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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存在的意義

‘呼呼呼——!’

法夫納展開巨大的龍翼在空中撲騰,疾速地飛馳著,捲起恐怖的風浪聲。

黑貞德溝通了法夫納回程,但回的地方也不過是回到她之前侵佔的一座城市罷了。

她沒有固定的居所,或者說不需要。

她的目的是復仇,好似生來就是爲了報復摧毀這一切,關於法蘭西的一切。

她的憎恨,她的痛苦,她承受的委屈……在火刑中的無助與被拋棄的痛苦,通過她重生歸來的報復而發泄。

但她的內心的情感也是貧乏與孤獨的,雖然她在報復那一切之時,她也獲得很多的快感,令人恐懼,令人畏懼,令人憎恨……

那些人在不斷地努力反抗著,拼命著,卻毫無作用,就像是螳臂擋車,蜉蝣撼大樹般可笑。

黑貞德毫不費力就能將他們的努力,以及心懷奇蹟的希望給粉碎掉……

然後她還看到那些法蘭西人以爲她是原來的那個救國少女貞德,法西人心懷愧疚地在懺悔,後悔,當初沒有挽救得了她……

可黑貞德已經不在乎了,她的任務就是送他們到地獄裡懺悔去吧……

每當這時,黑貞德便感到無比的快意……

但在這之後呢,那快意消逝之後,黑貞德也感到了一股無盡的空虛感。

讓她有一種迷茫感。

持之不斷地殺戮、毀滅、復仇……又有什麼用呢?或許不必有什麼用,只要她堅持做下去就好了,就彷彿這是她的使命與存在的意義……

然,黑貞德夜深人靜,萬籟俱寂之時,也會有記憶在浮現,會有些許的思考,只覺一股冷清的寂寞感與復仇後的空虛。

好似她所做的不過是無意義的事情。

但不這麼做的話,自己又該去做些什麼呢?

對,沒錯,復仇是正確的!

吾乃是復仇之魔女黑貞德,我將覆滅這個背叛我的國家,摧毀這個拋棄我的國家!!!

復仇,這就是她的信念,以及存在的意義。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爲什麼呢?黑貞德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竟然願意爲了那個男人的一個‘賭’而放棄了‘復仇’,放過那座城。

不,究根到底,其實是黑貞德心裡對那種‘奇妙感覺’的好奇,她更想知道自己跟他是不是有著什麼聯繫。

畢竟,不斷地殺戮之中,她似乎也有了些許的厭倦,她忽然很想要有個什麼人陪在她的身邊,能理解她,能跟她溝通。

或許這就是孤獨吧!

一個冷酷無情的魔女內心的孤獨。

但黑貞德是不會承認這一點的,她只是想要一個聽話的隨(陪)從(伴)‘奴僕’。

不知爲何,在那種奇妙感覺的驅使下,她覺得洛麟可以作爲這個隨從。

……

“呵呵呵呵……”

黑貞德看著趴倒在地面上的洛麟,她也沒想到這個男人一開始表現得那麼猛,但也不過是外強中乾,繡花枕頭。

不過是她的一個寶具就倒下了,雖然說那寶具確實是黑貞德最強的殺招了。

“狂妄自大的傢伙,落到我的手裡,有你好果汁吃!”

黑貞德眼眸裡盡是得意的神色,她看著洛麟,不知怎麼的就是看他十分不順眼,忍不住走上前去踹了他兩腳屁股。

“哼,先給我等著,等回到了那裡,我再慢慢折磨你這個輕浮噁心的傢伙……”

黑貞德一副勝利者的模樣,得意地說著話。

洛麟聞言,表面不動聲色,好似依然昏迷著,內心os: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忍了。

要是洛麟知道黑貞德心裡覺得他是個銀槍蠟燭頭,說不定就忍不住當場跳起來,把黑貞德按在地上摩擦了。

自大的黑貞德並沒有想到洛麟放了水,畢竟她在法蘭西的土地上一路殺來,幾乎沒人是她的對手。

而這種一路無敵的虐菜感,讓黑貞德稍微膨脹了,畢竟她還沒有遇到過能戰勝她的對手。

法夫納的速度很快,而黑貞德看著洛麟的身影,也在暗暗思索起這個男人跟自己的關聯。

首先她肯定是第一次見到他的……

不對,黑貞德這樣想著的時候,忽然腦海中詭異地浮現出了一段新的記憶,那是在火刑場上,‘她’還是貞德的時候,臨刑之際。

審判之中,這個男人突然殺了出來,以一敵百,殺得血流成河,然後他衆目睽睽之下登臨刑臺,試圖將‘她’挽救下來。

然後‘她’拒絕了……於是乎在一個懷抱的送別過後,‘她’還是在火刑中結束了年輕的生命。

“不對,不對勁,爲什麼會這樣……!!!”

