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已過,朝日東昇,遠方天際一片絢爛紅霞之間,赫見一頭紫龍奔騰而至,恢弘壯麗,氣勢磅礴,不過眨眼之間,便已橫跨天際而來,直入武都中心,那乾坤寰宇宮所在。
一時之間,乾坤寰宇宮上紫氣奔涌,遮掩八百里天幕,其中甚至隱隱可見龍影翻騰,震撼至極。
紫氣東來,遮天掩日,這般天地異象,不是聖人出行,就是人皇駕臨。
如今武皇雖說還算不上真正的人皇帝尊,但到底統一了北域,各方歸附,萬民臣服,因此自生有人皇天命加持,身負真龍之力,再加上這乾坤寰宇宮匯聚北域十方地脈,自動牽引天地精粹,因此現出紫氣東來之景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武都成內的衆人雖不知其中緣由,但是看著這紫氣東來,橫空遮天八百里的天地異象,心中也是震撼不已,一直橫踞在不少人心中,使其一夜轉碾難眠的擔憂與不安,也在這一刻散去了大半。
武皇爲真龍,天命所歸,何懼區區一個魔頭?
今日誅魔誓師,兵發妖界,北域,必將在這風雲亂世之中,再度崛起,重現神武輝煌。
心念至此,身在武都之中的各方武者心中都不由一陣激盪,滿目嚮往,許久之後方纔重拾了心情,紛紛趕往武都皇城,乾坤寰宇宮。
先前已經說了,今日武皇要在天下人面前,將那寧淵誅殺,以血還血,祭奠神武聖殿一衆英靈,所以今日皇城開放,誰人都能夠進入乾坤寰宇宮之中觀戰,一睹武皇風采。
衆人之所以匯聚到這武都之中,大半都是因爲這一場誅魔之戰,所以自然無人會錯過這般機會,這不,朝日放起,一夜無眠的衆人就紛紛趕往了皇城,生怕腳步一慢,便錯過了這北域第一盛世。
人羣如蟻如潮,迅速的涌入了武都皇城,只是他們仍舊慢了一步,北域各方勢力早已經在此等候了,如今趕來的都是一些形單影隻的散修武者。
“那是霓裳雲舞閣的仙子們,果真個個都是絕色佳人,傾國紅顏。”
“天音閣,劍魔峰,神劍山莊,實力比之以往更是強悍了,那看看今日到場的弟子,無一不是先天之境的修爲,那幾位長老,更是步入了神境地劫的強者。”
“還有北雲劍宗,靈武戰閣,往昔七國皇脈,還有各大世家,北域的各大勢力都來了,這陣仗當真不小啊!”
“嗯,奇怪,怎麼沒有見到金家堡的人?”
“這……聽聞金家堡以往與寧家相交甚密,此次竟然沒有前來,難不成?”
“慎言,此事豈是隨便能可議論的?”
“就是,武皇之命,天下誰敢不尊,不僅僅北域各大勢力來了,一些散修強者也來了,你看看那位便是威震西疆的絕刀莫風,其修爲已入地劫之境,一刀縱橫西疆少有敵手,位列天榜第十一位。”
“還有那位凌絕劍尊,他是慕知白慕公子的師尊,三年之前便已是一位先天強者,如今修爲更是深不可測,在得知慕公子慘遭那魔頭寧淵毒手之後,破關而出,不日便趕到了武都,向武皇請戰誅魔。”
“北域之中有名有姓的強者,雄踞一方的各大勢力,今日全都來了,看來傳聞果然是真的,斬殺那魔頭之後,武皇便要以血誓師,兵發妖界,建立千秋之功。”
“大丈夫生於世,當建不世之功,英雄霸業,方纔不負這男兒之身啊!”
話語紛紛,人聲鼎峰,激盪的衆人心間熱血沸騰,尤其是一些少年,更是神色激昂,雙拳緊握,目光崇敬萬分的注視著那乾坤寰宇宮,夢想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爲武皇那般的蓋世英雄,絕代天驕。
北域之中的武者,今日近乎都匯聚到了武都,人數何止千萬,縱然是這乾坤寰宇宮修建得恢弘萬分,也難以容納下這麼多武者,所以絕大部分人都只能在皇城之中,以法殿弟子設置的天幕影響關注這誅魔之戰。
只有步入先天之境的武者,纔有資格進入乾坤寰宇宮之中,親眼見證武皇誅魔,以血誓師之盛事。
縱是有這麼一重界限,仍舊有大量武者能可進入乾坤寰宇宮,粗略算計,起碼有整整十萬之數。
十萬先天齊聚,這要是在以前的北域,那是根本無法想象的事情,當初三大聖地匯聚北域英才,探索神武聖殿廢墟之時,也不過聚集了百位先天罷了,與如今一比,何止是小巫見大巫而已?
