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愉快四人聯機玩遊戲的葫蘆小姐，愣了一下，發現張銘的異變後，連忙放棄了當前的遊戲，將擺在一邊的世界樹花盆吸了進去。

她著急地操控起世界之樹，這棵小樹綻放著微微的光芒，不斷消耗世界之源，拽回張銘的神志。

好在，張銘的識海確實足夠堅韌，經過失實癥的摧殘，一路上數不盡的經歷，無數的酸甜苦辣。

再加上來自多個文明提供的現實錨定，均給他提供了一定程度的助力。

他苦苦堅持，想要維持住多個規則的穩定。

一直到冥想的第3個小時，精神世界的“黑洞”，終於慢慢穩定了下來。

兩大神通，“時空之眼”與“燃魂”變成了精神黑洞旁邊，兩道快速繞轉的紅光。

它們被黑洞牢牢吸附住，卻又在不停地掙扎，這兩條桀驁不馴的魔神規則，爲了不被吸進去，不得不提供更大的力量。

而黑洞的力量被魔神規則制衡，再也沒有能力把精神世界給掀翻了。

“很好，黑洞穩定下來了，還有最後一步！”

張銘牙齒一咬，將他的先天天賦“屬性轉換”投入其中，慢慢靠近了黑洞。

他全身上汗毛豎起，精神高度集中。

“屬性轉換”就像是一團金色的光芒，從強度上確實比不上魔神規則的十分之一。

如果放在平時，金色光團靠近“黑洞”，只會被吞噬得渣都不剩。

但現在，“精神黑洞”只是他模擬共鳴的產物，並非真正的“黑洞”；另外，在兩條魔神規則的制衡下，“精神黑洞”的威能大幅度降低。

在這種機緣巧合下，金色的光團與“精神黑洞”慢慢融合。

在這一瞬間，張銘感覺自己的腦子失去了運轉的功能，無法理解這一切，卻莫名歡愉。

他感覺自己變成了黑洞的一部分，他是宇宙的起點與終點，糊塗和清明糾纏在一起，最終化爲了一片混沌。

一束淡淡的光芒穿透黑暗，照射在了他的臉上，那是來自外界的助力，讓他不徹底失去意志。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從那種混沌狀態甦醒過來。

“成功了？！”

“屬性面板，融合了黑洞。”

張銘心中頓時一喜，再仔細一看，使用魔神神通的代價，縮小了一些，一點“源”原先只能堅持一分鐘，而現在可以堅持兩分鐘。

通過壽命使用神通的代價，也減少了50%。

“看樣子，這兩個傢伙也害怕被黑洞吸進去，所以發揮了更高的潛力。”

當然，收益最大的還是他的屬性面板。

他細細思索了一陣子，發現真的能夠突破屬性上限後，深吸一口氣，分配了一點屬性，到“體魄”上面。

頓時，一道代表著屬性的淡淡光芒，被“黑洞”吞噬。

黑洞壯大了一分。

而張銘也強大了那麼一分。

他突破了人類極限！

但作爲代價，他的“意識”衰弱了一些，那來源於黑洞的信息微微膨脹了一些。

雖說不太明顯……

不過，久而久之，還是會出現和鐘山一樣的問題。

張銘想要這一點屬性給撈出來，卻發現怎麼都實現不了，這黑洞只進不出！

他估摸著，“黑洞”吞噬的屬性超過1萬後，就會出現“自我意識”微量衰退的狀況了，超過10萬後，會有比較明顯的衰退，需要藉助各種方法來維持……即便他有一個葫蘆小姐能夠幫忙，還是不想這麼大的風險。

又深深感慨，萬海文明發明的“思維錨定”的精巧卓越。

讓強唯心規則與自然之力相互抗衡，維持住動態平衡。

從而，桀驁不馴的強唯心規則，不得不順從。

得有多高的智慧，才能想出來這個辦法啊！

…

簡單地探索了一陣子，深深吐出胸腔中的濁氣，張銘睜開了眼睛。

發現頭頂星空旋轉的速度飛快。

葫蘆小姐好像很緊張的樣子。

這一片星空發現他醒來後，連忙用雲霧把自己遮擋了起來。

【成功了嗎？】

“報告長官！圓滿完成任務，只消耗了200多點源！”

張銘立刻彙報成績，笑著大吼道：“具體有什麼變化，還有待摸索！我感覺很好，請指示！”

【嗯…人類，我就猜到你會成功，畢竟這只是前進的一小步，後面還有很多大步。你不能……驕傲自滿。】

其實她緊張得要死，連聲音都是顫巍巍的。

“唉，我已經卡在這裡一百多年了！終於走出了這一步。”張銘在草地上打滾，充分釋放自己的精神病屬性，“人類果然臭魚爛蝦，研究了這麼久，啥也沒研究出來。”