黑貞德回憶起這一段生前的記憶,她忽然感到無比的突兀與奇怪,因爲在此之前她並沒有這段記憶,是以前被忽略了嗎?忘記了嗎?

不可能啊!

她之前可不斷地多次回憶那些生前僅有的記憶,因爲只有回想起火刑場上承受的苦難,她憎恨與憤怒的意志才能更加凝實,讓她維持著復仇與殺戮的‘熱情’。

之前沒有的,可現在卻……!

這麼重要的記憶,沒理由之前沒印象啊。

不對,這種感覺就像是……這段記憶突然插入她的腦子裡一樣。

“這個混賬傢伙,似乎也並沒有那麼不堪!”

黑貞德壓下那股懷疑,看著洛麟,或許是她看到了這段記憶,她對洛麟的感官也不知不覺中變了許多,就連看待他的眼神似乎都變得柔和了一些。

畢竟是曾經試圖拯救她的人,黑貞德並不是一個不懂好壞的人。

至少對她好的人,她也會用同樣的態度區對待,不至於對有恩情的人出手。

當然,被背叛的她認爲自己的復仇是合情合理的。

‘不過一碼歸一碼,該有的懲罰還是要有的,之前的調戲可不能就這麼輕易地算了。’

黑貞德心中這樣唸叨著。

她對洛麟更加感興趣了。

而心思靈敏的黑貞德很快又注意到了另一點,她覺得記憶裡的自己跟她一點都不像。

如果是她的話,在火刑場上,應該是會接受洛麟的挽救,然後跟他逃離掉的吧?

而不是屈服於所謂的命運,願意讓自己被活活燒死。

或者黑貞德會讓洛麟大開殺戒……至少她不會請求洛麟放過那些迫害她的人。

那樣的行爲……或許可以說是信仰堅定?但黑貞德可瞧不上,那種軟弱的行爲,實在是太過聖母了。

‘生前的我難道是個傻比嗎?!怎麼會有那麼愚蠢的傻瓜?’

反正黑貞德搞不懂自己生前是怎麼想的,或者說她覺得生前的自己就是腦子瓦特了。

她瞧不上,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厭惡生前的自己,就像是視過去爲羞恥,或者是黑歷史之類的東西一樣。

……

不知過了多久,洛麟趴在龍背上裝暈,挺屍良久,久到他似乎還打了個盹,小憩了一下。

這種操作也就他能做得出來,也是沒誰了。

就是那龍背上堅硬的龍鱗硌得有些不舒服,但這不是重點。

重要的是他的‘俘虜’計劃成功了。

只是苦了貞德,她爲了追上自己那‘坑人魯莽’的御主,正孜孜不倦地在拔山涉水,一刻不停地不斷追逐著,奔跑著。腳下的道路也在不斷地延伸……

畢竟,洛麟不僅是她的友人、御主,亦是她的盟友,沒有洛麟的戰力,光靠她一個人是無法擊敗黑貞德。

不過大概沒人知道若不是洛麟‘獻身’,那座城怕是保不住了。

……

不知過了多久,黑貞德回到了目的地。

而法夫納則對著黑貞德發出了吼聲,似乎在說著什麼。而黑貞德干脆利落地拒絕道:“不行喔,這個人不能給你吃掉。”

顯然法夫納對於洛麟痛揍它一拳,依然耿耿於懷。但是沒辦法,黑貞德拒絕了。

‘啪啦——!’

很快,洛麟感覺自己似乎被什麼人提著,然後丟到了地面上。他悠悠地醒了過來。

“好舒服啊。”

洛麟感嘆著,四處打量了一下,還伸了個懶腰。

他看上去似乎並不緊張和害怕的樣子,甚至連警惕都沒有,一副悠然自在的樣子,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

這裡是黑貞德攻陷的另一座城的城主府,因爲黑貞德也需要落腳的地方,所以這裡的建築相對完好,沒有被損壞的樣子,而且環境也很不錯。

黑貞德一手握著戰旗,一揮,勁風拍打在洛麟的臉上,那槍尖恰好抵到了洛麟的脖子下,只差幾釐米就碰到了,她故作兇惡地威脅道:

“舒服你個大頭鬼,好好認清你自己的身份吧,你是我的俘虜,是我的奴僕!”

