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行刑!”
隨著海風大殿執法官宣佈行刑之時,林小昭捂著臉轉過身去,蔚小開卻是死死盯著那劊子手,幾乎要用眼神將他殺死。
一向冷酷鎮定的戰貂武者,此刻閉上眼睛,以戰貂族的方式在心中默默祈禱。
這時,大殿門口好像有人在執法官耳邊說了什麼,然後那執法官又再次宣佈道:“因爲案情有變化,暫停行刑,押後再審!”
廣場上頓時是一片譁然,戰貂武者默然道:“似乎還有轉機啊!”
站在刑臺上的蘇遠,此時睜開眼睛,迷茫地望著大殿門口那執法官,心想爲什麼會忽然改變主意呢?難道是洪玉龍老師的關係嗎?
回到了執法堂,蘇遠沒有再進監獄,而是被關在候審室裡。
不一會兒,審查官進來了,換了另一個年紀更大的老者,看起來也沒那麼冷漠,反而是一進門時,就對蘇遠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
但是此刻蘇遠已是驚弓之鳥,目光謹慎的望著對方。
那審查官老者坐下來,呵呵笑道:“放鬆一點,放鬆一點。我只是再來問你一些問題。”
這種時候,蘇遠哪裡可能放鬆,儘管對方看起來並無敵意,但自己仍是不敢輕易說話。
“還是那個問題,給你九天玄火決的人,到底長什麼模樣,或者你知道他現在人在哪裡?”審查問不緩不慢的問道,就好像得不到答案,也沒關係似的。
蘇遠依然不打算出賣老乞丐,依然是沉默不答。
“其實,既然你能夠從刑臺上走下來,又回到這個候審室,你不覺得奇怪嗎?”
似乎也預料到對方不會回答,那審查官老者又繼續說道:“如果要處決你的話,今天就已經處決了,但是卻沒有,你不想知道爲什麼嗎?”
蘇遠忍不住問道:“爲什麼?”
那審查官聽見對方終於開口,露出滿意的表情,又微笑道:“當然是因爲有人保你了。”
蘇遠猜道:“是洪老師?”
“洪老先生乃是一位八品煉藥師,雖然在海風城也是舉足輕重的前輩,但是並不足以影響執法堂的判決。”那審查官搖了搖頭說道,顯然是要讓他繼續猜。
“是君主大人?”但是蘇遠迴心一想,又喃喃自語,“不對啊!君主大人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幫我?”
“你還真猜對了,確實就是君主大人親自下的命令。”那審查官笑道,“當然,君主大人也並不能隨便影響執法堂的決定,那是因爲這案情確實有變化。”
“什麼意思?”蘇遠越聽越糊塗了。
只見那審查官呵呵笑道:“君主大人派人送了一份新證據,證明了你並沒有偷竊九天玄火決。”
頓了一下,又道:“另外,你打傷少主的事情,也有守衛證明了,當時的確是迫不得已的情況。現在唯一需要調查的,就是你是否意圖謀殺神武親衛軍的人這一條了。”
蘇遠沒有問是什麼新證據,也沒有問守衛爲什麼忽然敢出來證明自己。最重要的是自己偷竊九天玄火決的罪名取消,那就代表自己將有機會獲得重生!
“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裡?”蘇遠最關心的是這個問題。
那審查官笑道:“既然君主大人親自出面保你的話,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了。不過你仍是戴罪之身,謀殺神武親衛軍一案還在調查中,所以隨時都會把你再召回來。”
蘇遠激動地道:“我真的……現在就可以離開了嗎?”
那審查官點了點頭,擺出一個“請便”的手執,目送蘇遠離開了執法堂。
剛剛走出執法堂這個陰沉之地,面對外面的陽光,蘇遠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暢,好像整個人重生似的,忍不住跳起來在空中揮了一拳。
但,馬上又冷靜下來了。
“耿風,你這個渾蛋!”想到自己這段時間的痛苦,蘇遠就恨得咬牙切齒,第一時間就衝回了神武府。
大院的人見到蘇遠衝進來,全都嚇了一跳。
來到後院,神武營正在正常訓練,蘇遠正要衝上去,卻見戰貂武者正與耿風對決。
“蘇遠大哥!”第一眼看到蘇遠的,是林小昭,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歡喜。
蘇遠比出一個“噓”的手勢,示意她不要打擾到別人。
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戰貂武者與耿風的激烈戰鬥上,林小昭悄悄跑過來,關心問道:“蘇遠大哥,你……真的你出來了,你沒事嗎?”