“還是得藉助萬海文明的辦法，不到一年就搞定了。”

“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好吧…嗯…察覺確實很大。】趁著老張很高興，葫蘆小姐又彙報了一個事實，【人類，我得告知你一個好消息，我把一個伊甸園之果，交易給了鐘山的妻子，木木，給了她一個保命的機會。】

【在交易過程中，我換到了一些人類需要的資源。】

“哦哦，賣了就賣了吧。”

“他們也是好人，沒什麼的……”張銘突然想到什麼，彈跳了起來，怒髮衝冠地大吼道，“什麼，我…我老婆被伱賣了？我老婆又雙叒沒了！我變得這麼強又有何意義？！”

葫蘆小姐似乎沒預料到張銘反應這麼大，連忙用更多的雲霧把自己遮擋的嚴嚴實實。

這下，一點星星都看不到了。

【你……我……看他們很可憐嘛，而且確實換回來不少好東西的！人類那邊能夠用得上！】

【甚至我還學到了一些能夠開心的辦法，您想啊，他們體型差距這麼大……嗯……】

葫蘆顧左右而言他，不停轉移話題：【您想要哪個女孩陪伴您？96號雌小鬼怎麼樣？還是12號吸血鬼女孩？】

張銘其實也是逗她玩，鐘山夫婦確實是魔神之海少有的慷慨之人。

5點世界之源就購買到了珍貴的“思維錨定”之法。

現在想想，其實是欠了他們人情的。

不過，葫蘆小姐又賣了一個最大的伊甸園之果，這可是允許容納靈魂，重塑肉身的珍貴之物！

如果鐘山真的走不完“山之大道”，在最後關頭失去所有意識，可以通過伊甸園之果重塑肉身。

雖說會失去所有力量，可總歸好死不如賴活著。

他的妻子木木也是這樣想的，只要活著總有希望。

相當於，這人情就不用欠了！

故而，張銘根本沒有任何生氣，反而覺得私人秘書果然冰雪聰明，偷偷幫自己解決了一件大事。

不過他聽了“開心的辦法”後，頓時眼睛瞪得渾圓，什麼叫“開心的辦法”？有多快樂？

於是他裝模作樣驚疑了一陣子，一本正經地說道：“都有快樂的辦法了，還要什麼分身？當然要本體！”

【嗯…我的本體並非人類的樣貌…可能還不符合你的審美期望…】

【人類，你不必有道德負擔，因爲我本身沒有人類的道德。而且分身也是我的一部分，你真的不必有任何心理負擔。】葫蘆女士裝作一副一本正經，很冷酷的樣子，實際上的語調止不住地慌張。

張銘非常愉快地激活了時空之眼，目光穿透厚厚的烏雲……消耗減半，激活起來就是不心疼！

那片星空的旋轉速度，就像電風扇一樣。

他忍不住感嘆，都相處這麼多年了，在夢裡達成的成就多了去了，爲何她還是這麼緊張？

不過這樣也好，永遠有新鮮感。

“96號姑娘，12號姑娘確實挺好，但我還是想邀請幕後主導者，慶祝這革命的一天。”

【很抱歉，我當前的精神閾值，還不能承受這種快樂……我…我還在緩慢成長！】

葫蘆小姐正磕磕絆絆解釋著什麼，豁然發現，張銘一腦袋栽倒在了那一片草坪，胸口來回起伏，似乎昏睡了過去。

剛剛精神世界當中，黑洞與幾條強規則的交鋒，還是消耗掉了他海量的精神力量。

故而，剛剛張銘只是強挺著精神，逗弄兩句罷了。

現如今精神鬆懈，睏意上涌，一下子就堅持不住了。

葫蘆小姐檢查了一陣子，發現老張確實只是在睡覺，頓時心情很愉悅，意識重新迴歸到現實。

【祝您好夢！】

…

映入眼簾的還是那個狹窄的機艙，引擎“嗡嗡”響動，其餘的夥伴們正在瘋狂玩遊戲。

她將世界樹的花盆，放到原來的位置，又忍不住飄在天空中旋轉了幾圈，悄悄打了兩個滾。

然後飄到廚房當中，開始做菜。

她的精神力已經足夠強大，能夠用意念遙控一些鍋碗瓢盆，所以她也學會了做菜。

這一次做的是排骨海螺和幹墨魚燉湯，配上一碟子糟醃花螺片，一碟子涼拌海裙菜，都是冰在冰箱中的新鮮食材。

哼著小調的同時，莫名回想起了，在張銘夢境中發生的一個小故事。整個城市都還在暮靄中沉睡，只有穿著黃馬甲的清潔工用掃把聲音裝點著陳舊城市的普通一天。

公交車默默地停下，鬆一口氣似地吐出一個又一個穿著綠色校服揹著厚重書包的學生。

男生女生一起走進校門，奔跑著，又像做賊一樣對視了一眼，在突然出現的老師面前裝作若無其事，然後像沒睡醒的羊駝一樣溜進一個一個燈火通明的教室。書聲朗朗，天正在一點一點變藍，遠處的大樓背後是一片淡淡的來自朝陽的玫瑰紅。

