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您回來了？”
剛回到萬劍山莊，柳如山三人就急忙趕了過來，讓沈康大爲意外。
平常這三位大爺可是日夜窩在鑄劍的地方，哪怕外面鬧得山崩地裂都帶不出門的，堪稱技術宅中的典範。
可今天他前腳剛踏進萬劍山莊，還沒走到自己的屋呢，這三位就屁顛屁顛的過來了。這還用問麼，肯定是有事，要是沒事的話這三位可不是輕易說見就能見到的。
“莊主，這個.........！”
“三位是長輩，有話直接說就行！”
“這.......”三人互相看了看，最後還是柳如安一咬牙，直接說道“莊主，是這樣，昨夜柳息那個逆子回來了！”
“回來就回來唄，等等！誰？柳息？”一瞬間，沈康驚訝地擡起了頭，滿臉的不可思議。
“你們是說柳息回來了？我們萬劍山莊的那個柳息？”
“是，就是這個逆子！莊主，我知道這些年那個逆子在外面可能是罪惡累累，可他現在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了，陳大夫說他可能活不了多長時間了。我，我.....”
“如安，你這麼吞吞吐吐的是何必，莊主胸懷若谷又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吧，莊主！”
三人之中，就數柳如山還算圓滑世故，話沒過兩句，一頂高帽就先帶了過來。顯然是想連消帶打，讓沈康承認柳息回來的事實。
可沈康根本沒有聽進去，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之前在襄州白嶽山的山洞中看到的那些景象。當時，沈康分明看到柳息的一身精元幾乎被吸乾，整個人從壯年一下子化作了白髮蒼蒼的垂垂老者。
雖然沒有當場死亡，但沈康估計他也絕對活不了多久。從襄州距離方州足有萬里之遙，沈康很難想象，已是遲暮之年走路都費勁的柳息，是如何回到萬劍山莊的。
難不成，一個柳息還有人假冒不成？
“帶我去，我要見見柳息！”
“啊，這，是！”看到沈康這般重視的模樣，三人心中忍不住咯噔一下，浮現出一些不好的預感。
三人乃是同輩又是一起學習鑄劍，在一起幾十年了可謂是形同手足。而且三人之中也唯有柳如安結婚生子，柳息這個孩子也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完全是視如己出一般，一身所學也是傾囊相授。
毫不客氣的說，柳息雖然不是另外兩人親生的，但卻勝似親生。他們對柳息，那都是亦師亦父的存在。若非如此，當年的莊主柳慎也不會覺得柳息威脅甚大。
可眼下什麼情況，就他們所知道的消息，柳息在襄州屠戮了數個村鎮，死在他手裡的人高達千人之多。這是多大的罪，若不是他是柳息，恐怕他們三個見到後當場就親手斃了他！
要知道，自家這位新莊主的眼裡，可揉不進一點沙子。萬一要是在見到柳息後突然發難，他們三人又該如何應對。是眼睜睜的看著，還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哭求？
他們之所以一聽到沈康回來就立刻趕過來，還不是怕這個麼！
這柳息也是，就算是想回萬劍山莊你倒是提前打聽一下也行啊，現在的萬劍山莊早就不姓柳了。上上下下都是人家的人，他們柳氏一族此時也不過是仰人鼻息而已。
柳息一回來，還不是立刻就讓人給扣下了。現在不比當年了，若沒有這位小莊主發話，他們三個人說的根本不好使！
“唉！”忍不住同時嘆了口氣，三人眼中滿是憂愁和擔憂之色。柳息突然回來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現在能怎辦，只能見機行事，走一步看一步了！
