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元……”小蠻深深吸了一口氣。
元？
她努力理解著對方話語中的意思。
她知道，那應該是某種貨幣的單位。
就像天傾前的靈石、靈符、靈貝之類。
但，小蠻同樣知道，這種貨幣肯定不會是什麼靈石、靈符一類的俗物。
因爲在天傾之前，傳說三十三重天的仙神們，也不用凡間修士們的靈石爲貨幣。
因爲，對他們來說，凡間的靈石，濁氣太多了，不利於修行。
仙神們以仙玉、神符爲貨。
所以，這位的貨幣，也必定有著特殊之處。
肯定指的是某種蘊含著強大力量的寶物。
但那是什麼呢？
小蠻認真的思索起來。
道錄說：元者，氣之始也！
所以，俗諺曰：一元復始，萬象更新。
會不會和這個有關？
他所說的貨幣，乃是採創始之初的第一縷清靈之氣，造化而成？
若是這樣的話……
小蠻知道，自己打死也拿不出來的。
因爲……
燭龍創世後，天地分開，清氣上升，濁氣下降。
天地中早已經沒有了那最初的清靈之氣的蹤跡。
即使有，恐怕也要去三十三重天之上採集。
但問題在於，哪怕是天傾之前，三十三重天也是仙神所居。
如今更是乾脆變成了一個大破洞。
是天魔們出入之地。
即使是仙神，進入其中，恐怕也是有死無生！
於是，小蠻只能是低下頭去，不安的扭動起來。
但她的手，卻死死的抓住了手裡的書。
她實在捨不得就這樣放棄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
小蠻知道，這或許是她唯一的機會！
也是天地生靈最後的機會！
若是就此錯過，恐怕，她將再也無法來到這片迷霧，見到這位迷霧中的主人，此地的君王與主宰。
………………………………
靈平安看著自己對面的小滾……嗯，小姑娘在聽到了價格後，就不安的低下頭，小臉通紅，但小手卻緊緊的攥著書。
就像一個遇到了心愛的玩具的小女孩。
他頓時明白了。
得！
又一個沒帶錢的！
他撓撓頭? 感覺自己有點點背。
不過……
靈平安看了看這位客人，他想起了自己前不久定下的規矩。
於是? 輕聲道：“客人，您若是一時手頭不方便也沒關係的……”
“我這裡接受抵押……”
“也接受以物易物……”
“您或許可以用一個等價的東西抵押，等下次帶上錢來贖回去……”
“也可以用差不多價值的東西交換……”
“您看? 可以嗎？”靈平安儘可能的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和，免得傷了對方的自尊心。
畢竟? 人要臉，樹要皮? 尤其是小姑娘? 最重面子！
……………………………………
小蠻聽著，不可思議的擡起頭。
她滿臉驚喜。
這個怪人的心胸，真的是讓她意想不到。
如此寶貴的劍經，他居然可以接受抵押，甚至可以允許以物易物。
太不可思議了。
這就是古老的仙神們的心胸嗎？
想想，似乎也對。
強大的古仙，活了不知道多少歲月。
他的年紀說不定比天地還要古老。
在燭龍創世之前? 甚至在燭龍還沒有抵達這一方天地之前，他便已然存在於此。
俗世種種? 凡塵種種? 在這樣的人物眼中? 不過白鹿過隙? 滄海一粟，不值一提。
可是……
“我又可以拿什麼來抵押、交換呢？”
小蠻想著。
她身無長物? 別無所有。
全身上下? 除了手裡的劍外? 就剩下幾塊靈石和一張靈符。
還是很低等的。
恐怕拿出來，都是羞辱這位！
除了這些東西? 恐怕……
就只有肉身與神魂，或許可以值點錢。
可，肉身與神魂，如何質押？
忽地，小蠻想起來了，她還有一件東西。
雖然很低等，雖然可能不值一提。
但是……
至少，還是拿得出手的。
於是，她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從懷裡取出了自己先前撿到的那枚金丹。
“閣下……”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忐忑不安的說道：“您看，這東西可以和您換嗎？”
她低著頭，無比慚愧的說道：“我知道，此物過於粗鄙了些……”
“但我現在只有此物，或許還值一點錢……”
金丹，是結丹期大修畢生修爲所凝。
每一枚都是無比寶貴的寶物。
但，小蠻知道，在這位面前，恐怕連草芥都不算。
更何況，這東西，其實本來就是他的。
是他的護院的戰利品，不過是她僥倖得到的。
但小蠻實在沒辦法了。
她只有這個東西，還能拿得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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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平安看著小滾……小姑娘遞來的東西。
圓圓的，似乎是某種琥珀？
他接過來，在手裡捏了捏。
然後搖了搖頭，這不是琥珀！
因爲這玩意很軟很軟，和果凍一樣！
他嘗試著放在鼻子前聞了聞，味道很香，有點像用各種香料炒制的東西。
“某種秘製的香料嗎？”靈平安想著，聯邦帝國的廚師界是臥虎藏龍的，各家也都有著各自不外傳的秘方和秘製香料。
聞著這味道，靈平安感覺自己的眼淚有點不爭氣的要從嘴角流出來的。
他的腦子更是聯想到了好幾道美味。
香辣排骨……
紅燒魚……
還有涮羊肉！
特別是涮羊肉！
若是涮的時候，將這東西放進去，說不定可以壓住羊肉的羶味！
靈平安很喜歡吃羊肉。
但奈何，廣南的羊肉大多數都有著讓他不快的羶味。
而他的舌頭，又無比靈敏，稍有點羶味，立刻就破壞胃口和食慾。
這讓他好多年都沒有吃過涮羊肉了。
上次吃，還是念大學的時候，一個西北的同學寒假時給他帶了幾斤西北羊肉。
那可是真好吃。
一點羶味也沒有！
可惜??！
畢業後大家各奔東西，現在都已經忘了那位同學了，只記得那羊肉真的鮮美！
靈平安也嘗試著在網上買過各種號稱西北、邊疆的正宗羊肉。
網店下面得評論也都是好吃、沒有羶味。
但買回來一吃……整塊羊肉直接扔了。
羶！太羶了！
想到這裡，靈平安就將這東西收起來，對那位客人道：“那就這樣吧！”
若這東西確實可以壓制住羊肉的羶味。
那麼，這次交換就是換算的。
因爲過去兩年，僅僅是因爲羶味而被他丟掉的羊肉，就有差不多一兩千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