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黑一聽當時差點蹦起來說道:“還要大?俺說五爺你可千萬別以爲俺們不懂行啊?你那說的是青魚精吧?”
沒想到五爺又是點了點頭說道:“又讓你給說著了,還真的是條青魚精。”
我這時也是提出了疑問說道:“五爺,我記得小時候看西遊記,裡面東海龍宮全都是些蝦兵蟹將,而魚成精的很少,我師父和我說過,魚這東西天生七竅殘缺,生性愚笨,所以很難修煉成精。”
我想了想繼續說道:“再者說了,這青魚在黃河裡並不算特別厲害的魚種,別的魚不吃它就是好的,它怎麼可能長這麼大?”
五爺撐住桿不緊不慢的說道:“青魚這東西奇怪的很,你如果把它放在水缸裡他最多也就長一兩寸那麼長,如果你把它放在水塘裡就有可能長到半米多長,但如果你把它丟進黃河裡它就能長到兩三米甚至是更長。”
王老黑用手敲了敲船舷說道:“那這條青魚不就是在黃河裡,它怎麼就那麼大?”
五爺先是點了點頭又是搖了搖頭,他這奇怪的舉動搞的我們滿頭霧水。
好在五爺隨後解釋道:“你說這青魚精是黃河裡的吧?這句話既對也不對,它確實是黃河裡的青魚,不過我們卻是在那個地方找到它的。”
王老黑一聽壓低嗓子問道:“那個地方?哪個地方啊?”
五爺聲音一沉說道:“還能是哪個地方?黃河眼唄。”
我們被五爺的話驚的腦子嗡嗡的響,青魚精居然也出自黃河眼?
五爺在月光下隨手撐了下篙,魚骨船在月光下漂出很遠,月光起的波紋銀閃閃的著實漂亮的很,只是我們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欣賞。
我用不太自然的聲音開口說道:“五爺,你是說這條將近上百米的青魚精是出自黃河眼?”
五爺點了點頭說道:“別大驚小怪的,黃河眼那地方出了什麼東西都不稀奇。”
我聽五爺這樣說更是不解便問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五爺沉默了一會兒沒有直接回答我只是敷衍的說了一句:“等你們去了黃河眼就知道了。”
我便沒有再說話,王老黑卻是問道:“那這青魚精到底是吃了什麼東西才能長這麼大?”
五爺忽然詭異的一笑說道:“你真的想知道?”
我頓時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還沒來得及阻止,五爺就已經又開了口。
只見五爺衝我們笑了笑說道:“是死人,青魚精之所以能長這麼大就是因爲吃了黃河眼裡屍體。”
五爺的話音剛落,我就聽見身後傳來了乾嘔的聲音,是蛇花子。
蛇花子這邊好歹只是乾嘔,那邊的江凡和趙劫已經扶著船舷往外吐。
魚骨船在順水前進,河上的風比山上的風要溫和的多,我和王老黑站在船頭叼著煙,頗有一番笑傲江湖的意思。
突然我們的魚骨船猛烈的晃動了一下,就好像是撞到了什麼東西一樣,但我們心裡比誰都清楚這可是在河中央,根本就不會有任何東西。
我和王老黑站在船頭往下看,很快我們就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只見月光下河水在順著風往下流,五爺的行船技術自然是不必說,一路上我們都是順著黃河往前走,就算看不清楚河水流向五爺也總能找到河水的暗流。
按理說我們的魚骨船會順著河水往前走,但偏偏在這個時候魚骨船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死死拖在了水裡一般。
只見月光下,河水嘩啦啦的流著,一隻船像是被釘在了水中一樣動彈不得,一切都詭異至極。
王老黑罵了一句:“他孃的,邪了門了,老子倒要下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老黑一邊說著一邊就開始脫上衣,我一把攔住他說道:“你他娘瘋了,先看清楚咋回事再說。”
五爺這時也從船尾走了過來,他的面色冰冷,顯然是出了什麼問題。
“五爺,這是咋回事?”王老黑見五爺來了忙問道。
五爺連看都沒往船下看一眼說道:“水下有東西。”
我問道:“什麼東西?”
