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老闆吶？”
一個有些懶散的聲音傳來，衛少禹放下手中的酒桶，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衛曉雲不是第一次做生意了。
衛少禹小的時候，衛曉雲就一直經營著一家小飯店，一開十幾年，她從不冒險，從沒想過擴建，沒想過開分店，只是拼命的攢錢，把衛少禹拉扯大。
因爲她說，她不能給衛少禹一個父親，但絕不會讓他沒有媽而吃苦。
後來，衛少禹上了班，一年之後的月薪就已經超過了兩萬，衛曉雲也因爲身體不好，而關了飯店。
很顯然，衛少禹“死”了之後，衛曉雲不得不重新撿起老本行，開了這麼一家小店。
他從小也跟著衛曉雲在飯店幫忙。
也就是在他們家的小飯店，他認識了白小月。
當時的白小月沒帶錢，說要賒賬，人家不賒，她臉都紅了，衛曉雲見她可人，就說不收錢。
沒想到這傢伙嘴硬的一批，態度還挺蠻橫，非要讓他們等著她回去拿錢。
想起往事，衛少禹不勝唏噓，臉上笑意更濃。
“兩位隨便坐，媽！”
衛少禹喊了一聲衛曉雲，因爲他剛纔看到裡面只有燒烤架和兩副炒鍋，沒什麼太多的菜，他不知道衛曉雲今天打算應什麼菜。
衛曉雲當即用圍裙擦著手走了出來，一見有人來，頓時笑臉迎人。
“隨便坐?吧！”
衛少禹是沒注意，其實外面的牌子上寫的清楚，這是個燒烤店，只不過沒掛大牌子，衛曉雲只想夏天過度一下，等以後再直接掛飯館的牌子。
“不坐了，老闆，你們這酒葛哪上的？”
這兩人身高都不算太高，身上穿著工作服，像是送貨的，但是臉色不太善，說話帶著點東北腔調，但是衛少禹聽上去有點怪，不知道是故意學的還是受人感染。
衛曉雲開飯店十幾年，和衛少禹對視一眼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當即臉色微變，但還是笑著道：
“我們這是打北塘上的。”
“以後別上那了，北塘那酒不行，有假，以後你們這酒我管送，都用我們的，聽著沒。”
左邊的短髮男子開口說道。
沒有做過買賣的人，可能很多人都難以想象，就在我們身邊，哪怕是你做個小買賣，賣飲料的都有可能會霸凌你，他們可能不是某條道上的，但普通人也惹不起。
“我跟北塘的老李認識。”
衛曉雲開飯館十幾年怎會沒見過這種人，但她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對付，孤家寡人一個女人，哪裡來的勢力跟這些人對抗？
但是他們給的價格，和酒的質量，往往特別爛，她一般都是先推，實在推不掉也只能服從，爲這個她甚至捱過打，捱過砸，店面裝修都有三五次。
右側的男子臉上橫肉較多，腮邊還長了一顆痦子，上面還有根毛，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一聽魏小云的話，當即臉上就難看至極，伸手指著她。
“認識你MB呀認識？咋地有一腿呀？”
衛少禹眼中寒光一閃，但是卻沒有動手，要想斬草除根，必須一次把他們整明白，衛少禹不喜歡有後患。
“我告訴你啊，什麼瘠薄老李老趙，不好使，別跟我倆逼逼賴賴聽著沒，我現在車上還有1000的貨，先放你這！別說別的，給我拿錢就完了！”
說著話，狠狠掃了衛少禹和衛曉雲一眼，冷哼一聲，就要轉身走，那路邊停著一輛廂貨，很明顯就是他們的。
衛曉雲一臉愁容，眉頭緊皺。
“今天，就你們倆過來嗎？”
此時衛少禹卻是開口問道。
一臉橫肉的傢伙轉身轉了一半，聽到衛少禹這語氣不善的話，頓時轉身看著他，見衛少禹一副風輕雲淡，跟他媽那一臉愁容相比，顯得有些刺眼。
他們不是第一次這樣威脅別人，哪個也沒願意過，臉上都是如喪考妣，唯獨這小子這德行，?看起來就讓人生氣。
“怎麼的？”
“我只說一遍，我們從北塘進貨，不要你們的酒，而且你似乎就是個送貨的，要是談推銷的話，讓你們老闆過來，我親自和他談談。”
衛少禹聳了聳肩，輕描淡寫的說道。
衛曉雲頓時臉色大變。
壞了！
衛少禹這話，根本就是講理的話，還要跟人家老闆談？還真以爲他們是推銷嗎，這怎麼一上班就上傻了，職場精英都這麼死板嗎？
衛曉雲頓時就要去拉衛少禹。
“呵呵，哈哈哈！”
一臉橫肉的傢伙看著短髮男笑了笑，隨後用看傻子的表情看著衛少禹。
“臥槽你是真橫啊，還給我來了句，你只說一遍！你要找我老闆吶？行！我給你叫，叫來在你這吃飯，我給你添添彩兒，啊。”
說完他直接往裡面的桌子上一坐，另一個短髮男頓時領會，用戲謔的眼神看了看衛少禹，冷笑一聲，回身跑去把廂貨的門鎖了，然後便跑回來做到了桌子上。
衛曉雲頓時面如土色。
完了！
這就是要鬧事的節奏，添彩？砸店還差不多。
他們往這一坐，今天誰都好不了，一會他們絕對找由頭就要砸店。
衛曉雲狠狠錘了衛少禹一拳，低聲罵道：
“傻子啊你！看不出來他們不好惹呀！媽吃這虧不是一回兩回了，你裹什麼亂！！”
看著衛曉雲一臉愁容，面色都蒼白了不少，心中必然是驚懼極了。
衛少禹心中一疼啊。
這個女人無依無靠，沒有學歷，沒有本事，白手起家，一個人把自己拉扯大，吃的是什麼樣的苦，他到現在都無法想像，那些自己看不到的時候。
那些自己在學校安靜讀書的時候，她又在受著怎樣的委屈？
他依然記得有一次，他放學拿著一根冰激凌，美美的回到飯店，看到的卻是一片狼藉，衛曉雲腦袋上都是血，自己捂著腦袋在那哭，一邊哭一邊掃著地上的碎渣。
那一刻，衛少禹的心都碎了。
“媽，從今天起，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衛少禹滿臉堅毅。
衛曉雲愣了片刻，但是哪會信他這鬼話，當即一個暴慄敲在他腦袋上。
此時那坐下的一臉橫肉的傢伙正在打電話，電話內容大概就是自己什麼位置，然後對對對嗯嗯嗯，都過來，類似的話。
說完之後，他掛了電話，衝身後一招手。
“來，老闆，點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