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爲(wèi)這樣的巨大差距,所有的降頭師都不敢在有梅汝蘭做內(nèi)應(yīng)的情況下偷襲梅汝峰。
這個檔口,梅汝蘭想出了主意。既然過招都不敢過招,那就從梅汝峰的個人身上下手。
梅汝蘭知道,苗疆有蠱,能夠在不知不覺中讓人著了道兒。用這種東西,可以讓梅汝峰受到極大的傷害,然後再出手對付,就可以萬無一失了。
於是梅汝蘭親自到苗疆,找到了一個同樣是心術(shù)不正的人,學(xué)得了一種叫做軟屍蠱的蠱種。這種蠱十分奇特,本來是用於屍體的處理的,對屍體下了這種蠱,就可以讓屍體始終保持跟常人一樣的柔軟狀態(tài)。
最奇特的就是這種蠱歸於正常人也有用,正常人被種下軟屍蠱以後,就會軟化人體的所有器官,讓正常人像是癱瘓了一般。
可憐梅汝峰俾睨天下一般的存在,在不設(shè)防的情況下,被梅汝蘭這個親兄弟給下了軟屍蠱。
梅汝峰中了軟屍蠱之後,差點就殞命當(dāng)場,憑藉著對於經(jīng)書的感悟修煉,梅汝峰茍延殘喘,一身的本事不過剩下了三成。但即便是這樣,梅汝峰憑藉著自己一身強(qiáng)橫的本領(lǐng),把各路來想要自己命的人給打得落花流水。
最後,梅汝峰終究不敵自己的親兄弟,還有降頭師還有苗疆請來的各路高手的聯(lián)合攻擊,殞命當(dāng)場,屍骨無存。
不過,前來偷襲的人大都沒落下什麼好。大多數(shù)的人都死在了梅汝峰的手裡,只要是跟梅汝峰打個照面的,活下來都是受了梅汝峰極爲(wèi)厲害的降頭攻擊。
沒有一個能夠全身而退,活著的人全部都是身體落下了難以忍受的隱疾,伴隨一生。
按照約定,被請來的苗疆高手獲得了經(jīng)書,梅汝蘭獲得了梅汝峰的手稿,所有人都各自回去休養(yǎng)生息,暫時沒有什麼聯(lián)絡(luò)。
這一段往事,讓人聽得蕩氣迴腸。
梅汝峰真漢子,居然在連半條命都沒剩下的情況,把所有對手給打成這樣!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就應(yīng)該是這樣。
葉崢嶸唏噓一番,忽然冷笑道:“梅汝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梅家人所受的降頭,應(yīng)該是你的所爲(wèi)吧?”
沉寂,漫長的沉寂。
梅婷雖然看不見梅汝蘭,但她的眼睛幾乎要瞪掉了,她知道葉大哥不會隨隨便便說話。而且梅汝蘭也沒有否認(rèn),就說明葉大哥的猜測有可能是真的。
“你是怎麼想到這一層的?”梅汝蘭的聲音透著詭異陰森,就好像是從地獄出來的聲音一樣。
“哼,梅汝峰最後含憤出手,威力可想而知。不過,你能夠活到現(xiàn)在,想必是梅汝峰手下留情了吧?要是他真心想殺你,你早就死了。不過,梅汝峰留了你一條命,卻是給你留下了最難以啓齒的隱疾,我猜的對不對啊,梅公公?!?
“住嘴!小子,你找死!”梅汝蘭的聲音幾乎是歇斯底里,但是尖銳的聲音出賣了他,這種聲音,只有沒卵的人才會發(fā)出。
“哼,梅汝峰手下留情,你不思感激,從此幡然悔悟,相反的,你卻因爲(wèi)自己不能人道,把怨氣撒到了所有梅家人的身上,給梅家人下了降頭,男子行人道就血崩而死,女子終身鬼臉面目。梅汝蘭,你還算是人麼?”
“哈哈,小子,沒想到這麼隱秘的事情居然被你給戳穿了。不錯,一切就是我乾的,怎麼樣?梅家出了梅汝峰這樣的孽障,就應(yīng)該絕戶!沒有我流傳下去的後代,梅家還不如絕種了的好。哈哈……”
梅汝蘭已經(jīng)陷入到了癲狂之中,這個人如此的自私冷血,讓人有種如墜地獄般的感覺。
梅婷憤怒無比,想著要上去拼命,卻被葉崢嶸死死拉住。
等著梅汝蘭的笑聲減弱下來,葉崢嶸嘆息道:“想必亞差是你的弟子吧?其實,你從梅汝峰的手稿裡,並沒有得到什麼特別大的好處,你安排亞差接近梅婷的母親,但沒想到會讓亞差受益了。”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你怎麼會知道這些?”梅汝蘭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他怎麼也不敢想象,對面的人會這麼清楚。
“一定是亞差那個叛徒告訴你的對不對?這個反骨仔,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把他給做了!”梅汝蘭大聲吼叫道。
“夠了!在你的眼裡,所有人都是不堪的,只有你纔是正確的是不是?你太自以爲(wèi)是了,這事情根本就不用亞差告訴我,梅家大院有你在,在你這樣陰暗的心理籠罩下,如果你是你的安排,亞差怎麼能夠接近梅婷的母親?”
