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怕死唄，整的這麼冠冕堂皇。”
施清海心裡腹誹，但他是萬萬不會說出去的，眼前這位聖境老頭看似對自己師傅藏著尊敬，但若是自己不識趣地挑明，極有可能會引起對方反感。
這道理就跟類似與領導跟下屬見面似的，領導可以讓下屬不要喊自己老總，但下屬要真的沒聽明白，直接跟領導稱兄道弟，那就離辭職不遠了。
一邊的佐藤加奈子則從從始至終地保持沉默，像是一塊冰冷的石頭一樣，臉上一點驚異的神色都不曾有過，看樣子她是瞭解這些歷史的。
藤原右鐮呼出一口氣，繼續說道：“但顧忌到成羣結隊地過去實在太失風度，一番短暫的商榷之後，決定烈焰一刀流的開創者加藤中聯前去挑戰。”
“後續是事情可以預知，當初的烈焰一刀流爲新興流派，開創者加藤中聯雖然勇氣可嘉，境界尚可，但在偉鋒先生面前依舊不堪一擊，而擊敗的招數僅僅從一招變成了兩招……”
“後來，大概是偉鋒先生覺得太過磨嘰了吧，他主動提出挑戰，一個月內奔波東瀛，大挫東瀛三十三館，沒有任何阻擋，以一種摧枯拉朽的姿勢，那時的武道世界簡直就是人人自危，只覺得你師傅就是當時東瀛的夢魘……”
因爲並不是華國人的緣故，儘管藤原右鐮的中文還算流暢，但語法還是不可避免地犯了一些錯誤。
“說是誤傷也好，說是故意也罷，總是就是那一次踢館事件，偉鋒先生擊殺了十七位武館館長。”
說到這裡，藤原右鐮有些唏噓，大概是再度回想起當初那一段黑暗的歷史了吧。
“後來呢？”
施清海知道這件事絕對不會這麼簡單，自己這個“師傅”既然都弄出這麼大動靜了，那麼東瀛這些真正站在武道世界頂端的強者，絕對不會坐視不管。
“後來啊，後來北辰一刀流的族長出面挑戰，失敗，剖腹自殺。”
藤原右鐮就像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用最平淡的話語，敘述了這一件足以震驚整個東瀛的大事。
看到施清海那略微迷茫的臉龐，藤原右鐮心緒複雜，道：“北辰一刀流的千葉家族，在那時候如日中天，可以說是東瀛最強大的家族之一。”
“他的死亡，讓東瀛的武道世界徹底陷入顫動。”
“在死之前，千葉家族的族長千葉井上不解地問你師傅，爲什麼要無緣無故來打亂東瀛的武道世界。”
“而你師傅只是淡淡說了一句話，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他說，東瀛的夏天太熱了，他不喜歡。”
“千葉族長也繼續問過你師傅的名字，你師傅就說自己是野原新之助。”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個假名字，卻無可奈何。”
“整個東瀛都被你師傅踩在腳底下，起初的人們只是以爲你師傅最多是一個閒雲野鶴，沒事找點事情做的閒人罷了。可就是這件事情之後，所有人才知道，他也是一位絕世高手。”
“一次次的失誤葬送著一位又一位東瀛強者，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東瀛的武道巔峰被無情打碎，就算是到現在都沒有恢復元氣。”
“隨後，作爲東瀛第一劍道高手，宮本武藏也前去挑戰偉鋒先生。”
“兩人在富士山大戰一天一夜，導致火山噴發。”
“戰鬥沒有結果，但當人們看到你師傅淡然自若地走下火山，以及宮本武藏那落寞的背影時，所有人都知道是誰贏了。”
“再然後東瀛天皇震怒出手，將陳詞式神聯合，共同對付你師傅，要將你師傅徹底擊殺，洗刷恥辱。”
“於是，十二式神被滅了六座……”
看著施清海那逐漸目瞪口呆的神情，藤原右鐮複雜地笑了笑：“或許你也不知道，你師傅竟然這麼強大吧？”
施清海下意識地搖頭，配合地演出：“他在我面前沒有任何距離感，就像是我叔叔一樣。偶爾會對我嚴厲點，但總是叫做保護自己安全，說外面的世界很危險。”
這裡爲什麼要叫叔叔呢？是因爲在藤原右鐮之前的敘述裡，將自己師傅的外貌定性一個年輕人。
“誒……”
藤原右鐮思緒難平，他想不明白爲什麼這樣的絕世強者竟然會跟自己徒弟說出這番話來。
自己無敵世間，卻讓自己的徒弟注意保護安全，這是什麼邏輯？
饒是藤原右鐮想破頭也不明白，這完全就是施清海瞎編的。
一陣深思之後，藤原右鐮只能把它歸結於是自己太笨了，所以不懂。
說到這裡，藤原右鐮有些奇怪地笑了笑：“你師傅比宮本武藏都要厲害，也不知道跟現在華國的黑龍相比，到底是孰強孰弱。”
華國黑龍那可是真真正正的華國守護神、頂樑柱！施偉鋒先生雖然一樣無敵世間，但知名度總歸小了許多。
而最重要的是，兩個人都是華國人，沒有正面交手過，甚至於施偉鋒現在在那一次東瀛之行後就徹底失去消息，就好像世界上根本沒有這個人存在一樣。
若不是今晚的施清海恰巧暴露，藤原右鐮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主動說出這些話來。
面對這一道送命題，施清海回答得相當謹慎：“不知道，沒看過，可能是平手吧。”
“哈哈哈！”
藤原右鐮哈哈大笑：“你的性格還真是有趣，我很久沒看到這麼有趣的年輕人了。”
“你師傅不說原因，我們也沒辦法強求，但總是就是那一次之後，東瀛的武道世界由盛轉衰，逐漸陷入混亂，直到今天都還在爲之前的巔峰所努力，兩家甚至開始內鬥起來，不得不說這真的是一種悲哀。”
“或許，每一個時代都必須經歷這樣的變革吧。”
施清海心中其實是有疑惑的，按照道理來說，自己這個師傅可以說是毀了一半東瀛的武道世界，爲什麼在藤原右鐮提起“師傅”時，眼中卻並沒有多少仇恨呢？
這個問題施清海沒有問，他想了一會後心中就有了答案。
大概，像東瀛這樣的國度，都是崇拜強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