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唐龍註定睡得不太安寧。
因爲他腦子裡都在惦記著鬼畫的真正恐怖是什麼，比如會不會像是世界那樣的時停大破花京院柳三半徑二十米的紙人水花啊；比如會不會像是敗者食塵那樣大家看到了它的源頭鬼真身就會原地爆炸啊；比如會不會直接一個時刪還以血矇眼啊……
好吧，他只是睡前看了會兒jojo來排解壓力，結果壓力更大了。
幸好最近一直有在休息放鬆，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唐龍精神還算是不錯的。
吃過早餐，總部就已經派人來接了，一路抵達郊外的匯合地點，其他隊員也都各自到位。
此時匯合點附近十公里內都已經被徹底疏散並封鎖開來，根本不允許其他活人靠近。
因爲不遠處，就是被小楊用原作辦法，改變了整個地形封存起來的鬼差。
只能說腿哥還是你腿哥，原作裡面臨厲鬼復甦的風險，還能研究鬼域的各種用法，現在駕馭了完全死機的厲鬼，更是在努力把鬼域給玩兒出花來。
“總部提供的物資都在這裡。”唐龍一把將腳下的黃金箱子開啓，“每人一根紅色鬼燭，一根白色鬼燭，一個替死娃娃。”
“喲，難得總部如此大方啊。”柳三眼睛一亮，笑著道，“要不是沾了唐先生的光，我們這羣人可拿不到這麼多好東西。”
“這東西可燙手，拿了是要靠命拼的。”唐龍看了柳三一眼，也是笑道，“你行不行啊。”
“我既然敢來，自然是行的。”柳三雖然這麼說，卻沒有急著伸手，他也知道，這裡，唐龍是老大，東西得等人家分。
“是嗎？”唐龍拿出某豫的語氣來，“我不信，誰知道站在這裡的你，是本體還是一個紙人？”
“唐先生是想要驗明正身嗎。”柳三雖然話是在開玩笑，但臉上的笑容卻有些勉強。
“這倒不用，我只是想告訴伱。”唐龍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只用一個紙人跟我們進鬼域，可以，但是如果我需要紙人探路你卻拿不出來的話，問題可就嚴重了。”
他必須得敲打下柳三，原作裡這貨在第二次鬼畫行動的時候，只派了一個紙人進去劃水，結果整個小隊直接崩潰，幾乎團滅。
唐龍倒是不介意柳三劃水，但他的計劃中，每個人必須發揮出自己的用處，柳三忌憚S級靈異事件，真身不敢來他理解，只要不妨礙自己辦正事，完全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老唐也不是什麼惡魔嘛。
“這點唐先生放心。”柳三認真道，“你選擇我的時候，我就大概猜到自己的職責了，保證完成任務。”
“那就足夠。”唐龍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威脅的話，他自己站在這裡，就是最大的威脅。
隨後，唐龍將物資拿出來，給所有人都分發一下。
“小唐，我抗議！”熊文文憤怒地揮著手，“憑什麼我的那份東西要給李軍？”
“因爲你個熊孩子嗓門大膽子小，有經驗豐富的李軍照看著你，不至於隨便揮霍靈異之物。”
唐龍一腦瓜崩把這貨彈開，又拿起衛星電話來：“我這邊都已經準備就緒，只等鬼畫被引過來就可以行動了。”
“好。”王小明的聲音從對面傳來，“柳三的一個紙人已經在開飛機往指定方向趕了，很快就能把鬼畫引誘過來。”
“說起來國外的馭鬼者們居然也沒阻止，果然他們想甩掉這塊燙手山芋啊。”唐龍笑道，“小王教授，這麼棘手的厲鬼你都敢往大京市引，真的沒問題嗎？”
“你接手任務的時候，不也完全沒有擔憂。”王小明平靜道，“老實說，是因爲有你在，我纔敢大膽地進行這一步計劃。”
“你騙鬼呢？”
唐龍心裡吐個槽，原作裡可沒有他這個掛逼，你王教授不還是提起了引鬼畫對付鬼差的方案，多半就是有了自己這個掛逼，你奇思妙想的時候可以更加放飛自我了。
“不過我可不保證能百分百解決，畢竟是雙S級靈異事件的碰撞，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唐龍笑道：“副部長那門把手都給我了，肯定是在以防萬一嘛，所以小王教授你有什麼後手就說來聽聽，該配合你我會配合的。”
“後手，我的確是有的。”王小明沉默了一下，緩緩開口，“但你最好別報太大希望，如果你們這個隊伍都無法成功，後手也只能保證局面不崩潰罷了。”