五爺看了一眼我們冷冷的說道:“水漂子,屍抱船。”
我們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還沒到黃河眼就出了事,我們心裡都是蒙上了一層陰影。
五爺忽然皺著眉頭說道:“這不合理啊?怎麼會這樣呢?”
我們見五爺這個舉動,心裡也是沒底,王老黑問道:“咋了五爺?屍抱船很難辦嗎?”
五爺搖了搖頭說道:“照理說在黃河上行船遇到屍抱船也不是啥稀罕事,畢竟枉死在黃河裡的冤魂死鬼不計其數。
有的人死的時候還有心願未了,他們死後便會操縱著屍體在水底死死的拖住水上的行船,要是船上有懂行的便會拋下黃紙香燭與他們交易,而不懂行的或者談不攏的就會被他們掀翻了船,活生生淹死在黃河裡。”
五爺說到這裡話鋒一轉說道:“但我們不應該遇到屍抱船啊,要知道我這條船可是青魚精的魚骨船。
青魚精雖死,但魚骨船上妖氣經久不散,一般說來水漂子避開我們還來不及,怎麼會來抱我們的船呢?”
隨後五爺的目光在我們身上一一掃過沉聲說道:“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蹊蹺,說不定是有人在搞鬼。”
五爺的話音剛落,王老黑就目光不善的看向蛇花子。
蛇花子面色一冷說道:“你懷疑我?”
蛇花子不開口還好,他一開口王老黑便冷笑兩聲說道:“對,俺就是懷疑你,俺一早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蛇花子沒有理他,只是把目光轉向我說道:“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我一愣不知道蛇花子是什麼意思,王老黑說的沒錯,蛇花子確實有動機,但我並不這麼認爲。
所以我搖了搖頭說道:“說不定只是一個誤會。”
蛇花子冷哼一聲沒再理我們。
王老黑沒好氣的說道:“宋命你小子是不是被他灌什麼迷魂湯了?咋盡幫著他說話?”
我攤了攤手說道:“先不說咱們沒有證據證明是他乾的,而且,”
我往蛇花子那邊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而且現在也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
王老黑聽明白了我話裡的意思,也沉默了下來。
五爺從船艙裡端出來一隻碗,王老黑聞了聞說道:“雄黃酒?”
五爺點了點頭說道:“雄黃酒驅邪,不管這屍抱船是怎麼回事,先趕走了水漂子再說。”
五爺說完直接把碗裡的雄黃酒給倒了下去,只見雄黃酒一入水,河水就像是燒開了鍋一樣咕嚕咕嚕的往外冒著水泡。
過了沒多久,河面上又沒了動靜,讓我們沒料到的是船依舊死死的被水漂子拖在原地紋絲不動。
五爺臉上有些掛不住怒罵一聲道:“給臉不要臉,非得老子整你個魂飛魄散是吧?”
沒想到五爺倒也是個暴脾氣,一邊說著一邊抄起船上放著的一隻魚叉就跳了下去。
我們在船上焦急的等待著,心裡都爲五爺捏了把汗,雖然許大爺和趙劫都把五爺看成神一般的存在,但他畢竟老了身上還有著陰毒,能不能應付得了水裡的東西我們還真拿不準。
五分鐘過去了,水裡沒有動靜,十分鐘過去了,水裡依然是沒有動靜。
王老黑有些著急的說道:“不等了,我得下去看看。”
就在這時河水突然起了水花,緊接著一個人從河水裡露了頭。
謝天謝地,是五爺。
我們手忙腳亂的把五爺拉了上來,五爺喘著粗氣,他沒有和我們說剛剛在水底下發生了什麼,只是看著趙劫開口說道:“趙娃子,你還是去船頭看看吧。”
我們不明白五爺爲什麼要這麼說,但還是跟著趙劫一起去了船頭。
等我們去了船頭往河中一看腦瓜子嗡的一聲就炸了,只見白花花的水面上飄起了一具浮屍,月光下那張浮屍的臉我們看的分明。
居然是趙劫的大伯,趙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