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蠡求阿青能救一救西施,可並沒有得到阿青的迴應,他眼睜睜看著西施被套上麻袋,綁上巨石,被一衆侍衛扔進了河裡。
那“噗通”一聲響在他的耳裡,也響在了他的心裡。
范蠡只覺得那一刻他的心被挖去了一塊,疼的他呼吸不過來。
這一天,他無心理事,一整天都不在狀態。
文仲知道自己好友心中不痛快,也沒試圖去勸解,就讓他靜一靜,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想通了。現在越國滅了吳,還有很多事需要他獻策處理。
“範兄,兒女情長,英雄氣短。萬事要看開些,越國還有很多事需要你我。”文仲走到范蠡身邊,拍拍他的肩膀,自去忙了。
范蠡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依舊兀自靜默。
他在思考,吳王的變化他一路看在眼裡,忍辱負重到臥薪嚐膽,再看現在卸掉包袱的狀態……也許自己應該好好想想!
從懷中取出藍心草,范蠡有心想要聯繫阿青,可怎麼呼喚,藍心草都沒有反映。
“難道阿青出了什麼意外?不!不可能的。”
想到某種可能,范蠡正打算再聯繫,就看見藍心草騰空而起,化成一顆藍綠色的小火苗,圍著自己轉了兩圈奪門而出。
范蠡心思一轉,連忙起身跟上。
“阿青?”
范蠡對這個火苗呼喊,依然得不到迴應,他揣著劍只能緊跟不放。
一路走走停停,最終范蠡被火苗帶著走入了一片山林。
“夷人?夷人!”
走入山林不久,火苗就熄滅了,范蠡只能矇頭亂走,他是發現前方有一片藍光,這才試著來查探。
走近他便立刻認出,那蹲在林中草地上的人影,正是西施!
西施聽到熟悉的呼喊,猛然擡頭。這一刻,眼淚再也沒能忍住:“將軍……”如哀似怨,欲語還休!
范蠡驚喜不已,一把丟掉了寶劍,衝上前抱住了西施。西施也在確認後,反抱住范蠡。從被沉江到被不知何物所救,再到被棄在荒野……這其中的明悟、解脫、希望、彷徨不安無不折磨著她。
能見到熟悉的人,這應該是最大的慰藉!
“夷人!真的是你。阿青她果然去救你了!”范蠡鬆開西施,打量著西施的狀態。
“是阿青姑娘救了我?”西施聽到范蠡的話,疑惑的問:“我並沒見到過阿青姑娘,我醒來就發現自己在這裡,怎麼也出不了青草所在的區域。”
范蠡看著西施一身完好,並沒有什麼損傷,這才道:“不會有錯的,這些青草都是阿青的術法所化,也正是她留給我的青草引我來到這裡。”
西施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是范蠡既然這樣說,那便確有其事。
“阿哥…我可以再叫你阿哥嗎……?”西施小心試探。
范蠡爽朗一笑:“當然。”
西施和范蠡四目相對,彼此都能感受到彼此之間呼吸。
“我們先離開這裡,等安頓好你我再尋阿青,向她好好道謝。”天色漸暗,山林已經有動物開始活動,范蠡撿起寶劍,帶著西施離開。
在兩人離開之後,那片藍心草地突然一陣變幻,“騰”的一下燃起大火,焰色青白。火焰之中,一個俏麗少女站立著,嘴角淌血,面色蒼白,眼神直直看著不知處。
“本源大損,道基盡毀。”
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山林在此刻突然寂靜無聲。
阿青看著來人身影,眼中終於有了波瀾。她在火中向來者跪下,開口道:“阿青有負帝君厚望了。”
李燭影看著跪在火中的少女,不失望是不可能的。可看到阿青這悽慘模樣,李燭影就又不忍責怪。
“這番經歷也並不是什麼壞事,想要成長就必要多承受一些。正所謂‘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我的承諾不變,只要你能成爲九嶷山任何一峰的主人,我便收你爲徒。別讓我等太久!”
李燭影伸手一指,一點靈光飛入阿青眉心。靈光不斷,在阿青額間閃爍,青白火焰不斷燃燒,阿青的身影漸漸被靈光吸引,最終化成一粒種子,埋在灰燼之下。
做完這些,李燭影轉身消失在夜色裡。家裡還有一個大麻煩,等著他去安撫。
話說范蠡帶著西施回了府,躲過衆人把西施安頓好就來尋阿青。
他怎麼能尋得到呢?越王是一國之君,攻佔吳國後更是氣勢大勝。他下令要沉殺一個人是帶有人皇之令的,一般凡人不尊號令或還不會有事,可阿青是妖,還是修行未深的小妖,違逆金口玉言是要付出代價的。
范蠡遍尋阿青無蹤,心中也知道,或許這一生也無緣再見那俏麗女子了。
面對越國,他無心理事。越王現在正在雄起,在慢慢讓人取締他手中的權利。
“夷人,我們離開越國吧!我們去齊國隱居。”
西施充愣的看著范蠡,看到他眼中的認真,便道:“阿哥去哪,阿妹就跟著去哪,反正呆在越國還需小心翼翼躲藏,去齊國我沒意見。”
決定好了,范蠡第二天就不辭而別,什麼也沒帶。他與西施從水路走,等人到將軍府找范蠡時,只找到擺放整齊的官服印璽。
范蠡到了齊國後,擇了一處有山有水的地方和西施隱居。真正過上了阿哥砍柴,阿妹澆園,阿哥舞劍,阿妹清唱的生活。
想及越國的好友文仲,范蠡提筆寫了一份信:“蜚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越王爲人長頸鳥喙,可與共患難,不可與共樂。子何不去?”
越王爲人陰險,工於心計。可以與他共患難卻不能同享樂。這是范蠡最直觀的體驗,從他能忍夫差之辱,就可見其心性。
然,文種在收到信後便稱病不上朝,但最終仍未逃脫賜死。
這些後續李燭影一直關注著,不爲別的,因爲越王!俗話說得好:“無巧不成書。”那越王是爲老熟人!
從九嶷回到蒼梧山,二公主正在發脾氣,整個澧劍峰都籠罩在一片陰雲之中。
二公主玉謖想著下凡渡一場劫,斬掉一些煩惱根,可千算萬算沒想到被李燭影破壞了。下凡一趟,一點收穫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