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先根據(jù)恆星的升起的位置,給這片天地定了方位。
接下來,楊昭帶著兩個小豆人高空飛行。
想要按著山川河脈,確定地圖的方位。
可是還沒飛一個時辰,楊昭就被小豆人叫停了。
“楊同志,你還能飛回早上的地方嗎?”
“飛回去,怎麼了?”
“現(xiàn)在我們倆還不能確定,要等回去看看才行。”
楊昭不在多言,一轉(zhuǎn)頭加速往回飛。
這次半個時辰不到,就飛回了原處。
兩個小豆人對著地圖四周張望,連道不對。
楊昭疑惑地眺望四方:“哪裡不對?這就是咱們原來的地方。”
“太陽不對。”
猛然擡頭,一輪耀陽熠熠生輝,楊昭不由地問。
“太陽,太陽哪裡不對?”
兩個小豆人擡頭望天,聲音發(fā)僵。
“若是按照我們倆一路的測算,這太陽就成了東昇南落了,當(dāng)然不對。”
“東昇……南落?”
楊昭不由喃喃低語:“宇宙中有這種事嗎?”
“在我們的知識範(fàn)圍裡……沒聽說過。”
哪家星球自轉(zhuǎn)還拐著彎兒啊?當(dāng)慣性是假的嗎?
楊昭還是有點不死心。
“影響咱們接下來的行程嗎?”
“影響很大。”
小豆人兩個攤開地圖,給楊昭梳理早上近兩個時辰路過的山川河流。
“分不了方向,就定不了山川走勢,這地圖上又比例不明………。”
話不用說盡,楊昭也知道這是何意。
沒辦法定方位,又不知地圖比例,到時候百里山脈認(rèn)成了千里山脈,迷路都不自知。
辨別方向總要有個參照物。
把現(xiàn)實中的和地圖對應(yīng)起來,將是一項浩大的工程。
每一項浩大的工程都需要時間,偏偏她沒有多少時間在這裡浪費(fèi)。
“明白。”
“楊同志,你有方法嗎?”
嘆了一口氣,楊昭收斂靈氣降落於地上。
“我能有啥辦法?一顆好大的星球,真的能在一天時間之內(nèi)自己轉(zhuǎn)個彎嗎?”
“自是不能,那慣性就不是一般星球能承受的。當(dāng)然,這僅僅適用於咱們的宇宙,換個宇宙物理定律可能就不同了呢?”
“所以我來拜神仙了。”
這是是一片原始森林,各種巨大的樹木拔地而起,林蔭茂盛如傍晚,腳下散落著大叢大叢菌類。
紅的白的藍(lán)的紫的,點點熒光在菌蓋下跳躍,似那盛開的野花。
沿著山坡往上走,沒幾步,前面出現(xiàn)了一條小徑。
小徑蜿蜒向上延伸,漸漸行至山脊處,楊昭一擡頭,就看見山頂密林處有一處空地,空地上坐落著一座小院。
這小院兒很是潦草,不知道啥東西堆出來的小房子,灰不灰黑不黑的,連個窗戶都沒有。
又仔細(xì)看了一眼,楊昭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個一個幹蘑菇,房頂就是一個大蘑菇蓋。
仔細(xì)看兩眼,還能發(fā)現(xiàn)蘑菇之間連個粘合劑都沒有,處處是空隙,讓人一看就覺得冷。
小房子的外圍,零散的插了一圈矮小的雜枝,算是院牆,連個門都沒有。
在小院外站定,楊昭提聲:“請問有人嗎?”
“行路人初到貴寶地,迷失路徑,不得已前來打擾一二。”
片刻後,只聽吱呀一聲,小屋門開了,從裡面出來了一位老丈。
這老丈穿著一身深棕色的衣衫,頭髮花白稀疏,垂在一側(cè)繫了個墨綠色的頭繩,步伐沉重,身姿老態(tài),渾身半點靈氣也無,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老者。
他擡頭,一雙墨綠色的眼睛直直的望向楊昭。
“果然氣運(yùn)滔天,怪不得,怪不得。”
這話雖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楊昭不由鬆了口氣。
這總比一顆行星自轉(zhuǎn)拐彎強(qiáng)多了。
“老丈識得我?”
