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酋長陰沉著臉，擡手製止了身邊那個大漢的動作。
他望向小魚人奔波霸，沉聲道：“我們屠殺你的同胞？這條小魚說話可得講究事實...
你現在之所以還能完好無損的坐在這裡享用美食，就是因爲我們高原人的寬大胸懷。
我們知道不是所有的魚人都殘暴嗜殺，但你說我們屠殺你的同胞？簡直是無稽之談！
如果沒有高原人替博爾加斯鎮守北海，恐怕整個四葉草都要淪爲魚人地獄了！”
魏破彷彿聽到了一個精彩的故事，他忙追問道：“尊敬的大酋長，能爲我們說說那漩渦城的魚人嗎？”
“當然可以...那是一羣嗜殺成性，極度瘋狂的種族！他們的首領是一隻鯊魚人，殘暴成性，喜歡抓住我們的族人生吃活吞....
但高原族多的是勇敢的戰士！我們利用武器及地形上的優勢，穩穩的將這些惡魔控制在了北海海岸！只要我們高原人還存在一天，他們就別想染指博爾加斯的其他土地！”
魏破與忍冬對視一眼，兩人都看出了對方眼底那些許擔心。難道奔波霸的父親是在騙他？
“不是那樣的！魚人族不是殘暴嗜殺的種族！我們...我們也曾愛好和平！鯊魚人布魯斯...只有他...只有他崇尚暴力！其他魚人都被他所矇蔽，只要我們的族長還在，布魯斯就不敢亂來！”
小魚人還試圖替同胞辯解。
“哼！”大酋長冷哼一聲道：“你所謂的族長就是那隻年邁的海葵嗎？他早就已經化成枯骨了！鯊魚人布魯斯聲稱是我們高原人殺死了你的族長....
當然，只要是有點腦子的都能想到，我們高原人又怎麼可能潛入海底殺掉你們的族長？那根本就是他自編自導的一場騙局！可你們那些沒腦子的魚人同胞卻就真的那麼信了....
這幾日來自海底的進攻一次比一次瘋狂，魚人們開始不計後果的把命扔在北海沙灘上！說實話我們殺的都已經殺到手軟了，但他們卻在鯊魚人布魯斯的指揮下仍然將陣線推前了五十米！五十米啊...就爲了推進五十米陣線，那些魚人們至少付出了三千多具屍體！”
"嘶...."
魏破吸了口涼氣，腦子裡浮現出了諾曼底登陸的殘酷場景。
登陸作戰，而且雙方手中的武器又不成正比....與其說是作戰，倒不如說是單方面的屠殺！這些魚人是準備用命把這條路趟平嗎？
“不...不...不能再這樣下去！魚人族同胞們的生命也都是寶貴的！不能再讓他們這樣無意義的犧牲！”
小魚人奔波霸捂著腦袋一臉痛苦。
魏破將大手放在他頭上，笑道：“小傢伙，這不是你現在應該擔心的事情。你還有老闆呢。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麼找到癥結所在，解決掉病根不就好了？這一切不都是那個什麼鯊魚人布魯斯造成的嗎？只要幹掉他，魚人們就能恢復理智了吧？”
“我可並不這麼認爲....”
大酋長搖頭道：“魚人族變得越來越瘋狂...長時間的廝殺與血腥似乎激發出了他們內心深處的好戰因子...
我看現在即便沒有鯊魚人推波助瀾，那些深海漩渦城的魚人們也不會停止殺戮的步伐。
除非...你真的把他們打怕了，要不然他們仍然會前赴後繼地從海底涌出，持續著印刻在骨子裡的殘忍與狂暴！”
“這...這怎麼可能....我們明明是愛好和平的種族...”
小魚人還是無法相信，自己那些善良單純的族人們，怎麼會變成對方口中所說的嗜殺惡魔？
“還是不相信嗎？那敢不敢去我們的北方陣線上親眼看看？見識一下你那些所謂善良單純的同胞是如何作戰的？”大酋長冷聲道。
“...去！我要去！魏破先生，我...我想去看看！”
奔波霸瞪著一雙水汪汪的死魚眼盯著魏破，眼底滿是渴求。
“去~當然要去~！別忘了我們的宗旨，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我也想親眼看看魚人族能瘋狂到什麼程度。”魏破攤手道。
“好，既然客人們有這個想法，那便去北方陣線走一走！邦圖，就由你來帶我們的客人們去前線看看吧！”
帶著獸頭的邦圖單膝跪地對大酋長行了一禮，這才領著魏破幾人走出酋長帳篷。
“魏破先生，大酋長是我們高原人的精神支柱，他不能輕易離開這處營地，以防止發生任何危險。所以....請見諒，就由我來帶領大家去往北方陣線吧。”
“瞧你說的，我怎麼會在乎這種事？”
魏破又自來熟的一把將手搭在了邦圖的肩膀上，讓後者頗爲不習慣。
邦圖前往營地牧場，牽來了幾隻馴化好的邪獸高原狼讓幾人乘坐。
魏破雖然有大白馬騎，卻仍是要了一隻邪獸。還美其名曰：“好不容易來一趟大草原，當然要什麼項目都嘗試一遍。”
好吧，他倒是把這次的北方之行當度假旅遊了。
經過馴化的邪獸就是不一樣！又讓魏破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商機！
荒城中的邪獸數不勝數，如果都能運到高原人這裡經過一番馴化....豈不是能變相的減少許多危險，同時又能給人類製造出一批可靠的夥伴來？
一路北上的過程中，魏破終於在大草原上見到了幾隻孤孤零零，漫步行走的夜屍。
他好奇問道：“邦圖，爲什麼大草原上的夜屍數量如此之少？是因爲輻射較輕的緣故嗎？”
“那只是一方面。”邦圖答道：“另一方面，這些年我們高原人一直在四處清理那些零散的夜屍，併爲他們舉行水葬儀式。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曾經是高原的兒女，即便變成了夜屍也是我們中間的一員。”
魏破點點頭，沒有再問。看到高原人的團結和信仰，他在腦子裡想象著是不是也在破布雷裡搞出一個什麼高尚的信仰？
人一旦有了信仰，便有了生存下去的目標和動力。就好像聖父搞出的那一套一樣，雖然是唬人用的，但不得不說，的確也給他避難所的居民們提供了不少活下去的希望。
一行人騎著邪獸往北奔行了一個多小時，這纔看到遠處的海岸線，以及一條陡峭的斜坡。
靠近這裡以後，從路旁半人多高的草叢中忽然竄出兩名高原族戰士，攔住了大家的去路。
魏破看到這兩人手中拿著的不再是長刀或長矛，而是兩桿較爲新式的步槍。
“邦圖，怎麼是你？”其中一人問道。
“我尊從大酋長的旨意，帶我們的客人來北方陣線看看。他們要近距離觀察一下魚人族的殘暴和嗜殺。”
放哨那人打量了魏破一行人幾眼，有些狐疑的嘟囔道：“戰場有什麼好看的，一會兒可沒人專門分出來保護他們，遇到危險我們可概不負責。”
魏破露出大白牙，笑得很開心：“嘿嘿~~安全問題嘛...就不用管我們了~！刀口舔血的事情我們破布雷可沒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