓋住了鳳帝所有的表情。

嘴角扯了扯，風起，雪衣動。

鳳夜歌沒有一絲留戀的轉身，離開，淡淡的月光靜靜地打在他的身上，像是鍍上了一層銀輝，卻又顯得如此的哀傷，腳步輕緩，而又堅定，深瞳被吹起的墨發遮住，淡淡的清冷氣息一點一點的溢出。

就在鳳夜歌即將走出御書房時，突然，鳳帝低沉而又哀傷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夜兒，父皇欠你的，一定會還你。”

腳步頓了一下，鳳夜歌沒有回頭，嘴角冷冷的扯了扯，清冷的聲音淡漠的響起，“隨你。”身影一閃，雪色消失在月夜裡。

直到鳳夜歌的身影完全的消失，鳳帝才無力的擡起頭，哀傷的注視著那抹依然不見的雪色身影。

看著鳳帝落寞的表情，於成然冷硬的臉上有著一抹擔憂，“皇上，你、沒事吧？”

輕輕地擺了擺手，“無妨。”聲音裡滿是疲憊，擡起頭，深深地望向窗外，只有風的聲音，燭火燃燒的噼裡啪啦的響聲，充盈在鳳帝的耳邊，目光迷離，而又深邃，凌兒，我錯了嗎？當年，真的是我錯了嗎？如果可以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那樣選擇……

權利？地位？頭再次深深地垂下，凌兒……我……到底得到了什麼？

得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