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露營, 除了程菁蕓和霍正啓，還有張海迪以及……被拉來充數的張帆。
張海迪和張帆一開始還是很拘謹，畢竟在霍正啓面前放不開, 連一向口齒伶俐的張帆也施展不出他十分之一的才華, 和張海迪組成悶葫蘆二人組。
一時之間, 車子裡的氣氛都是靜默的。
張海迪發來微信文字-“大家都不說話好尷尬。”
程菁蕓低著頭給她打字回覆-“那你來活躍氣氛？”
-“我哪敢~”
程菁蕓看著坐在自己旁邊張海迪, 給她回-“平時不是話挺多的。”再看手機, 張海迪遨她和張帆加入羣聊。
張帆-“我想回家。”
張海迪-“+1。”
霍正啓扭過頭來看車子裡的仨個人，見他們玩得正起勁，挑了挑眉頭, 問：“怎麼都在玩手機？”這時候，霍正啓駕著的那輛悍馬已經開到山頂。
張海迪-“我剛纔看見霍總笑了？”
張帆-“好嚇人, 原來霍總會笑。”
-霍正啓加入羣聊-
張海迪和張帆不約而同地發-“誰加的？”
程菁蕓默默地回-“我。”
張海迪退出羣聊。
張帆退出羣聊。
“咳咳, ”張帆擡頭看看霍總, “那什麼，我下車搬東西吧。”
“我也去。”張海迪也順勢下了車。
在他們都下車之後, 霍正啓才笑著問：“爲什麼要叫上他們？”
程菁蕓：“讓他們多接觸，或許……他們能成爲情侶？”門外傳來張海迪和張帆歡快的聲音，程菁蕓終於把疑問句變成肯定句。
下了車，他們就開始著手搭帳篷。
“很久沒有露營了。”張帆看著自己親手搭起的帳篷，成就感爆滿。
站在他旁邊充當助手的張海迪也笑了, “我上次露營還是讀大學那會呢。轉眼間都這麼多年了, 是吧, 菁蕓？”
程菁蕓笑著說：“你當年不是說要陪我看日出？最後沒看到日出不就是因爲你睡得那麼沉, 怎麼叫都叫不醒。”
張海迪笑嘻嘻勾著她的肩膀, 笑道：“看來我明天不陪你去看日出，以後還會繼續被你嘮叨這件事呢。”
白晝裡的景色被黑夜隱去, 夜空是一片浩瀚星海，遠處則是城鎮的燈火。
張海迪指著遠方，“天亮之後這裡可以看到海。”
“胡說，”張帆隨手往天邊某處一指，“這邊纔對。”
看他們又吵嚷起來，程菁蕓笑著搖了搖頭。
霍正啓駕輕就熟地生起了篝火，程菁蕓從轎車裡拿來幾個簡易摺疊凳子，把食材放在燒烤架旁邊。
倆人的配合默契極了。
“哎，這麼看著這對夫婦忙前忙後的，我們好意思嗎？”
“那你不去幫忙？”
夜裡山風清涼，張海迪搓著手，臉上卻露出很開心的笑容，“這麼和諧的畫面，我過去了不就破壞美感了嗎？”
張帆看著冷得瑟瑟發抖的張海迪，盯住她不停揉搓著的雙手，哂笑一聲，都凍成這樣了還偏要成人之美。
張海迪見他失笑著搖搖頭又往前面走去，連忙喊住他，“你去做什麼？”
“讓老闆幹活，怕被扣工資了。”
見張帆頭也不回地走遠了，張海迪氣得快步跟上。
她也怕被扣工資……
幾個人團團圍坐在篝火堆旁，看著豔紅的炭火竄起一小圈微弱的火苗，食物的餘香還在，四周一片寂靜。
“我們來玩遊戲吧？”張海迪提議。
程菁蕓附議，“好啊。”
霍正啓是無所謂。
張帆看著張海迪在篝火上方張開的雙手，瘦長的手指在緩慢地翕動，臉上的肌膚被映得通紅。在張海迪看過來時才收起目光。
“什麼遊戲？”
“真話大冒險。”張海迪聳聳肩，“都別這樣看著我，不然還是你們覺得講鬼故事比較不幼稚？”
“那就玩真話大冒險好了。”張帆難得與張海迪同聲同氣。
程菁蕓好奇地看著倆人，今天之前他們倆個在公司只是點頭之交，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同事，她和霍正啓一起活動，剩下他們倆自然而然就成了二人組合，這樣的氛圍下，感情增進了不少，最起碼也能算是朋友了。
張海迪環顧黑夜下的山野，“在山裡邊怎麼大冒險？警告你啊，不要給我提那些奇奇怪怪的冒險，我可不去樹林裡邊。”
程菁蕓怕他倆又吵起來，打圓場道：“我記得我們帶了啤酒過來，罰喝酒怎麼樣？”
“好主意。”張海迪點頭贊成。
張帆看著她們，“要先把酒喝完纔有空瓶子。”
張海迪拍手道：“那按順時針來，從張帆開始，我問，你回答。”
“爲什麼是我先來？”
張海迪纔不理會他的抗議，“初吻在什麼時候？”
“一上來就問這麼老套的問題？”
“說不說？不說當你輸，罰喝酒，或者待會打掃衛生。”
“你怎麼能隨意更改遊戲規則？”
……
“你是不是覺得很無聊？”程菁蕓看著明明滅滅的火光在霍正啓深邃的輪廓上起伏，體貼地說：“如果你不想玩的話，其實也可以不玩的。”
一直沒開口撥弄著篝火的霍正啓擡起頭來，火堆裡響起炭火燒燃的細微聲響，他的眼眸專注地看著程菁蕓，正要開口，張海迪卻搶先出聲。
