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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棺材

“你們都變得很奇怪。”他給我說道,並沒有對我的話產(chǎn)生任何懷疑。“師父是這樣,你也是這樣,甚至師叔死之前也是這樣。”

“難道我剛纔是撞鬼了不成?”我跳過了那個話題。

封羽師弟的臉色變得有些怪異,他說道:“照你這麼說,可能還真的是撞鬼了也說不定。”

“好吧,先不扯這些沒用的了。師父讓我去拿地圖,然後取一樣?xùn)|西,這事情你知道了沒?”

“知道了,肯定是那幾個傢伙出的注意。這事也是他們告訴我的,我正在整理記錄,就被拉過來了。”

我知道他嘴裡的那幾個傢伙,肯定就是剛纔去東邊小樓找瘋癲老頭的那幾個人,只是看來封羽這個師弟對這件事情好像十分不滿意。

“有什麼問題嗎?”我問道。

“有點問題。”他點了點頭,“我聽說過一些傳聞,那個地圖上標(biāo)註的地方埋的是一口棺材,而現(xiàn)在來看,師父應(yīng)該就是讓我們把這口棺材給帶回來。迷幻鏤空需要的最後一具屍體不是出問題了麼?師父可能是想用那具屍體。”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這可不像是什麼傳聞聽說的。”

我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

聞言,他嘿嘿笑了兩聲,又告訴我說道:“那是師叔從外頭帶進來的,本來就是一口舊棺,師叔給挑了個好地方重新葬了。這事情在書樓裡面都有記錄,只是師兄你平時根本就不去書樓。”

“封羽大人,徐開大人,你們拿了東西,咱們還是快走吧。這樣拖沓著也不是辦法。”

樓梯下面有人等得有些不耐,他們巴不得早點完事收工,做一做自己的春秋大夢,然後等睡醒就聽到成功的消息,之後就儘快打道回府,去食一些人間煙火。

“知道知道,不用催,這事情我比你們還急。”封羽的師弟,也就是徐開朝下面等著的幾人喊了句,又轉(zhuǎn)頭給我說道:“師兄,拿了東西走吧。一羣老傢伙等不急了。”

我點頭,轉(zhuǎn)身對著小樓,心裡卻忽然生出了不想進去的想法,我也不清楚爲(wèi)什麼會忽然出現(xiàn)這樣的情緒,可是就是很不想進去,極端不情願。

“師弟,你進去拿吧。我不想進去,在外頭等你。”

徐開愕然看了我一眼,有些無奈的點頭。他說道:“那你告訴我放在哪裡吧,真不明白爲(wèi)什麼你一直都不願意進書樓。”

“我也不明白。”我聳了聳肩肩膀,給他說道:“三四五。就是這樣。”

“好我知道了,那師兄你下去等著吧,我拿了就出來。”

我下樓,徐開上樓。

底下幾個人繼續(xù)在小聲交談,看到我下來,他們打了個招呼。我點點頭,沒有跟他們聊天的慾望,一個人坐在了最後一個臺階上等徐開下來,而他們也識趣地並沒有上來過來打擾我。

男人扎堆的地方,話題似乎永遠(yuǎn)都離不開女人。這幾個入仕爲(wèi)官者,同樣也避免不了這些男人的通病。

京師裡哪個青樓有名妓,誰小曲唱得好,誰身材婀娜動人,然後越談越深入,越說越猥瑣,我聽得有些無奈,想著如果讓趙七九進入這個故事裡,這貨絕對能跟這羣人侃得口水亂飛。

不得不承認(rèn),在這種事情上,我始終都有些跟人不太一樣。就像趙七九罵我是迂腐夫子,罵了將近十年,我還依然如此。有些事情,只是心中的一份堅持,無關(guān)於他物。

我堅持自己的,卻也絕對不妨礙別人做他們的。最起碼我自己認(rèn)爲(wèi),迂腐夫子絕對不會是我這個樣子。

“上了這麼多年學(xué),沒有談一次戀愛。鄭起橋,你說你是上的什麼學(xué)?那麼美好的泡妞時間你都把握不住,你丫這輩子還能把握住什麼?”

趙七九的話又迴響了一遍,我忍不住有些想要發(fā)笑。要是被那些教書先生聽到了這樣的話,估計得起得鬍子亂翹吧。

“師兄,走吧!”徐開從後面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擡頭看著他,他手裡持著一張羊皮地圖。

“東西拿到了?”順口問了句,他點頭把手裡的東西揚了揚:“看樣子距離並不遠(yuǎn),書架上很醒目的位置,基本都不用翻找。”

“那就好,走吧。”我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提聲說道:“各位大人,咱們現(xiàn)在就走吧。趕緊辦完事情,就趕緊歇下了。”

“好好好!我們這就走。”

一羣人讓了讓,最後還是一起朝著我過來的方向走去,在我猶豫過的十字路口,我們最終是走向了反方向,我回頭看了看,只要從哪裡過去,就是一個雕龍紋鳳的出口。

讓我沒想到的是,不光是前面有出口,我們現(xiàn)在走的方向竟然也有一個出去的山體通道。雖然整體看來,應(yīng)該沒有前面那個精緻,但是卻勝在大氣磅礴。要是兩者相比,我反倒是覺得前頭應(yīng)該只能算是個後門。

