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竟然一口答應了，他絕逼是最好說話的大神。
葉總湊近一點看屏幕：“他這就答應了？錢都還沒聊呢。”
“答應了！根本不用談判！”劉強自個兒也驚訝萬分，楚先生真是一個特立獨行的人。
“走開走開。”葉總拉開劉強，終於登上了皇位，他親自跟楚河談。
“楚先生，我是《科幻世界》主編葉佳俊。您真的同意出版《詩與海》？版權費方面您怎麼想的？”葉總打字噼裡啪啦，跟放炮似的。
“沒想過，你們怎麼想的？”楚河真的沒想過錢的事兒。
葉總手指一頓，回頭看幾人：“怎麼回覆？”
劉強抱著手歪著嘴，故意哼了一聲。
“你哼個雞毛，怎麼回覆？”葉總擡手要揍他。
他忙換上一副笑臉：“這個得請示社長。”
話一落，剛吃了午飯的社長過來了。
葉總忙跟她說了這事兒，她聽了也驚奇不已：“楚小河竟然這麼爽快？”
她看了看聊天記錄，接著沉吟片刻，斟酌著打字迴應楚河：“楚先生，你看這樣行不？我們直接幫你發行《詩與海Ⅰ》，賺的錢五五分賬，如果你同意，我們會找時間去跟你面談，簽訂合同。”
幾個編輯都大吃一驚，社長還真敢這麼玩兒？她執科幻文學圈牛耳是不是執得太飄了？
“社長，不妥啊，楚河會生氣的！”劉強大急，社長啥都好，就是太喜歡冒險了。她要是去了亞馬遜叢林，準保敢一個人去找食人族。
袁華英不理，繼續打字：“楚先生不要生氣，我們也是無奈之舉，《科幻世界》資金不夠，一次性付清版權費吃不消，還請見諒。”
袁華英說得半真半假，其實主要是怕《詩與海》後期崩了，雜誌社血虧。
楚河久久沒有迴應。
幾人開始不安，連老成的袁華英都有些坐不住了，她被食人族逮住了。
劉強冒汗：“完了完了，社長你也太亂來了！”
袁華英手指輕輕敲著鼠標，手心裡都是汗水。
“剛纔開個玩笑，楚先生不要介意，我社願意爲《詩與海I》出八十萬版權費，後續系列視情況更改版權費。”袁華英抿著嘴打字。
《詩與海I》共計二十萬字，目前面世的只有兩萬字，袁華英竟然出八十萬元，她也是狠下心了。
楚河依然沒有迴應。
“一百萬。”袁華英加價，楚河還是沒有迴應。
袁華英打下“一百二十萬”後又刪除，不報價了。
“社長，怎麼辦？”葉總都要哭了。
“他要跟我玩心理戰，好，我等著。”袁華英翹起二郎腿，這位老成的女強人身上有股冷氣。
龍鼎灣別墅裡，楚河並沒有在電腦前。蘇慕煙突然來找他，拽著他上樓。
“快來快來，姐姐給我發了一段海螺音頻，讓你點評一下呢。”蘇慕煙跟見到了肉的狼一樣。
楚河被他拽得衣領都歪了，哭笑不得道：“我還有事要處理呢。”
“什麼事比姐姐重要？這可是姐姐第一次主動找你呢！就耽誤一會兒，快來！”蘇慕煙惡狠狠一瞪，拉楚河進入自己的房間。
楚河還是第一次進蘇慕煙的房間，聞到了一股香氣。
大小姐的閨房不同凡響，連個牀都洋溢著貴氣，就是太亂了，襪子都在地板上卷著。
楚河忍不住吐槽：“我說蘇小姐，你要不請個保姆照顧你吧。”
“你管那麼多幹嘛。”蘇慕煙將他按在了筆記本面前。
筆記本屏幕上有個聊天框，聊天對象是柳芷晴。
蘇慕煙剛纔還在睡懶覺，結果柳芷晴就找上門來了。
聊天框裡還有個音頻軟件，柳芷晴發過來的。
她打了一行字：煙煙，有空讓楚河聽聽，讓他點評一下，千萬別說是我發的。
