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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不走!”無鳴在子漠懷裡幸福地傻笑著。
“小煙,我先走了。”子漠把無鳴遞給我,從桌子底下仔細地拿出肖眉那張稀爛的人皮:“她是大麥的總裁,不能就這麼白白扔下一張皮就死了。”
“你要去哪裡?”萌萌拽住子漠的胳膊,幾條蛆掉出來,她忙把手鬆開,又捂著胸口差點吐出來。
“去報案吧,她是我的太太。”子漠無奈地看著我:“小煙,看到你可以掌握自己的神力了,我真的很開心。”
“不能去報案!”魏小笙說:“你解釋不清楚的。”
“對啊,而且你身上,那些蟲子……”小月搭腔。
子漠不說話,他把外衣脫下來,將人皮包好,走了。
“子漠,別走!”我跑過去,抓住子漠的手:“無鳴要爸爸。“
無鳴張開小嘴哭了。
“不會有事的。”子漠用力把我的手推開:“別弄髒了你的手,你現(xiàn)在是大明星,不要和這些事情糾纏在一起。”
然後他推門出去,門口的服務(wù)員面面相覷,這個人什麼時候進來的?
“幫我買點黃紙,我要寫簽名!”我拿著菸袋鍋子,自言自語。
一行人疲憊地回到子漠家,都是倒頭就睡了,正常人見了鬼,身子總是會虛弱。第二天醒來後,回想晚上的事情,忍不住劇烈噁心。
楚家豪笑說,這個婚禮是他這小半輩子最瘋狂的一天,的確是瘋狂,我都不知道那些咒語胡亂拼湊,也能有效果,現(xiàn)在讓我再念一遍,也是不可能的了。
太荒唐了。
更荒唐的事情還在上演,肖眉的離奇死亡暫時被當(dāng)做大案,但是官方不便公開,哪個大活人能頭一天還好好地走,第二天就變成一張稀爛的人皮了?而且法醫(yī)還鑑定出那張皮已經(jīng)被剝下去一年多了?韓子漠理所當(dāng)然被收監(jiān),第一嫌疑人兼報案人,身上的蛆蟲著實嚇人,法醫(yī)都嚇暈了。
我去醫(yī)院看望子漠,他被排除了嫌疑,因爲(wèi)法醫(yī)鑑定的肖眉正確死亡時間,是兩年前,而那時候,她和子漠還不認(rèn)識。雖然這兩年間,肖眉始終都是活著的,讓警察費解,但這不是我們考慮的事情。
醫(yī)院用了各種方式幫子漠消毒,注射,治療,蛆蟲不見少,護士都不願意接近他,我決定把他接回家裡,慢慢用內(nèi)力幫他療養(yǎng)。
我回來了,怨鬼都已經(jīng)收服了,雖然我也不記得是怎麼收服的了。但是,你不用再拿自己當(dāng)代價去拯救什麼了,你真傻,和人皮鬼囊睡在一張牀上,是什麼感覺?用自己的陽氣延緩肖眉屍皮的腐爛,又是什麼感覺?
“韓子漠,你這個傻瓜。”我對他說。
韓伯母來幫子漠出院的時候,依然對我怒目而視,但是她對我說:“冷小煙,你知道,我心裡有一千一萬個厭惡你,討厭你,恨不得你死了。但如果你能救好子漠,我就可以保證不再阻止你們在一起!”
“無鳴,叫奶奶!”萌萌抱著無鳴站在韓伯母身邊,她看著無鳴無辜而清澈的大眼睛,終於露出了一點笑容。
楚家豪被全體股東一致推上了大麥代理總裁的位置,一場荒唐得幾乎不能再荒唐的婚禮,之後是一連串不可思議的變故。
楚家豪,大麥代理總裁。
冷小煙,大麥當(dāng)家花旦。
忠實的股東也依然都是楚氏原來的那些,雖然名義上是大麥,楚家豪只負(fù)責(zé)決策,並沒有實權(quán),但是本質(zhì)上,這已經(jīng)又是楚氏了。
別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秀籠村的墳地那,風(fēng)水一定恢復(fù)得很好。
第九話 惡人歸來
正常的日子,總是過得有點漫長。
一晃,我要發(fā)第二張個人唱片了,楚家豪已經(jīng)是當(dāng)之無愧的大麥總裁了,代理這兩個字沒人再提,反正所有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和外部方案,根本就都是來源自楚氏的。經(jīng)由楚家豪這個有些神經(jīng)兮兮的天才一調(diào)理,蒸蒸日上。
只差沒改名字了,資產(chǎn)回收是遲早的事兒。
我開始不能自由出入了,到處都是蜂擁的記者和歌迷,到處都是閃光燈和新聞頭條,做明星很辛苦,連和無鳴在一起的時間,都越來越少了,有幾天我深夜趕回家,他看我的眼神有些陌生,讓我覺得愧疚。
孫小雅的耳環(huán),我把它做成鑰匙扣,扣在菸袋鍋子上,無鳴很喜歡菸袋這個玩具,耳環(huán)在上面叮噹響,聽上去很清脆。
新唱片新聞發(fā)佈會的前一天晚上,我和家豪在公司加班,商量具體的發(fā)佈計劃。
已經(jīng)是深夜了,楚家豪的總裁辦公室在頂樓,很安靜,走廊的燈已經(jīng)滅了,我們還在對著計劃書做修改。
辦公室是個套間,裡面是辦公的,外面是個小會客廳,我們在裡間。楚家豪的手機傳來萌萌錄音的鈴聲:“老公,不要加班了啦,回家睡覺覺嘍!”
我剛要取笑他,這時候,外間會客廳的門,傳來很清晰的開關(guān)聲。
“誰?”楚家豪警覺地問,然後對我說:“我已經(jīng)要秘書下班了啊?”
“我去看看。”我伸著懶腰,走到會客廳,黑洞洞的,打開燈,門還是敞開的,桌子上有一張紙。
我衝到走廊,走廊裡陣陣晚風(fēng),吹到身上涼颼颼的,空無一人。
“紙條寫什麼?”我走回會客廳,看見楚家豪正拿著紙條一臉嚴(yán)肅地看著。
“秀籠村,龍穴不保。一個一直關(guān)心你的人?”楚家豪念出來,然後看著我。
“哪個一直關(guān)心我的人啊?”我疑惑地拿過紙條,七扭八歪的字,不認(rèn)識是誰寫的。
“有時間的話,我想去秀籠村掃掃墓。”楚家豪遲疑了一會兒,又有些尷尬地說:“不過好像也沒什麼時間,剛剛接手,還要努力把資產(chǎn)回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