有趣的事情纔剛剛開始。

“好香啊！”石瑪瑪大吼道，“你多做一點湯，我要浸泡進去！”

“在下……也有點餓了，厚著臉皮蹭一頓吃的。麻煩姑娘了！”

噼裡啪啦的鍵盤聲響起，古順景和兩隻龜爺正在大貝殼中，聯機玩《文明》遊戲超級馬拉松模式，已經玩了十八天十八夜！

這位瘋狂的考古學家，就連在遊戲當中，也要考古！

每當探索出出一個古代遺蹟的時候就會紅著眼睛，大叫兩聲；每當遺蹟被人搶走的時候便紅了眼睛，哪怕支付再大的代價，也要交易回來，或者搶回來，真可謂是狗大戶的典型。

在他的座位底下正趴著那隻傻孢子“吉得寶”，雙眼茫然地嚼著什麼，一副對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的樣子。

而石瑪瑪和小白，全都是戰狂，瘋狂打仗。

至於張銘，如果參與其中，必然大吼一聲：我全都要！

遊戲與現實，有時候並不顯得那麼涇渭分明。

既然張銘還沒有醒來，她也就不參與遊戲了，煲了一鍋湯之後，心情不錯地飄來飄去，檢查空天飛機的航行狀態，並眺望廣大無邊魔神之海。

……

……

張銘從昏睡中幽幽醒來。

他覺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中間居然沒有任何夢境。

周邊是他最爲熟悉的環境，那一艘載著他飄揚過海的小輪船，他正睡在艦長室當中。

窗戶外是一片緩慢旋轉的星空，微風吹拂，青草搖曳，帶來令人滿意舒適感與安全感。

不過葫蘆的注意力，似乎沒有投注到他身上。

在個人隱私方面，她確實做得挺不錯，相處了這麼久，張銘並沒有任何受到監視的感覺，他總是擁有大量的屬於個人的時間。

“那就看看……我到底產生了什麼變化吧！”

張銘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屬性面板上，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曾經明亮的屬性面板，發生了一種奇妙的質變！

張銘看到了一個黑色的小圓點，無數的星星點點，正圍繞著這個黑點旋轉。

“現在應該叫你黑洞面板了。”

“屬性轉換”是他與生俱來的先天能力，相當於是一種血脈能力。

在遙遠的過去，帶來了巨大的助力，也是他走到如今這一天的真正基石。

然而隨著時間流逝，“屬性轉換”，在魔神規則面前變得有些不夠用了。

但這一刻，這一神秘的天賦和精神世界中的黑洞，發生了微妙的反應，它開始模仿黑洞，甚至吸納了精神黑洞的一小部分力量！

一個個已經學習過的能力，在圍繞著“屬性轉換”旋轉的過程中，產生了一個個冥冥的聲音，金剛、閃電異化、力量爆發、毒素抵抗……所有的能力都展現出了它們的真正本質。

不過，很難真正辨其音、明其義，像是古之聖賢在禪唱，又如遠古的先民祭拜無上聖王。

張銘完全聽不清這些聲音到底是什麼。

張銘深吸一口氣，又分配了一點屬性，到“感知”與“精神”上面。

頓時，兩道亮光被“黑洞面板”吞噬。

這下子，三個屬性，全都突破了人類上限。

但不得不說，哪怕將屬性分配到精神上，還是沒辦法避免“自我”衰退的問題。

“如何才能規避思維錨定的固有缺陷呢？”張銘喃喃自語，不敢再胡亂加點了，心中想著，就算什麼都不做，白嫖一個“使用神通代價打五折”好像也不錯？

張銘望著全新的屬性面板，認真研究了起來。

【體魄:15133（12301+2833）】（當前合併“石膚腺體”，“千錘百煉”額外增加2833體魄。）

【感知:12301】（當前合併“第六感知”。）

【精神：12301】（當前合併“入夢術”。）

【壽命:217/163926】

張銘暗搓搓地喜悅了一陣子，壽命長就是好啊。

雖說他使用“神通”需要消耗壽命，可爲什麼壽命越來越多呢，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總屬性:200829】