“是怕我知道了有後手就不肯出力嗎，說的這麼嚇人。”唐龍聳了聳肩，“我猜猜……你的後手是安排幾個人，用白色鬼燭把鬼畫引去秦家老宅？”
王小明沒有開口，算是默認了，在他看來以唐龍對靈異的理解，自己當時既然提起了老宅，對方能猜到這一步很正常的事情。
但實際上，這不過是原作劇情罷了。
“這點我倒是不反對，但是，不要用郭凡。”唐龍沉聲警告道。“怎麼？”王小明略帶驚訝地挑了挑眉頭，“你跟郭凡有私人恩怨？”
“我跟他一句話都沒說過，怎麼可能有私人恩怨，純粹是我覺得他的鬼其實是鬼差的拼圖。”
唐龍回答道：“我的鬼瞳有些特殊，在某些時候，看到了他體內的那塊靈位，小王教授你應該也知道的吧。”
“不覺得那塊靈位，和鬼棺的畫風和吻合嗎？甚至像是原本就該被擺放在鬼棺面前的。”
王小明面色微動，緩緩開口：“你說的這點，我也注意到了，也正因如此，我纔會派郭凡來參與這次任務。”
“喂喂，你這才叫跟他有仇吧。”唐龍無奈道，“明知道郭凡遇到鬼差可能會失控，還派他過去，不就是擺明了要人家死嘛。”
唐龍和總部的通話，實際上是外放的，此時對講機放在一個會議室當中，裡面不光有王小明，還有曹延華和各位組長。
聽到唐龍的話，組長們的臉色當即就變了，尤其是沈良，那郭凡可是他的人啊，派過去當後手立功勳可以，去送死可不行。
曹延華則更是又驚又怒，沒想到這種時候，王小明居然還有這樣那樣的小想法。
他的小想法並非爲了私慾，而是研究，因此很多時候曹延華都可以容忍，但這次事關重大，就算王教授也不能退讓。
這可是兩隻S級的厲鬼在大京市郊外啊，這如果出了什麼岔子，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都可以直接送去槍斃了。
“王教授，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面對曹延華的質問，王小明沉默了，不過他也不急，以他的智商想要忽悠這些凡人，幾秒鐘就可以找出一個藉口，就像是原作裡忽悠曹延華讓楊間不參加隊長競選一樣。
不過此時，唐龍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多半是希望見到一些特別的事情發生吧，比如鬼差和靈牌鬼碰撞後死機，甚至是重啓把衛景的意識帶回來什麼的。”
王小明雖然臉上沒有表情，手指卻不由得蜷縮了下，被其他人看破想法這種事情，對於他還是第一次。
“我可以直接告訴你，死心吧，郭凡的那塊靈牌是意識入侵類厲鬼，根本就不會和鬼差衝突，所謂的變化，就是它的意識直接佔據鬼差的身體罷了。”
“到時候，你可能會親手培育出一隻許願鬼那樣的S級厲鬼。”
聽到這話，曹延華更是大驚，甚至都沒經過王小明同意就大喊道；“換人……換人！立刻把郭凡調走！”
雖然王小明對總部很重要，但唐龍的話也很少出錯，看王教授沉默不語的模樣，多半是被說中了，這種事情他怎麼可能容忍。
“唐先生，你來決定用誰換掉郭凡吧。”他實在不敢亂派人了，因爲不知道自己換的人會不會正好在王小明的預料中。
這種聰明人一旦想要算計什麼，真的會讓普通人防不勝防。
“李樂平吧，他就算被盯上，也可以通過修改記憶來逃脫。”唐龍思考了一下，“剩下的兩個人還是鐘山和陳義，足夠用了，而且他們要等行動失敗纔會出手，我還未必會失敗，副部長你也不用如此緊張。”
“對，你說的對。”曹延華深吸一口氣，發現自己是有些一驚一乍了，“總之唐先生……一切拜託了。”
“真是的，這些聰明人啊，就是喜歡打啞謎。”放下衛星電話，唐龍嘆了口氣。
“王教授他也只是爲了研究，並沒有……”李軍試圖解釋，他和王小明相處最久，太瞭解對方了。
“我沒有怪他的意思。”唐龍微微一笑，“不過嘛，他不是很喜歡給人驚喜嗎？這一次，就輪到我們這些普通人，去給他這個聰明人一點驚喜。”
其他人還沒來得及詢問什麼驚喜，卻突然目光凝重地擡頭看去。
原本寂靜無聲的夜空，突然變得灰濛濛一片，天空上開始飄落若有似無的東西，看起來像是灰色的濃霧凝聚，又好似陰冷的氣息，眨眼睛就已經將周圍全部覆蓋。
仔細看去，那一片片飄落的，赫然是詭異無比的紙灰。
“天飄灰雪……”
唐龍回憶起任務提示中的話語，也跟著精神一振。
“鬼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