“呵呵,這倒也是,不過亞差那小子在糊弄我,他以爲(wèi)我不知道麼?他自己能夠根據(jù)手稿修爲(wèi)提高到一個令人矚目的高度,而我卻是達(dá)不到那樣的高度,這個小子肯定是對我有所保留了!”
葉崢嶸也不好說什麼了,爲(wèi)了照顧梅婷的感受,葉崢嶸不忍心再說下去了。
在梅汝蘭淫威籠罩下的梅家,只有梅汝蘭的人才能夠接近梅家人。而梅汝蘭能夠放心讓人進(jìn)去的,一定是跟梅汝蘭關(guān)係非常近的人。
梅汝蘭確實是得到了梅汝峰的手稿,不過,因爲(wèi)梅汝峰臨終之前爲(wèi)了不使自己的手稿落入到壞人手裡而引發(fā)災(zāi)難,肯定會對手稿做了一定的處理,所以梅汝蘭並沒有在得到的手稿中看到有用的東西。
這種處理的方法,在高等級的降頭師中是很普遍的。會在自己中意的東西上佈置下降頭禁制,按照特殊的方法才能打開,否則是看不到真實內(nèi)容的。
這種禁制,應(yīng)該是隻有血親纔會知道破解的方法。按照親疏,梅汝蘭本應(yīng)該是知道的,但因爲(wèi)他心術(shù)不正,出手暗算親哥,這個就被排除了,而剩下的,就應(yīng)該是梅汝峰的親生女兒了。
只有是親傳弟子,才能夠放心讓他去接近梅婷的母親,等一切到手之後,什麼就都可以解決了。
可以想象,梅婷母親在遭受重大打擊之下,亞差這樣一個人出現(xiàn)在身邊,刻意去關(guān)懷她,很快就會倒向亞差的懷抱。
不過,亞差在騙得梅汝峰手稿解禁的方法後,或許是出於愧疚,或許是發(fā)現(xiàn)了師父心術(shù)不正,解禁後的手稿並沒有全部給了梅汝蘭。因爲(wèi)要是把所有手稿都給梅汝蘭了,梅婷母親的命運(yùn)就只能是覆滅。
這個世界上,就算是心地最善良的人,都知道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
沒有得到全部的稿件,梅汝蘭自然會催促亞差要把全部的解禁稿件套出來。亞差或許就是利用這個跟梅汝蘭周旋。
這樣的情況應(yīng)該不會持續(xù)太久,以梅汝蘭的精明,固然抓不到亞差的把柄,卻是能夠感受到一些東西的。
相信最後梅婷母親離開梅家,是亞差使了一些手段。而在這個過程中,壓差還不能告訴梅婷母親全部的真相,因爲(wèi)一旦全部真相被揭穿了,梅婷母親不會丟下亞差,更會去找梅汝蘭報仇。
亞差知道梅汝蘭有多陰險毒辣,所以寧可自己揹負(fù)負(fù)心的罵名,也把梅婷母女給趕走。等亞差自己按照梅汝峰的手稿練成了一身的本事,梅汝蘭已經(jīng)拿亞差沒有辦法了。
只不過亞差沒有料到的是,梅婷母親過世,梅婷流落出去,再也找不到了。亞差應(yīng)該是聯(lián)絡(luò)到了梅汝蘭勾搭的組織,憑藉著自身的強(qiáng)大,成爲(wèi)了舉足輕重的人物。
然而,他想利用組織廣博的人脈尋找自己女兒的想法,卻是隨著梅婷母親的去世而不了了之。
葉崢嶸寧願自己沒有這麼好的推理能力,這一幕幕推理出來的慘劇,像毒蛇齧心一般折磨著葉崢嶸。
亞差爲(wèi)了保護(hù)自己的女兒,連組織必欲殺之的馮勝虎都敢放,想來他也不好過。馮勝虎的腦殘出走,雖然給葉崢嶸帶來了很大的麻煩,但能夠知曉這些舊日的隱秘,也算是值了。
“梅汝蘭,你已經(jīng)是衆(zhòng)叛親離了。唯一的一個徒弟,想必你們也是反目成仇了吧?你身後的組織,對你這樣的人也是加著一百個防備,你說像你這樣的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葉崢嶸說這話的時候,一點譏諷的意思都沒有,對於梅汝蘭這樣的人渣,譏諷他都是褻瀆自己的嘴。
“嘿嘿,小子,挺伶牙俐齒的嘛。自己死活都要看別人的眼色,還有時間說別人?”梅汝蘭倒是沒羞沒臊,出言譏諷葉崢嶸。
“好,我從來就沒有特別想殺人的衝動,你是一個特別的例外。今天,如果不殺了你,我簡直覺得愧對天理人倫!”葉崢嶸的語氣間充滿了肅殺的味道,在他凝神靜氣想要動手的時候,他的頭上猛然間浮現(xiàn)出了一個淡淡的虛影。
梅汝蘭一看,不由得大驚失色:“你,你怎麼會有這東西?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是神物,你一個凡胎小子,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
梅汝蘭的眼中充滿了恐怖,他的身體瑟瑟發(fā)抖,就好像是秋風(fēng)中的落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