跟著三人一路穿過走廊，廳堂，來到柳息曾經的住所。此時，柳息的小院中已然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崗，防衛的是嚴嚴實實的。
推開門，看到躺在牀上的柳息，沈康心中一顫。此時的柳息不僅白髮蒼蒼，而且臉上溝壑縱橫，早已爬滿了皺紋。這副摸樣，必知當世看到的還要蒼老太多。
甚至遠遠的感覺連呼吸都有些有氣無力，開始斷斷續續的。以沈康的醫術水平，立刻就判斷出了柳息此時的狀態，這是一個即將走到盡頭的風燭殘年的老人！
“莊主！”屋內的秦霜見到沈康到來之後立刻起身，萬三千對柳息可謂是格外重視，竟讓秦霜親自看管！
“秦霜，這柳息是什麼時候來的？”
“回莊主，是昨天凌晨時分，我們見到他時，他已完全昏迷在莊外不遠處，僅有一口氣在。剛好萬長老邀請了名醫陳大夫來莊內做客，陳大夫就順勢吊住了他這一口氣！”
“只是陳大夫說了，此人已是遲暮之年恐怕回天乏術，即便有大量珍貴藥材續命，最多也活不過兩天了！”
“兩天！”看了眼牀上雙目緊閉的柳息，此時他的生命應該是被勉強用珍貴的藥材吊著。他實在無法想象這個狀態下的柳息，是如何從襄州白嶽山趕回萬劍山莊的！
“莊主，柳息在清醒時曾透漏他知道一個大秘密，事關江湖安危和萬劍山莊的興盛，所以必須要告知萬劍山莊的莊主，或者他的父親或者兩位義父！”
“萬長老不敢怠慢，立刻派遣高手看護，等待莊主歸來！”
“大秘密？！”低頭看向了牀上的柳息，沈康知道柳息想要說的事情，一定跟這些年的經歷有關。
走上前，伸手爲柳息探了探脈。果然，柳息身體內的一身精華已經盡數消散，看著似乎外表盡顯老態，但身體內況更糟糕。
想來當時那把劍已經將其全身的精元奪走，只是當時時間尚短還未曾完全表露出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內裡的蒼老快速的顯現在外，所以看著要比當時還要蒼老太多。
陳大夫的診斷沒錯，此時的柳息根本撐不了多長時間了，能還活著那還是因爲陳大夫醫術高超！
掏出一盒銀針，沈康小心的將其插在柳息身體各處。悠悠間，牀上的柳息睜開了有些渾濁的雙眼，迷茫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你，你是.......”
“放肆，這是我們莊主！”
“你就是萬劍山莊的新莊主，咳咳！”眼神掃到了旁邊靜靜站立的柳如山三人，又聽到沈康的身份，柳息立刻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卻發現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甚至連動一下胳膊都十分費力！
“柳息，你能告訴我，這些年你都經歷了些什麼？”
“莊主，我有一個大秘密要告訴你！”艱難的擡起胳膊握住沈康的手，柳息似乎連說話都有些困難，聲音沙啞，而且斷斷續續的。
但此時的柳息顯得很著急，他好似知道自己的狀態根本撐不了多久，甚至再閉上眼睛能不能醒過來都是問題。所以再見到沈康之後，立刻就要將自己的秘密說出來。
“莊主，這些年，我和一些鑄劍名師被人控制在了襄州白嶽山，爲他們打造了三柄劍胎！”
“那三柄劍胎太可怕，甚至不下於我們萬劍山莊鎮守的那柄劍，它彷彿能控制人的心志，惑亂人的思維。握住它，心中就有空之不住的殺戮慾望！”
“這些劍一旦流傳出去，必然會掀起腥風血雨。爲了鑄劍，我們的手上沾滿了鮮血，我們都是罪人。莊主，咳咳！”
“不要激動，你說的這些我的都已經知道了，你們在白嶽山打造了三把劍胎！後來你成功逃走了，是不是這樣？”
“是，是！”
低頭看著牀上蒼老的不成樣子的柳息，沈康嘆息一聲“那你告訴我，襄州捕門是不是被你所滅？而不是像傳言中被人突襲導致的全軍覆沒？”
“莊主，你，你爲何知道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