當然黑貞德瞭解到了那段記憶後,自然不會對洛麟怎麼樣。

甚至黑貞德懷疑是否就是因爲洛麟在火刑場上的行爲,才導致了她的心裡對他有著異樣的感覺。

黑貞德看著洛麟,就如同女王一般盛氣凜然地開口命令道:“來,叫一聲主人!”

“……!”

洛麟聞言,眼神怪異地盯著她。

反了你,還想翻身做master了?

洛麟的臉上露出一抹危險的笑容,一伸手三根手指按住了那戰旗的槍尖,他開口說道:“喂喂喂,黑貞德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只是說過硬接你的寶具,然後讓你放過那座城,可沒答應過你要做你的奴僕啊?!”

“哼!沒關係,規則是由強者制定的。既然你不願意叫我主人,那就讓我打服到讓你心甘情願地叫。”

黑貞德說著,嘴角露出一抹狂氣的笑容,自信滿滿。

“真是……嘖嘖嘖……”

洛麟也跟著笑了,露出一抹邪氣凜然的笑容,道“是什麼讓你產生了你比我強的錯覺?是因爲我放水放得太多了嗎?”

“什麼?!”

黑貞德臉色一驚,還不帶待她反應過來,只覺得手上的戰旗槍身傳來了一股強大的力量,令她都有些握不住。

怎麼可能,他才只用了三根手指。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指放水)

洛麟手中一甩,將那槍尖往一旁擲開,然後腳下一踏,如鬼魅般閃現到了黑貞德面前。

然而黑貞德反應亦不慢,她順勢將將那槍旗丟開了,隨手抽出腰間的騎士劍向洛麟砍去。

然而劍身劃落,朝著洛麟的門面劈來。

‘啪——!’

洛麟一甩手,一股巨力抽出,輕易就將那騎士劍打飛了出去,那劍疾速旋轉著,扎進了牆壁上。

“你……”

黑貞德手中只覺得一股巨力傳來,震得她的手臂發麻。然而她已經沒時間感嘆了,洛麟已經一隻手朝著她抓了過來。

黑貞德只能出手抵擋……

然後就變成了兩個人兩手握著對方的手,在不斷地較力。

“喝——!”

當黑貞德全力以赴,但是卻依然看不到洛麟的極限和深淺,只覺得他依然是輕鬆自在的樣子。

她隱約知道這個傢伙真的似乎比自己強。

但她也沒太擔心,因爲她的直覺告訴她洛麟並不會傷害她。

洛麟握著她的手掌,力度控制得很好,他開口嬉笑道:“現在,我比你強,你是不是該叫我一聲主人?”

“你……可惡……”

黑貞德臉上憋著一股氣,雙臂加大了力度,可是依然無法反抗洛麟這個大魔王們,只能無能狂怒了。

洛麟接著試探般問道:“黑貞德,Caster呢?”

洛麟指的自然就是Caster元帥吉爾·德·雷,那個扭曲瘋狂的克總信徒、兼狂熱貞德廚。

原劇情裡是他捏出了他所期望的復仇魔女黑貞德。

黑貞德吃力地僵持著,疑惑地反問道:“你說的是誰?”

洛麟察覺到了異樣,追問道;“Caster吉爾·德·雷啊!?一個英靈,他不是你的同伴嗎?你難道不認識他?所以摧毀法蘭西的由頭到尾只有你一個,外加那些邪龍?”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根本沒有這個人的存在。當然是我一個人率領我的龍羣軍團橫掃法蘭西,這是我一個人的復仇!”

貞德艱難地回答著,腳下的地面在較力中,已經崩裂出兩個坑洞。

洛麟聞言,他心中思索,這又是一個跟原劇情異樣的地方。

那麼如果不是Caster吉爾·德·雷使用聖盃捏出的黑貞德,那麼黑貞德是如何誕生的呢?

這個問題想必就算是黑貞德自己也不會知曉的吧?

洛麟沉默片刻,幽幽地問出一句:“黑貞德,你爲什麼想要對法蘭西復仇呢?”

黑貞德咬著牙,理所應當道:“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法蘭西背叛了我,拋棄了我,讓我在火刑中喪生……如今我從地獄歸來,復仇就是我存在的意義啊?還是說,你想要阻止我!?”

“不!”

洛麟否認了,隨即他沉默了良久,似乎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但他知道當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說不定黑貞德會大受打擊,不可置信,甚至信念崩塌。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要說出來,那就是——

“可是黑貞德,可是你並不是貞德啊?!”

黑貞德聞言,臉上露出震驚之色,金色的瞳孔猛然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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