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
“什麼然後？”程菁蕓低頭笑笑, 手上的筷子也放下了，“之後我們就回家了。”
“那多可惜，難得她送上門來, 這個時候就不要放過她, ”張海迪仍然不解氣, “要教會她做人, 換了我在現場, 看我怎麼撕她。”
“你想撕誰？”張帆走過來，將手中的餐盤放在餐桌上，坐到她們的對面, 饒有興趣地看著張海迪，“來, 說說你要撕誰？”
“撕你！”
“我怎麼了？”張帆聳聳肩, 一臉無辜地笑, “我最近可沒得罪你。”
“錯，是沒少得罪我。”
“你也太容易就能得罪了吧？”
程菁蕓聽著他們吵吵鬧鬧的, 不禁隨之一笑，昨天的事就此不提。她給霍正啓發信息，問他回公司了沒。
[霍正啓 12：16語音]
-剛結束跟客戶的商業談判。
[程菁蕓 12：18語音]
-那你現在跟客戶吃飯？
霍正啓直接給她回電話，“本來是打算請他吃頓飯，但他說要趕回家跟他老婆吃飯。你呢？午飯吃了嗎？”
程菁蕓低頭瞄了眼幾乎沒動過的飯菜, “正在吃呢。”
“怎麼辦？”
“嗯？”
“我也想跟我老婆一起吃午飯。”
幸好不是當面聽到他說, 不然, 她會更害羞。
“菁蕓你臉怎麼突然就紅了。”張海迪看著剛接完電話就臉紅的程菁蕓, 忽然間嬉皮笑臉湊近她, “霍總的電話吧？說說都聊了什麼，爲什麼讓你臉紅了？”
程菁蕓被調侃得臉更紅了, 她瞪著張海迪，“不告訴你。”
“羞羞的事嗎？”
程菁蕓直接走人，張海迪擡頭問：“哎，你不吃啦？”
“不吃了。”
張海迪在她身後追問：“你去哪啊？”
“找霍正啓一起吃午餐。”
這把狗糧被喂得猝不及防。
張帆看她沒動筷，於是問：“你不吃了？”
“不吃了，我要減肥，我要遇個像霍總這樣的男人。”
“你？”
“我怎麼了？”張海迪驕傲地挺挺胸。
張帆毫不留情地說：“說實話，你能遇到霍總這樣的男人他應該也看不上你，”在看到張海迪如同炸毛的貓一樣，張帆還是不徐不緩地接著說：“不過，我可以跟你將就一下。”
張海迪目瞪口呆地看著張帆。
聽錯了吧？
程菁蕓以爲自己聽錯了，酒店的服務員說霍正啓已經在二十分鐘前離開了酒店，這個時間剛好夠她從公司出發來到這裡。她跟霍正啓說一起吃午餐，她跑過來酒店找他，霍正啓肯定也回公司的餐廳找她了。
她給霍正啓打電話，對方正在通話中。掛斷再撥，還是通話中，忽然之間，程菁蕓笑了笑，掛斷電話之後她就沒有再撥打出去。
果然，霍正啓馬上打過來了。
“你現在在哪呢？”
“公司餐廳。你呢？”
“你猜？”
霍正啓在那頭低笑了聲，“酒店？”
我們如此的沒有默契卻驚人的心意相通。
“我過去找你？”
“我過去找你？”
程菁蕓撫著額，邊往外面走，邊回答他：“還是我回公司吧。”這一來一回的，花的時間更多。
酒店外面車水馬龍，正是行車的高峰期。
突然，有輛車停在程菁蕓前面，車窗降了下來，露出甄詩筠的臉，她說：“去哪裡？我載你。”
來者不善的道理程菁蕓是懂的。
她知道，
但亦無所畏懼。
程菁蕓大大方方地上了車，跟霍正啓發信息說自己正在回去公司的路上。
甄詩筠從倒後鏡看著低頭玩手機的程菁蕓，她的雙手慢慢地緊緊地握著方向盤，臉上的表情極其陰森。
這個世界上最討厭程菁蕓的人一定是她。
“你怎麼會來這裡？”甄詩筠已經調整好表情，若無其事般跟程菁蕓攀談起來，“這個時間點，過來找人還是吃飯？”
“嗯。”
程菁蕓還在跟霍正啓發信息，聽到甄詩筠的話，她不鹹不淡地迴應了句。甄詩筠被她這樣冷淡的態度激怒，但，縱然她滿腔怒氣也要忍著。