該怎麼形容這裡呢?兩邊山體的巖石鑲嵌在高高的山壁上,棱角鋒利如刀子,走在這些的下面,就猶如經(jīng)過一個刀陣,總讓人有種心驚膽戰(zhàn)的感覺。

一隊兵卒已經(jīng)等在外面,他們手裡沒有拿長矛畫戟,都在身上佩戴了做工亦是十分精細(xì)的鐵鏟小杴,整個隊伍站在那裡整齊劃一,看上去一排訓(xùn)練有素的模樣。

在這裡的應(yīng)該都是士兵中的精銳吧。

能保護皇室東西的,應(yīng)該都是隸屬於羽林軍,這原本應(yīng)該是拱衛(wèi)京師的王牌部隊,後來也逐漸會被皇室派遣出去守護一些皇家的財產(chǎn)。

一個小隊長過來,我們對了身份,便讓徐開拿著地圖,我們幾個人並排走在前面,剩下的十幾個士卒則尾隨我們身後快速行進。

我不得不承認(rèn),置身於這時候的大山中,景色真的很美。不同於進三十六盤時候所看到的波瀾壯闊,但凡所經(jīng)過之處,竟然都會給我一種恍惚間行走在江南小林的感覺。

左有隱蔽在草叢下的河水汩汩而流,又有不時起伏的更高山峰。這一大片相對平緩的地域,都是依山傍水,若單從字面上來說,這裡算是一個風(fēng)水極好之地。

“到了,就是這裡!”徐開舉起手,等大家全都停下,他又低頭開始對照位置,確定無誤後再次說話確認(rèn):“沒錯,就在我們現(xiàn)在站著的這個地方。我看看……對了,大家找一下,看看左邊的河有沒有出現(xiàn)一個朝南邊的大拐彎?”

一夥人士卒四散而去,我們靜等結(jié)果。不消片刻,就有人喊道:“大人,拐彎在這裡!幅度很大。”

“是你現(xiàn)在站著的位置嗎?”徐開問道。

“是的!我現(xiàn)在正站在拐彎的地方。”士卒點頭應(yīng)道。

徐開拍了拍手,又提聲喊道:“好了找到了!大家不用忙活,可以直接幹活了。”

一邊說著,他對照著地圖走到那個士卒身旁看了看,又往後退了幾步撿起一根粗壯的樹枝,撅著屁股在地上畫出了一塊很大的地方。

“李百夫!”畫完後徐開喊了聲,士卒們的頭領(lǐng)立刻站在了徐開旁邊。徐開說道:“讓大夥集合一下,開始挖我畫出來的這片區(qū)域。注意,手腳一定要青,可千萬不能弄壞了到了我們要的東西。”

“嘿嘿,大人放心!挖墳這種事情這幾年大家都做了很多次了,不會失手的,您就放心吧。”

李百夫的話讓徐開釋然點頭,我聽聞卻皺了皺眉眉頭,我想起了當(dāng)時進扁擔(dān)溝,第十個小樓裡面看到的一幕幕。

難道……那些殘破的試驗品都要用屍體來進行某種程度上的融合麼?而且這些屍體好像還不能隨隨便便地用,它肯定有什麼條件的限制,不然瘋癲老頭不可能爲(wèi)了等一具屍體而耽擱這麼長的時間。

若是隨便一具屍體都行的話,那麼憑著瘋癲老頭那種枉顧人命的習(xí)性,指不定就直接自己殺人用來填充了。

那是一個瘋子,爲(wèi)了迷幻鏤空而不顧一切的徹頭徹尾的瘋子!瘋子不管幹出什麼事情,都會顯得那麼正常。而要是做了什麼正常的事情,很多人肯定要以爲(wèi)這是又在發(fā)瘋。

“行了,咱們做這裡歇歇吧。要我說還讓咱們監(jiān)什麼工,直接派人過來挖瞭然後帶回去不就行了?非得來來去去地折騰人滿頭大汗。”有人不滿抱怨,旁邊另一個人給他使了個眼色,他才忽然反應(yīng)過來,趕緊給我跟徐開解釋道:“封大人,徐大人,我沒有說尊師的意思,就是那麼信口胡說兩句,可千萬別當(dāng)真。”

“誰把你這話當(dāng)真了?就算借你一百個膽子,你恐怕也惹不起我們那個老頭子。”

徐開聽到這人的話,笑著化解了尷尬的氣氛。

在這個年代,當(dāng)朝廷大官的,做升斗小民的,不管是什麼身份,說話時候都十分避諱。禍從口出這個詞彙的真正意義,在這個年代被演繹得十分透徹,可謂淋漓盡致。

我們坐在一起閒聊,李百夫盯著他的士兵們,過了能有半個時辰的時間,李百夫跑過來,很急切地給我們說道:“封大人,徐大人,還有各位大人,快點快點,見棺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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