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嚒！悉底悉底蘇悉底悉底伽羅！羅耶聚言！森嚒麼悉利！阿森麼悉底！裟婆訶！”
佛音四起。
大殿之內除了那一尊無頭佛像，剩餘的八十七尊佛像不但全部睜開雙眼，更是一起開口唸誦佛經。
金剛怒目，佛法降魔，一語度仙王。
即使是無敵的仙王也承受不住小雷音寺中八十七尊佛像的佛法，但蕭輕塵淡然自若的站在大殿之中，任由無邊無際的佛法向她鎮壓涌來。
她身上魔意森然，魔焰縈繞，燒得佛法滋滋作響。
而她面不改色，臉色依是清冷如霜，全無一點魔的樣子。
老和尚驚恐的看著蕭輕塵，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能一念引動八十七尊佛像怒目開口，絕對是魔中之魔。
說她是佛敵，一點也不爲過。
但她此時只有魔念，毫無魔姿。
似乎漫天魔意，憑空出現，與她毫無關係。
佛法瀰漫，佛音度化。
此時的小雷音寺不再是一座破廟，而像是佛門聖地。
無數虔誠的信徒向著小雷音寺的方向頂禮膜拜，請求諸佛庇護。
小雷音寺沖天而起的佛法驚動了滿天諸佛。
靈山之上，大雷音寺，如來佛祖正在佛蓮之上弘揚佛法。
下首菩薩、羅漢聆聽佛法，如此如醉。
如來佛祖感應到小雷音寺沖天而起的佛法，微微頓了頓，停下講法。
慧眼望去，見到小雷音寺被佛法和魔意瀰漫，不能看進半分。
“阿彌陀佛?！比鐏矸鹱媸栈鼗垩?，宣了一聲佛號。
坐下一個菩薩問道，“我佛，小雷音寺佛光沖天，有何異變？”
如來佛祖聲威宏亮的說道，“佛敵現，佛域變。”
諸佛俱驚，左右竊竊私語討論。
菩薩一驚，請命道，“貧僧願往小雷音寺鎮壓佛敵?！?
如來佛祖搖了搖頭，鎮定的說道，“一切皆有定數，爾等不必驚慌。傳吾法旨，開大雷音寺之門，恭迎佛敵?！?
衆佛、菩薩、羅漢聽到如來佛祖之言，臉上盡是不解？
佛敵乃魔中之魔，是萬佛之敵，佛祖爲何還要恭迎他進大雷音寺？
菩薩問道，“我佛，佛敵乃萬魔之源，何不鎮之？”
如來佛祖微笑說道，“衆生平等，不管是佛還是魔，是友還是敵，皆可以佛法度化入我佛門?！?
菩薩喜道，“我佛慈悲，貧僧著相了?！?
如來佛祖面帶微笑，繼續開講佛法。
佛音直達九天，佛法翻騰，各俱神光，天花亂墜，地涌金蓮。
……
……
小雷音寺——
八十七尊佛像誦完佛經，大殿之內回覆平靜。
蕭輕塵依然雲淡風輕的站在那裡，身上魔焰縈繞，似乎剛纔的佛法鎮壓與她毫無關係。
老和尚失魂落魄的看著蕭輕塵，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嘴裡不停的唸叨，“佛敵不可敵，佛敵不可敵——”
沖天的佛法消失，魔意依舊籠罩著小雷音寺。
八十七尊佛像合上嘴巴、閉上眼睛，重新恢復成一尊尊普普通通的泥塑，沒有絲毫的佛性。
佛像的眼中緩緩滴出眼淚。
淚硃紅，猶如血。
佛敵不可敵，神佛滴血淚。
“咔咔?！?
大殿出傳出輕輕的碎裂聲，正中的那尊無頭佛像的泥塑金身出現一條裂縫，似乎快要崩裂。
陸辰見到這一幕，對蕭輕塵淡淡笑道，“輕塵，你就別嚇唬他們了。”
聲落，魔意消散。
環繞在蕭輕塵身上的魔焰也隨之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佛光圓輪。
圓輪光明，如百億三千大千世界，於圓光中有百萬億那由他恆河沙化佛。
小雷音寺的佛光再次沖天而起，比之剛纔更加金耀，更加光明。
八十七尊佛像的血淚噶然止住。
無頭佛像的金身也停止崩裂。
蕭輕塵如在人世間行走的佛祗，佛光普照，度一切苦厄。
失魂落魄的老和尚也瞬間安靜下來，呆滯的看著蕭輕塵，然後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他褪去垂暮的氣息，散發出耀眼的佛光，不再是行將就木的老人，而是一尊偉岸的金剛護法。
八十七尊佛像再次流淚。
流的不再是血淚，而是亮澈的清淚。
無頭佛像身上的裂痕也重新癒合起來。
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相，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
佛魔一念之間。
蕭輕塵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成魔時，爲萬佛之敵。
成佛時，爲萬佛之主。
……
……
大雷音寺——
沖天佛光再起，如來佛祖再次停下講法。
他看向小雷音寺的方向，臉上變得沉寂。
菩薩問道，“我佛，這一次的佛光，似乎和剛纔不同？”
如來佛祖點了點頭，說道，“佛敵已成佛?！?
衆佛、菩薩、羅漢皆是大驚失色。
……
……
小雷音寺——
八十八尊佛像一起擡起右手，佛掌向蕭輕塵拍去。
八十八道佛印融入她的佛光之中，化成一股沉邃的力量。
蕭輕塵散去佛念，又變成那個清冷如水的女孩。
小雷音寺恢復平靜，依舊是深山老林中的一座破廟，只有偶爾才傳來一兩聲蟲豸的叫鳴。
老和尚也恢復成垂暮的樣子，恭敬的站在蕭輕塵的身側。
“走吧，我們去靈山看一看滿天諸佛，到底是佛還是魔？”陸辰對蕭輕塵似笑非笑的說道。
兩人離開小雷音寺，穿山越嶺走出深山，來到了繁華的地界，向靈山走去。
隨處可見的寺廟，皆是香火鼎盛，和小雷音寺形成鮮明的對比。
陸辰諷刺的笑道，“真佛無人問，天魔穿袈裟。”
兩人一路向靈山走去，見到越來越多虔誠的信徒。
他們也皆是向靈山而去。
靈山並不是誰都可以靠近，只有身具大佛緣的人才可以靠近。
只要離靈山近一步，就說明佛緣大了一分。
越靠近靈山，人也越少。
許多人無法再靠近的時候，選擇直接原地修煉，參悟佛法。
陸辰和蕭輕塵來到靈山腳下，已經有兩個羅漢在等候他們。
“我佛已經等候多時，兩位施主，請。”他們行了一禮，請兩人上山。
“唰——”
蕭輕塵突然拔劍出鞘，兩道血光飛起，那兩個羅漢已經身首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