由此也能可看出,這三年來,神武聖殿天下布武之舉,讓北域的實力壯大到了何等地步,也正是因爲如此,神武聖殿與北域之間的關係,早已是一榮即榮,一損即損,若是神武聖殿有失,則北域不穩,若北域有失,則聖殿根基動搖。
各方勢力心中都明白這一點,所以武皇一令昭告天下之後,不管他們心中是否願意,都迅速趕到了武都。
種種原因,成就了這今日盛會,天下共聚,見證武皇誅魔!
看著人潮洶洶,熙熙攘攘,許多人臉龐之上都是一片興奮激動之色,但這些人絕大部分都是散修武者或者一些未知世事的少年。
而那各大勢力的魁首,此刻都是神情凝重,目光之中隱隱透出了幾分不安與焦慮。
不同於那些什麼都不知道的散修或者熱血莽撞的少年,這些老謀深算的各方之主,心中都明白,這一戰不同尋常。
神武聖殿實力強悍不錯,但那寧淵,難道就是任人拿捏的角色?
天南一戰,十二神將命隕八人,百位聖殿長老與上千先天弟子身死,天劫強者,神武聖殿右殿之主裳雲舞慘敗,身受重創,就連那位萬法之尊孤聖最終都無功而退。
這一切,都只因爲一人啊!
一人,只是一人,便殺得神武聖殿潰不成軍,神將陣亡,天劫慘敗,連聖尊都難以奈何!
這是何等恐怖的實力?
他們不知道,但心中卻是明白,這一戰,絕不像是大部分人想象的那般輕鬆,甚至還有可能……
似想到了什麼,各方勢力之主的神情變得又是凝重了幾分,擡頭望向了場中刑臺,眼神更是變幻不定。
此刻衆人所在,乃是乾坤寰宇宮大殿前庭,這裡場地廣闊,足以容納這十萬先天武者,而在前庭中央有一座刑臺,那是三日之前方纔修建的,刑臺之上的人,便是今**那魔頭現身投入這天羅地網的誘餌——寧家老太君!
人聲嚷嚷,雖是有些嘈雜,但衆人也知曉這乾坤寰宇宮是什麼地方,無人膽敢喧鬧,各在其位,井然有序。
而刑臺之前,十人冷然而立,周身隱隱可見雄勁真元波動,目光如山,氣勢磅礴,竟全然都是步入了地劫之境的高手。
今日爲了誅殺寧淵,神武聖殿佈下了天羅地網,自然不會忽略這最爲關鍵的所在,三日之前,神武聖殿將寧老太君壓回武都之後,便建立了這刑臺,並且在這刑臺周遭設下了重重佈置,就算寧淵潛入乾坤寰宇宮之中,也沒有半分可能將人救走。
現如今這十位地劫之境的高手,只是這刑臺的第一重守衛,在臺上還有一人,負手而立,白衣飄飄,周身雖不見絲毫真元波動,但給予人的壓力卻是比守衛在臺下的十位地劫高手還要恐怖數倍。
神武聖殿右殿之主,天劫強者,裳雲舞!
數日之前,天南一戰,這裳雲舞敗於寧淵劍下,身受重創,命懸一線,好在回到神武聖殿之後,醫神親自出手,不僅僅保住了性命,還讓她迅速恢復了傷勢,今日她爲了將功贖罪,特點向武皇姬天麒請命,鎮守刑臺。
而在裳雲舞身旁還有三人,其中兩人是裳雲舞弟子,夢仙兒與丹陽,還有一人,則是那醫神傳人李君悅。
這三人戰力雖算不上強悍,但卻也各有手段,尤其是夢仙兒與李君悅兩人,執掌孤聖賜下的乾坤神武圖,再加上這刑臺之中的佈置,縱是那寧淵如何強悍,也休想要瞬間將這刑臺攻破救人。
佈置重重,地網天羅,只要那寧淵現身,必然有來無回!
而現如今要做的,就只剩下等待了。
……
時間緩緩流逝,數個之後之後,朝陽已逐漸升至天穹中央,化作一輪烈日炙烤著大地。
在場衆人最差都是先天之境的武者,早已寒暑不侵,但不知道爲何,如今在這烈日的暴曬之下,也感到了一陣炙熱,心中更是不由升起了一陣焦躁與煩悶。
“已是正午了,那魔頭還不現身,難不成是怕了,不敢來了?”
“別說,這還真有可能,那魔頭能與妖族狼狽爲奸,早已泯滅人性,就算是血脈至親,怕是也不會在乎。”
“不錯,這魔頭若是真有膽氣血勇,就不會做那妖族的走狗了,如今神武聖殿擺下這般陣仗,只怕將那魔頭嚇得心驚膽裂,哪裡還敢前來啊!”
“哈哈哈,說得不錯,只是可惜,今日見不到武皇風采了……”
人羣之中議論不斷,但各方勢力之主卻是穩如泰山,心中反而還輕鬆了幾分,在他們看來,這一戰能不打最好,否則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倒黴的只會是他們。
見人羣躁動,刑臺之上的裳雲舞一皺眉,卻沒有言語,對於如今這般情況,她也是無可奈何,神武聖殿逼寧淵現身的依仗便是寧老太君這人質,但如果寧淵不來,神武聖殿又有什麼辦法?