“自是第一次見面。”
這老丈一擡手:“年輕人,進(jìn)來坐坐吧。”
楊昭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
“老丈,說實話,我不敢進(jìn)去,只想跟您問個路。”
那老丈面露詫異,問道:“這是爲(wèi)何?我觀你修爲(wèi)和我羊舌師侄相當(dāng),怎會怕我一個沒有修爲(wèi)之人?”
“怕。”
乾脆點頭,楊昭連個磕巴都沒打。
怔怔的看著楊昭兩眼,老丈忍不住放聲大笑。
林間一時驚起飛鳥無數(shù)。
“既然你明白,就進(jìn)來吧。”
慢悠悠轉(zhuǎn)身往屋裡走,老丈不再看楊昭。
“我若不同意,除非天神來了,否則你出不去的。”
在外面躊躇了少許,楊昭還是沒進(jìn)屋。
“老丈,你看咱倆孤男寡女的,也不好共處一室,您有什麼事,咱們倆在外面說說,行不行?”
老丈的聲音從屋裡傳來,有點悶悶的。
“老夫今年八十有二,然後沒了那些心思。”
話音剛落,楊昭只感覺眼前一暗,一擡眼就看見了面前坐著的老丈。
噌!
一點槍芒停在老丈喉尖之上,楊昭紋身靈力暴漲,手中蛟龍槍靈光吞吐,青焰升騰,絲絲煞氣遊走不定。
與此同時,一束浩然視線穿透虛空,正正的照在楊昭身上,讓人汗毛倒豎,血液冰涼。
如此,楊昭手中蛟龍槍握的更緊了。
“老丈,我年輕膽小,萬一這手一哆嗦可怎麼好?”
“年輕人,就是愛一驚一乍的。”
剎那間,整個天地將楊昭禁錮,半點動彈不得,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蛟龍槍被他隨手推開。
“還行,還有點分寸,保了自己一條小命。”
施施然轉(zhuǎn)身,老丈挑了一空地坐下。
他一動,楊昭身上的禁錮自然就鬆了。
這小屋裡空蕩蕩光禿禿的,連個蒲團(tuán)都沒有,只在屋頂上懸著一顆發(fā)光的蘑菇,照的小屋明亮異常。
“年輕人,你不必懼怕,我這輩子沒殺過人,連個死人都沒見過。”
一股涼意直襲心頭,楊昭只感覺牙疼。
擡手將蛟龍槍按到腕間,她一偏腿坐在原地。
別人金丹都是人前顯貴,天高海闊。
只有她。
只有她,自師祖走後,就天天被人壓著打。
夜淵如此,百煜上界還是如此。這金丹期還沒築基期時來得痛快。
楊昭都開始懷疑,自己這幾個月是不是命犯太歲,要做個法事轉(zhuǎn)轉(zhuǎn)運(yùn)纔好。
“唉~~”
嘆了口氣,楊昭打起精神。
“老丈,今日您找我有何貴事?我真膽小,您直說行不行?”
“其實也沒啥正經(jīng)事。”
老丈笑瞇瞇的看著楊昭。
“你應(yīng)該見過我那羊舌赤師侄,前些時日他給我來信,說碰見一位大氣運(yùn)者,乃世間少有。”
“讓我和你見上一見蹭蹭氣運(yùn),消點病驅(qū)點災(zāi),沒準(zhǔn)能多活上兩年。”
啊?
天雷滾滾,把楊昭劈得外酥裡嫩。
“您只想和我見一面?沒別的事嗎?”
想見一面,就鬧這麼大陣仗?
“你修爲(wèi)那麼高,飛得那麼快,怎麼能看見我這一介凡人,不想麻煩別人,也就只能讓你自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