蘇慕煙也迴應：好勒，我這就喊楚河來聽，你等著。
楚河側頭看向蘇慕煙，一副無法言喻的表情，你可真是柳總裁的好妹妹啊。
“你看什麼？快聽啊。”蘇慕煙一叉腰，懟楚河一臉。
楚河收回目光，點開了音頻。
《The Song》響了起來，很熟悉的調子。
這是柳芷晴特意練習的，她現在不急了，承認自己水平太差，幹不了創作的活兒，所以先練好基本功。
楚河聽了第一句就搖頭，還是田螺之音。
柳芷晴的吹奏口型可能都不到位，更別提氣流了。
她從小在海邊長大，自己摸索，走了錯路，現在很難改正了，除非手把手嘴把嘴教她。
“不行，柳總裁這已經不是基本功的問題了，是發聲方式的問題。就跟客家人說普通話一樣，口音很重。”楚河毫不留情地點評。
蘇慕煙不樂意：“有那麼差勁嗎？芷晴姐姐可是從小就吹海螺的。”
“就因爲她從小吹海螺，導致‘鄉音’難改，錯誤積攢得太多了。”楚河起身，“好了，你跟她說說吧，我真的還有事幹。”
楚河不能呆了，編輯部那邊還有點事。
蘇慕煙還想攔他，結果柳芷晴發信息來了：“煙煙，楚河聽了嗎？”
“聽了聽了。”蘇慕煙開口說道，坐下打字。
楚河趁機跑路，回到自己電腦前一看，愣了一下。
“一百萬？”他一眼看到了這個報價。
其實《詩與海》的價值極高，一百萬並不多。但《詩與海》畢竟纔開頭，任何出版社都不可能給一百萬的價格的。
要知道實體書方面，很多大神的出版費也才二三十萬，那還是完結的書。
《詩與海》的主要問題就是字數太少，經過讀者鑑賞的才兩萬字，不排除龍頭蛇尾的情況。
楚河坐下，將其餘信息也看完了，然後打字迴應：“不好意思啊，剛纔突然有點事離開一下。”
“我覺得分成模式挺好的，現在出版業還挺前衛。分成的話，如果撲街了，說明我的能力不足，不值得高價出版費，如果火了，大家一起賺錢，都不虧。”
楚河說的是心裡話，他也不是貪財之人，才兩萬字就想賣一百萬太過分了。
不如直接分成，這樣誰也不欠誰。
他唯一驚訝的就是出版業現在還有分成模式，聞所未聞。
編輯部，翹著二郎腿冷臉喝咖啡的袁華英被嗆了一下，有點驚愕地看著楚河發過來的消息。
楚河竟然主動要求分成？他要麼是不瞭解出版業，要麼就是視錢財如糞土。但這樣正好符合袁華英的心思，她就想開創新模式！
幾個編輯全都喜出望外，劉強大笑道：“社長，楚河沒有跟你玩心理戰，我就說他不是貪婪之人嘛，你有點小人了哦哈哈哈！”
袁華英老臉一熱，一身英氣變成了尬氣。
她放下咖啡道：“葉佳俊，你負責這事。”
袁華英心裡鬆懈了，但感覺很尷尬，她畢竟擺了半天的冷酷模樣。
幾個編輯都看出了社長有點尬，紛紛誇獎社長厲害，談判小能手，文學界十大創新人物。唯有劉強沒有注意這茬，他盯著屏幕傻樂，發達咯！
“劉強，去把廁所掃了。”袁華英看向劉強，面無表情。
劉強的笑容當場僵硬了，跟吃了死蒼蠅一樣：“爲什麼？”
“你要是能想明白爲什麼，讀書那會兒你就追到老孃了！”袁華英冷哼一聲，大步流星走了。
“她爲什麼發火？”劉強無辜到了極點，地中海髮型上幾根毛在飄。
“哎，老劉啊，你有空去提高一下情商吧。”葉總拍拍他肩膀，爲他默哀。
“什麼意思？我情商一直很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