“正啓呢？”
“在公司。”
“那你過來這裡是？”
“找人。”
“找誰？”
“霍正啓。”
甄詩筠氣得用手砸了下方向盤，車子喇叭被拍響，“嗶”的一陣鳴笛聲令車內的氣氛跌到最低點。
“你耍我？”甄詩筠陰沉著臉看她，“好玩嗎？”
程菁蕓剛好跟霍正啓聊完，她把手機收起，擡眸瞥著甄詩筠，“我過來這邊找他才知道他在公司。騙你？需要嗎？”
甄詩筠一怔，面對這樣的程菁蕓，她感動頗爲意外，記得初次見面時的程菁蕓，即使不願意跟著張帆應酬，還是會選擇妥協，可現在呢？她與過去的唯唯諾諾的模樣相去甚遠，甄詩筠盯看眼前的程菁蕓，不知道她哪裡來的底氣和自信，讓她敢跟自己叫板。
“說起來，你剛纔去的那家酒店，我以前跟正啓經常去，那天我去霍氏找正啓，我們還說好了找個時間去那家酒店相聚。”
“你這麼天真？”程菁蕓似乎很吃驚，“這樣的話難道不是別人一慣客套的話嗎？”
甄詩筠被沒有抓著重點的程菁蕓氣笑了，“你忘了我跟正啓什麼關係嗎？”
“五前年分手……還一直沒聯繫的——前女友？”
“你！”甄詩筠冷哼，“如今不一樣了，我回來了。”甄詩筠看著一臉漠然的程菁蕓，左等右等，還是等不到她的迴應。
“我要跟正啓複合。”
“哦。”
“你不在意？”甄詩筠簡直不敢相信程菁蕓會是這副像是壓根不在意的模樣，還是程菁蕓在強行裝作無所謂？
“霍正啓不會同意的。”
甄詩筠恨極了她篤定的模樣。
“別那麼肯定，”甄詩筠抿脣笑了笑，“你知道爲什麼會在酒店外面遇到我嗎？正啓約了我。”
“是嗎。”程菁蕓看著路況，前面轉彎就是霍氏集團的路口了。
“不可能，”程菁蕓盯著她，“我上車時，你還問我爲什麼來酒店。”
“我只是在試探你。”甄詩筠嘴角的笑容更深，“現在之所以把話挑明，也不過是想告訴你，我隨時會跟正啓複合。”
程菁蕓忍不著笑出聲。
甄詩筠將車子停泊在霍氏大廈門前，她瞪著笑得很開心的程菁蕓，冷著臉質問：“你笑什麼？”
程菁蕓笑著搖頭，“我笑你。”
“什麼？”
“你說要跟正啓複合這本身就是一個笑話，我想你已經向正啓表明了心意了吧？他是怎麼拒絕你了，難道要我給你重複一遍？”
不可能……不可能！
甄詩筠不相信霍正啓會跟程菁蕓說這些，別的男人她不知道，但霍正啓——寧願被人誤會也從來不會解釋一句的男人會像那些她瞧不上的普通的男人一樣向老婆報備？
但看程菁蕓的模樣又分明是這樣……
“你剛纔在耍我？”這分明是將她當成免費司機和打發時間的樂子。
“謝謝你載了我一程，還有，剛纔聊得很愉快。”
甄詩筠氣得臉色頓時就難看了起來，“你對他就這麼有信心？這世界因爲種種原因分開的男男女女太多了，可能是女-色，金錢，地位，甚至利益關係……”
“我有相心，”程菁蕓這次十分認同她的觀點，微笑著說：“我相信他。”如果這個男人是霍正啓，她會相信他能抵擋著甄詩筠所說的任何誘惑。
她打開車門，再次朝甄詩筠笑了下，“下次別再問已婚女人相不相信她的丈夫，因爲與你無關。”
甄詩筠突然也跟著下了車，像瘋子一樣攔住她問：“你是不是看到我跟霍正啓躺在一張牀上你都會相信他？”
“不可能。”程菁蕓伸手推開擋住自己的那雙手，用眼神碾壓她，“霍正啓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讓我誤會他。”
甄詩筠愣怔在那裡。
程菁蕓頭也不回地走了。
霍正啓還在等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