“放心,我現在好得很。”蘇遠沒有多作解釋,憤怒的目光望向前方的耿風,沉沉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你上了刑臺時,耿風他們又在嘲罵你,利刃大哥看不過眼,所以就與耿風發生衝突了。”林小昭將剛剛廣場上的情形簡單說了一下。
蘇遠本打算回來教訓耿風,但是看到戰貂武者正在與他戰鬥,心裡知道利刃兄不僅僅是在爲自己戰鬥,更是爲了他戰貂族的榮譽戰鬥,只有由他親手擊敗耿風,才能更加徹底洗刷掉之前的恥辱。
回想起來,自己內心中也有一份恥辱,也是必須由自己親手才能洗刷掉的。
“忘川,終有一天我會擊敗你的!”
蘇遠心中下定決心,同時目光望向前方,只見那身手老練的耿風,依舊是處於上風,戰貂武者的雙手苦苦抵抗,陷入被動。
“利刃大哥好像還是打不過耿風啊!”林小昭擔心地說道。
“不!”蘇遠目光堅定地道,“在我看來,耿風這傢伙急於求勝,利刃兄雖然處於下風,但是卻十分冷靜。元力凝聚不散,穩紮穩打,一旦對方露出空隙,必能一擊獲勝。”
只見那耿風越攻越猛,戰貂武者卻是節節後退,那耿風大喝一聲,元力暴漲,手中長矛幻化出重重矛影。
“機會來了。”蘇遠也是看得緊張,心裡一直爲戰貂武者打氣,希望他能擋住這次猛攻,抓住機會反擊。卻是渾然不知,自己正緊緊抓住林小昭的手。
林小昭看了一下自己的小手,又看了蘇遠一眼,想掙脫卻沒有掙脫開,小臉頓時是漲得通紅。
鏘鏘鏘——
陣陣兵器交碰,四周元力激射,雙刀與長矛在無盡的元力氣流中狂擊。
終於,耿風去勢將盡之時,戰貂武者抓住機會,蓄意已久的元力猛然爆發出來。
戰貂武者整個身影,瞬間化作一道閃電穿梭過去。
雙刀“咣”的一陣磨擦聲,如同銀鳥飛翔一般展開,濺出兩道血箭。
雙方都是先天境九重天的武者,實力上本是不分上下,之前耿風憑的是在神武營的老練,因此能夠憑藉經驗戰勝戰貂武者。
此刻,站在耿風身後的戰貂武者,背對著他,緩緩收起雙刀。
蓬——
長矛斷裂。
耿風左右腰部被雙刀掃過,頓時衝出兩條鮮血。耿風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身體慢慢傾斜。
“恭喜利刃兄獲勝了!”一直躲在後面的蘇遠,這時才走了出來,故意看了耿風一眼,拱手笑道,“利刃兄,我回來了!”
“蘇遠!”
“對,就是蘇遠,他被放出來了。”
“怎麼回事?”
四周議論紛紛,蘇遠毫不理睬。卻見站在一旁的耿風重傷之下,又是一口惡氣憋得難受,最終忍不住竟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趴在地上,死死地瞪著一雙難以置信的眼睛。
“蘇遠兄弟,你……你沒事了?”剛剛戰勝了對手的戰貂武者,心情還很亢奮,一見到蘇遠,更是激動得說話都顫抖了。
教官洛武也走過來,拍了拍蘇遠的肩膀,說道:“回來就好,歡迎你歸隊!”
軍訓結束後,蘇遠回到自己房間,戰貂武者等人都關切地問長問短。蔚小開的問題最多,問起蘇遠怎麼會被放出來的,君主大人爲什麼會出面擔保之類,問得蘇遠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最重要是現在沒事了。”戰貂武者罕見的笑道。
蘇遠冷哼道:“我現在還是戴罪之身,謀殺神武親衛軍的罪名,我還沒有洗清呢!”
蔚小開道:“我們打聽過了,那個害你的神武親衛軍,名叫揚重,其實和耿風的關係並不是很親密。”
“他爲什麼要幫耿風害我?”蘇遠不解地道。
戰貂武者說道:“據我得知,那耿風之所以在神武軍中如此囂張,其實是仗著海風大殿有人幫他撐腰,所以纔會這麼有持無恐。”
蘇遠沉沉問道:“是什麼人?”
戰貂琥者道:“海風城乃是世族統治,最有權力的四個家族,一個是君主大人江家,另外三個乃是楊、黃、任三家,也就是海典殿的三大長老。那耿風就是楊家的一條走狗,那神武親衛軍的楊重,纔是楊家的重要人物之一。”
“楊家爲什麼要害我?”蘇遠不解道,“難道就爲了給一個走狗出氣嗎?”
“這就不知道了。”戰貂武者道,“最重要的是你現在出來了,還是君主大人親自出面爲你擔保,就算是楊家也不敢輕易造次。”
話雖如此,但蘇遠心裡卻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君主大人難道就不想知道,自己的九天玄火決來歷嗎?難道會爲了自己這麼一個神武戰士,與那三家世族的楊家結怨嗎?
還有那老乞丐,他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當年會和江小柔在一起,又爲什麼要送自己九天玄火決這種強大的功法?
此刻,蘇遠心中充滿了無數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