【先天能力：力量爆發、毒素抵抗、金剛、閃電異化】

【被動能力：千錘百煉】

【後天能力：……】

【源：1834】

【神通：燃魂、時空之眼】

在屬性面板最後，還有一個巨大的月亮圖標，兩個“神通”點綴在月亮圖標當中。

還有一個堅實可靠的八卦封印，以避免魔神規則的入侵。

這就是他奮鬥一輩子的勞動成果！

就這麼琢磨著，張銘忽然靈光一閃：“精神黑洞既然能夠吞噬萬物，我將用不到的超能力給丟進去，會發生什麼？”

心動不如行動，他立刻將一個用不到的“怪力術”，丟了過去。

畢竟，他已經有“力量爆發”作爲先天能力了。

再修行“怪力術”的意義不大。

緊接著，一道光芒閃過，“怪力術”所代表的那一點星光，遁入中央的小黑點當中，化爲了一顆顆星星點點的光芒。

一股最爲精純的力量，涌入靈魂，讓張銘的精神一下子振奮了起來！

屬性面板突兀地多了一條提示：【超凡之靈+4】

這是什麼？！

世界萬物，不管是空氣，還是大地，都充斥著“靈”，大多數能力的本質，是“靈”的流動。

但想要汲取遊離在外的“靈”是很困難的，所以才誕生了“呼吸術”、“金剛”之類的修行方法。

而這一點“超凡之靈”，居然是他自己生產出來的！屬於獨一無二的存在！

當然了，“超凡之靈”只是一種強大的生命力量，依舊比不上萬能的“源”。

“超凡之靈……我聽鐘山說過，超凡之靈，纔是自身保持強大的關鍵。”

“屬性固然重要，超凡之靈，更加重要。”

鐘山成長爲了一座大山，已經無法用傳統的“屬性”來衡量了。

鐘山光是體重就有數億噸，力氣至少也得有數億噸，如果用數據衡量，體魄屬性可不得幾百億？！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數百億的體魄，不僅僅是力量的強大，還是免疫、反應、速度、能量密度等綜合層面的強大。

在人類的計算體系中，幾百億意味著能量密度堪比中子星！

很顯然，鐘山不可能與中子星相比較，把氫彈炸到鐘山身上，還是能夠破防的。

張銘估摸著，鐘山的體魄屬性，其實也就幾十萬的樣子，就連曾經的玄武，幾百萬屬性差不多也就到頭了。

所以屬性值在超越極限後，像過去的戰力劃分是不可靠的，必須要引入一個名爲“超凡之靈”的概念。

“超凡之靈”意味著能夠自己能生產“靈”，而“靈”是產生超自然現象的普遍原因，倘若自己能夠生產，便是一種生命層次的質變。

倘若沒有“超凡之靈”的加持，鐘山不可能成長到這個體型。

“一個怪力術，激活的時候用了20點屬性，轉換出的超凡之靈，只有4點，打了個二折。有點虧啊。”

再瞥了一眼“怪力術”的圖標，上面出現了“已吞噬”這三個大字。

當然，倒不是說他徹底忘記了“怪力術”，畢竟這能力很簡單，只是對於靈的簡單運用罷了。

而是……張銘心中有一種預感，這玩意被吞噬了之後，可能再也沒辦法成爲先天能力。

更甚至，張銘隱隱有一種感覺，掌控度越高的能力，被吞噬後，轉化出的靈，數量越多。

“怪力術”和“力量爆發”相似，掌控度還蠻高的。

“再試試看！”

他又將一個“低溫抵抗”給丟進了精神黑洞當中。波谷無盡的精神黑洞，一秒鐘不到就把這一道亮光給分解了。

【超凡之靈+1】

“低溫抵抗”這能力是真的沒啥用，激活了之後，就沒用過。也不知道當初的腦子到底怎麼想的，莫名其妙就激活了。

“激活的時候用了10點屬性，現在轉換成了1點靈……這樣看，只要學會了這一能力，保底是一成的轉化率，稍微修煉一番，就是二成的轉化率。”

張銘又分解掉了一個名爲“核爆一拳”的能力，從一種皮皮蝦身上學到的。

該能力很簡單，爲了教給地球人，他還詳細認真地研究過，改進了一番，能適合人類使用。

【超凡之靈+8】

心中頓時一喜：“同樣是10點屬性的激活費用，卻有八成的轉換率！！”

“這樣看，熟練度越高，轉換率就越高。”

“如果是先天能力，可能就是百分之百的轉換率了。”

張銘又驚又喜，他身上未激活的能力大概有……一萬三千多個？

大都是垃圾能力，多看一眼都浪費時間的那一種。

如果全部激活大概要……

20萬的屬性！

僅僅只有16萬的壽命：……

張銘頓時大爲震撼：“我還加屬性幹什麼，加屬性還有丟失自我的風險，先把屬性轉換成能力，再轉換成超凡之靈，根本沒太大風險……我全部轉換成超凡之靈不就完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