難道把人直接殺了,別開玩笑了,這是神武聖殿手中唯一能可制衡寧淵的手段,怎有可能所殺就殺?
只是在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便是裳雲舞皺眉沉思之際,一旁的夢仙兒忽然上前了一步,在裳雲舞身旁耳語道:“師尊,不如這樣……”
“嗯!”聽這話語,裳雲舞眉頭皺得更深了幾分,沉吟了一聲,最終還是點頭說道:“好,去吧。”
聽此,夢仙兒一笑,隨即轉身走向了靜坐在刑臺之上的寧老太君。
如今的寧老太君,一身囚服,已是白髮蒼蒼,面容枯槁,眉宇之間縈繞著一絲揮之不去的遲暮腐朽之氣,正是壽元將盡的徵兆。
雖已遲暮,但老太君氣度仍是沉穩如山,靜坐在石臺之上,神色一片淡然,冷眼望著周遭聲討冷笑不斷的衆人,眸中不見絲毫波瀾。
寧老太君性子剛烈,向來是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當初因北乾山秘境之事,便敢舉兵與大秦皇室一戰,由此可見一般。
在被壓回武都之後,寧老太君便想要自盡,幸好神武聖殿早有準備,出聲將她周身禁錮,使其無法動彈,這才保住了她的性命。
此刻,眼見夢仙兒走上前來,身不能動,但口尚可言語的寧老太君冷然一笑,言道:“如何,要動手了麼?”
聽此,夢仙兒卻是搖了搖頭,竟然向寧老太君行了一禮,言道:“寧老太君,您一生爲國爲民,勞苦功高,晚輩一直敬佩萬分,哪裡敢對老太君與絲毫不敬?”
“是麼?”寧老太君冷然一笑,言道:“你們挾持老身,無非是想要以此逼淵兒前來,既然能做出這般爲人不齒行徑,如今反而怕丟了自身顏面了麼,當真是可笑至極啊!”
聽此,夢仙兒也不惱怒,也是高聲言道:“老太君,千年之前,寧家先祖舉兵抗擊妖族,救北域萬民,可謂英雄一生,之後寧家傳承千年,七代將門,血脈子孫,也皆是一方豪傑,可見寧家血勇,只是現如今……”
話語至此,夢仙兒冷然一笑,言道:“卻出了一個與妖族勾結,殘害同胞的人族敗類,老太君,聖殿本不想與你爲難,但這魔頭禍亂北域,屠戮無數,我等也是萬般無奈之下,今日纔會出此下策,請寧老太前來,將這魔頭誅殺後,我夢仙兒以性命保證,絕無一人能動老太君絲毫。”
說罷,夢仙兒也不理會寧老太君如何,直接轉身望向衆人,高聲喊道:“寧淵,你與妖族勾結,狼狽爲奸,辱沒寧家之命,更累老太君帶你受罪,爲人不忠,爲子不孝,你若是還有幾分人性與男兒血勇,那便站出來,何讓老太君一人受這……”
“住口!”夢仙兒話語未完,便聽一聲厲喝響起,雖無真元催生,但仍是驚若霹靂一般,直接震斷夢仙兒的聲音。
“嗯!”聽此,夢仙兒眉頭一皺,神色冷然三分,先前她那一番說辭,是想要以激將之法逼出寧淵,卻不曾想,寧淵未出,這老太君便陡然來了這一聲厲喝。
心想至此,夢仙兒目光一寒,冷然轉身,言道:“老太君覺得晚輩這番話語不對麼?”
寧老太君冷冷望了她一眼,寒聲喝道:“我寧家七代將門,自從先祖起,抗妖平亂,不知多少寧家子弟血染沙場,馬革裹屍,代代英雄,世世豪傑,你這等無恥小人,欺世盜名之輩,怎敢在此大放厥詞,辱我寧家之名!”
“你……!”聽此,夢仙兒神色頓時陰沉一片,冷聲言道:“老太君,晚輩所講,句句是真,何來欺世盜名?”
“哼!”寧老太君卻是冷然一笑,沉聲言道:“與你這等無恥小人爭辯,辱沒身份,要殺便殺,寧家之人,何畏生死!”
“你!”聽此,夢仙兒神色更是陰沉了幾分,但一時之間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反而是一旁的丹陽聽此,目光一寒,神色扭曲,當即起身喝道:“哼,謀逆之輩,還說得這般大義凜然,你不怕死是麼,那好,我成全你,我要看看殺了你後,那寧淵還能不能龜縮不出!”
話語之間,丹陽提劍而起,但便是此時……
“你們要寧淵是麼?”
一聲冷喝,若驚天霹靂一般在響徹在衆人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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