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張凱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
這聲音他熟悉，想當初在東京城犯事兒之後，全城只有太尉府那個老管家知道是張凱。
把他殺了之後，張凱算是高枕無憂了。但是還有一人他忽略了，那就是高衙內。
自己親手廢的高衙內，他怎麼可能不認識自己？就算不認識，這麼大的仇恨，他也應該記得住自己的聲音。
慶忌等人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那幾個潑皮自然知道張凱爲什麼在意。當下都把刀拿了出來，看起來是要做過一場才罷休了。
見此情景，莫師傅急忙攔住他們道：“各位好漢不要擔心，這是個傻子，他不會破壞各位的計劃的。”
傻子？
張凱沒聽錯啊，這就是高衙內的聲音，可爲什麼莫師傅說是個傻子呢。
就在衆人猶豫的時候，廚房的門被推開了。進來那人渾身衣衫不整，蓬頭垢面的也不收拾。但是他的臉張凱知道，絕對是高衙內沒錯。可這高俅的乾兒子也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餓~”
進門之後，高衙內的視線直勾勾的看著莫師傅，看起來他雖然傻了，但是也知道餓了該找誰。
莫師傅從竈臺上拿過兩個饅頭遞給他。後者接住，嘿嘿傻笑著就蹲在門口吃了起來。
“哎，這人吶，還真是說不準。這小子以前也算是人上人了，在這東京城也算是出了名的紈絝，上次被人廢了命根子之後就變了。”
張凱這才知道怎麼回事，原來還是因爲自己才這樣的啊。
不過想來也是，他過習慣了那種欺男霸女的生活，猛然間被人這樣廢掉，還真很難接受。怪不得自己之前派人尋找高衙內的身影沒結果，原來瘋癲之後就整天呆在太尉府哪兒也不去啊。
就算是外人來看到，恐怕也很難將這個傻子和高衙內聯繫在一起。
“哼，當初沒殺他已經算是不錯了。”
張凱冷笑一聲，他的聲音傳開，有兩人當時就愣住了。
莫師傅自然聽的出張凱的意思，很明顯了，當初廢掉高衙內的就是他。而另外一個愣住的就是高衙內了。張凱的臉被他看到沒有？這很難確認，但是張凱的聲音他肯定不會忘記。
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惡魔啊！
手上的饅頭掉了下去，高衙內也不敢回頭，整個人哆嗦成一團了。
“別...我不敢了，別打我...”
慶忌看著他，扭頭又看看張凱，手上的刀已經準備好了。高衙內精神不正常，誰都不確定他會不會突然清醒過來，要是到那時他認出張凱來，這可是在太尉府，衆人恐怕瞬間就要變得被動了。
張凱沒說話，反倒是莫師傅開口了。
“別，千萬別在嚇他了。要是他鬧起來，肯定還要驚動太尉的。雖然他傻了，但是太尉並沒有不認他。”
聽到這些，張凱伸手把慶忌攔了下來，看著門口抖成一團的高衙內，他心中突然有主意了。
“我們，是不是可以利用他把高俅的視線吸引走？”
慶忌和張順都點頭，這的確是個好辦法。聶政主動請纓道：“主公，這個任務交給我吧。你們暗中跟著，我帶他在前面引路。只要太尉府一亂，你們立刻去把林教頭夫婦帶走。”
張凱點頭，事到如今只能這樣子來了。雖然暗中盜趾已經準備好了，但是能不用上那是最好。保存自己這邊的有生實力，也可以起到麻痹對手的作用。
聶政拖著癡傻的高衙內離開了，張凱等人分出兩三個，抱著菜盤子跟著莫師傅也離開了。
穿廳走廊，府中不斷地有衛兵上前詢問。但是莫師傅是真正的高府人，自然不會懼怕這些巡邏的。順利的來到中院，遠遠的，張凱就看到了有官軍站崗的房門。
“哪兒就是林教頭夫婦暫住的地方，但是此地離太尉住的地方也近，稍有風吹草動都會驚動他。這我可幫不了你們。”
聽到莫師傅的話，張凱點頭，到了這一步，這莫師傅的利用價值也差不多見底了。現在就等聶政的消息了，只要太尉府亂起來，他們纔能有機會帶走林沖等人。
跟著莫師傅來到房門前，把守的官軍又把他們攔住了。
“送飯的？”
莫師傅點頭，“可不是嘛，太尉交代了，不能苦了林教頭夫婦。”
那官兵看了看張凱等人，伸手指了指道：“怎麼都低著頭，新來的？”
聽到這句話，張凱和身邊的慶忌忙不迭的點頭。
莫師傅乾笑幾聲，推門道：“別愣著了，趕緊啊。”
說著還推了張凱一把，後者表現得極爲恭敬，彎腰捧著托盤進去了。
莫師傅也算是徹底上船了，站在門口和幾個官軍聊天，以此來擾亂他們的視線。
房間裡，張凱和慶忌把飯菜擺好，扭頭看了眼房間裡面。
果然，林沖在！
不過此刻的林沖正和夫人坐在裡面唉聲嘆氣呢。
張凱對慶忌使了個眼色，後者明白，走到旁邊直接就把窗戶打開了。
這個舉動引起了官軍的注意，有兩人扭頭指著慶忌道：“喂，你幹什麼呢？”
張凱扭頭看著林沖道：“林教頭說不透氣，讓我們把窗戶打開！”
林沖夫婦也不明白，可看到張凱的臉之後，兩人猛然就愣住了。
“是吧，林教頭？”張凱繼續道。
林沖緩了一會兒才明白什麼意思，扭頭看了看門口的官軍，結巴道：“是。是啊。房間裡太悶，夫人，她不舒服。”
再看林夫人，他也認得張凱，這樣重逢的方式是他們沒想到的。可想到此處是太尉府，她的臉上表情相當不自然。
官軍看了看，也沒多說什麼。扭頭繼續和莫師傅聊天去了。
張凱對著林沖使了個眼色，後者慢慢走了過來。他只要不出房間，那些官軍是不會多理他的。
“兄弟，你怎麼來了！”
林沖壓低的聲音依然很激動，張凱微微點頭。
“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先跟我離開吧。”
離開？
聽到這個消息，林沖明顯怔住了。張凱也不多理他，慶忌趴在窗口看了看，伸手從外面拿過來一個包裹。
時遷的身影出現在穿戶外，朝著張凱點了點頭，然後又退出去了。
“先別說話，換衣服，等下咱們就走！”
看著包裹裡的衣物，林沖還是沒反應過來。看了看自己的夫人，林沖開口道：“我，還是先不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