“菁蕓，到你了。”
“我選打掃衛生。”
“誒，”張海迪瞪她，“我還沒問呢。”
“反正最後還是我來善後。”
張海迪嬉笑道：“太自覺也太賢惠了。那麼到霍總了，”張海迪不知道是不是喝酒喝多了，居然敢指著霍正啓咧嘴笑，“你是最後一個。”
“問吧。”
三個人興奮地盯住霍正啓看。
張海迪不負衆望，“在遇見菁蕓之前，你談了幾次戀愛？”
氣氛驟然一變。
“一次。”
“不會吧？”張海迪明顯不相信，“那…你之前交往過的女人不就只有甄詩筠……”
“張海迪你喝多了吧？！”張帆連忙看霍正啓和程菁蕓的臉色，知道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聊下去。
“我就想替菁蕓問問…唔……”
張帆去捂著她的嘴，忽然對張海迪又多了一層瞭解，這女人酒喝多了智商就下降，這問題問得……太好了，但實在是不能再打聽下去了。他連忙拉起喝得醉醺醺的張海迪站起身，尷尬地乾笑兩聲，“她喝醉了，我扶她回帳篷休息。”生怕被霍正啓滅口的張帆扶著張海迪走得飛快。
程菁蕓擰著眉梢，在張帆他們走後，裝作很忙碌地收拾燒烤用具、空啤酒瓶。
她在心裡默唸著，快點收拾好，快點回到各自的帳篷。
快點……
“先別收拾。”霍正啓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程菁蕓背對著霍正啓，握著她手腕的霍正啓抓得很緊，根本不給她逃脫的機會。
“你想問我什麼都可以，”漆黑的眸子看著程菁蕓，“沒有任何的限制，以及我保證我說的都會是真心話。”
“我沒有其他要問的。”
程菁蕓沉默很久才說了這麼一句違心的話，她盯住即將燃燒成灰的炭火看，重複了遍：“我不想問。”
那就是想問了。
霍正啓向她伸出手，“坐過來一點。”
程菁蕓還是不動。
霍正啓坐到她旁邊。
“你很介意甄詩筠，……還是介意我曾經有過其他女人？”山野的夜風不斷吹襲而來，程菁蕓的脣瓣顫動了下，她搖了下頭，什麼話都沒說。推己及人，她自己在遇到霍正啓之前也跟過其他男人又怎麼會嫌棄，介意他……她在乎的，在意的，是現在的霍正啓，她想了解的不過是他的心意，如果，如果他後悔了……
程菁蕓難過得想哭泣，她已經不想放手了。
她想跟霍正啓在一起。
“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麼跟你說——但我想親口向你坦白，我曾經跟她有過一段感情，也想過跟她結婚，”他的聲音好像從遠方傳來，又是那麼清晰。程菁蕓垂著眼睛，聽見他的聲音繼續說：“那時候我覺得她就是我理想中那個差不多的人，後來，她爲了事業要出國，我選擇跟她分手，”霍正啓的指尖在她臉頰上輕輕地撫-摸，“我跟她已經過去了，你不必在意她。”
這是……向她表明態度嗎？
可霍正啓覺得只是表明他的態度還遠遠不夠，他恨不得讓程菁蕓看到他的真心和愛她的靈魂。
“你一直沒有安全感，你覺得我之所以和你結婚是因爲兒子——這是一開始的事實，我不否認，但後來喜歡你，也是真心的。”他看著程菁蕓，用前所未有的擲重語氣說：“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這樣的喜歡我不知道算不算是愛，但卻是我有生以來唯一一次有想陪一個人白頭到老的感覺。”
這些話令程菁蕓紅了眼眶。
“我總是怕你會後悔。”
“我也會害怕你後悔。”
霍正啓牽起她雙手，十指相扣，四目相視，他笑著說：“如果不是因爲兒子，你也不會跟我結婚，程菁蕓，我也會這麼想。”
程菁蕓忍不住流眼淚。
這段感情裡並不只有她患得患失，彼此相愛才會害怕失去對方。
“原本打算明天早上陪你去看海上日出時纔拿出來。”霍正啓突然從外套裡拿出一個絨布盒子，打開，遞到程菁蕓面前。
他將裡面的鑽戒拿出來，淺唱輕吟，“I\\\'ll love you with every beat of my heart，
Andi swear，
I\\\'ll give you every thing i can，
I\\\'llbuild your dreams with these two hands，
My love won\\\'t age atall。”霍正啓深情款款地看著她，眸子亮得像繁星，“我唱得不好聽，你還願意嫁給我嗎？”
程菁蕓破涕爲笑，朝他點頭。
霍正啓握著她的左手，在她的無名指上戴上了鑽戒，低頭吻了上去，“從此以後，你是我的妻子，My f□□ori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