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滋。
咕嚕，咕嚕，咕嚕。
深淵熔爐產生能源的聲音響徹整個區域，但聽多了反而會習慣迴盪的噪音。
沒過多久，外界傳來了敲敲打打的聲音，有人拿著金屬棒敲擊著生鏽的鐵欄桿，許多瘦骨嶙峋的工人都露出期待的目光。
這是一天當中，最值得期待的時刻，開飯的時間！！
“走，帶你去吃飯。”
女首領瞥了瞥頭，讓古凡跟隨自己離開房間。
她並沒有因爲自己的地位而特殊對待，反而像其他的工人與戰士們一樣，都有著相同的待遇。
“首領！！”
“老大好！！”
一路之上，女首領接受著那些尊崇的目光。
古凡能清晰的感覺到，周圍那些工人與戰士，並不是虛情假意，而是將她當成了一道光，照亮絕望道路的光。
食堂。
這裡倒和人們印象中的食堂沒有太大差別，只不過環境惡劣了很多。
蚊蟲飛舞著，不少人手裡的餐盤都沾染著各種污漬，一坨黑乎乎的未知物質被盛出來，連帶著散發著惡臭的液體一起被蓋在餐盤上。
那，便是人們的食物。
什麼？？
這玩意是什麼？？
女首領沒有搞特殊化，也與周圍人一起領了餐盤，取了食物便找個地方坐了下來。
“怎麼？”
“你不吃麼。”
女首領坐在古凡的對面，拿起勺子挖了一口，放進嘴裡咀嚼起來，還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極爲糟糕的口感並沒有讓她皺眉一下。
一切，都已經習慣了。
“也對，你是高貴的上等人。”
女首領譏諷一句，臉上帶著一抹戲謔，繼續說道：“這位高官大人，您知道我們吃的東西，是使用什麼材料做成的麼？？”
古凡擡頭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自己的餐盤。
有些懷念的。
很久很久，沒有吃這種垃圾了。
上一世，自己還只是個渣洅的時候，他就和其他的下等人一樣，只能吃這種狗屎般的食物果腹，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嘎吱。
古凡挖起一大勺塞進嘴裡，咀嚼的時候也發出類似的聲響，但似乎是吃到了什麼硬物，朝桌子上一吐。
那……赫然是一隻帶著刺的昆蟲腿？？
“變異蟑蟲。”
“蟑螂的變異體，繁殖生長速度更快，吃垃圾就能存活。”
古凡一邊說著，一邊又挖了一口吃下，似乎這是人間美味一樣，毫不在意的大口吞嚥。
好惡心。
這就是地下劣血人們的伙食麼，依靠吃蟲子過活？？
“蟑螂有分解有害物質的能力。”
“變異蟑蟲的能力更強，能夠一邊分解城市制造的垃圾，一邊大面積繁殖……只不過這玩意吃多了容易營養不良，有毒物質也會殘留在身體裡。”
原來古凡對這東西清楚得很，倒是讓女首領感到十分的意外。
但最讓人意外的，莫過於他三兩下將餐盤中食物吃乾淨的模樣。
假如換成其他的上等人，恐怕會捏著鼻子一臉嫌棄，再知道其中的材料是用變異蟑螂製作，恐怕會尖叫的把餐盤掀飛出去。
古凡卻吃的津津有味。
認同感。
一種少有的認同感，出現在古凡身上。
周圍許多骨瘦如柴的工人，眼神中的敵視也沒那麼嚴重了，似乎吃了這些“垃圾”就和他們一樣，都是一家人，都是可憐人。
正吃著，不遠處贏面走來一批人。
“首領，給！！”
“今天參戰的兄弟，都獎勵補給了，您也有。”
那賴著的正是今天參戰的士兵，手裡還抱著一些金黃色腳軟酥脆的烤麪包，麥香的甜味讓其他的難民聞了直流口水。
仔細看去。
這批戰士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身強力壯，渾身都是肌肉。
相反的，他們也都和尋常難民一樣，瘦到皮包骨的程度，身上還存在著一片片的烏黑紫青，還有人骨頭斷了好幾根，手臂正帶著夾板。
脫下了戰鬥服，他們連普通人都不如啊！！
“不要奇怪。”
“我們這些人，脫了戰衣都是一樣的。”
女首領注意到了古凡的目光，也看向了戰友們身上的淤青，說道：“體質不如正常人，看似絕對的優勢，其實也讓自己遍體鱗傷。”
“高強度的防護服，即便有體外骨骼保護，子彈射中產生的壓力也難以承受，淤青浮腫都是輕的，骨頭斷幾根也正常。”
這就是地下反抗軍的真實水平。
他們雖然有著極爲尖端的軍備武器，但體質實在是太差了，根本無法持續高強度的作戰。
女首領接過同伴的烤麪包，卻又放在了古凡面前，說道：“你吃吧。”
討好？
這是在討好我？
古凡眼神閃過一絲冰冷：“你不用跟我裝可憐，讓我看看你們的伙食有多骯髒，生存條件有多艱難，戰鬥有多麼痛苦。”
“我沒有同情心，不會因爲可憐與你們合作。”
雖然女首領前世身爲軍火女王，也算是“老熟人”了，但是在古凡的世界觀裡，任何自身沒有價值的人或物，都是被廢棄的垃圾而已。
想要博取同情，不可能。
女首領如果想要讓古凡產生憐憫，再去劉新鮮身邊說幾句好話，更是不可能。
“你如果想合作的話，讓我看看能得到的利益。”
古凡就像是每一個人都討厭的小人那樣，只以利益說話，不爲感情所動，有時候大家討厭的就是這種人。
女首領盯著古凡的雙眼，認真的看了幾秒，表情也變得嚴肅了幾分：“同情，我當然不需要，我只是讓你看看，我們的決心。”
“即便是在這樣的絕境，我們也有視死如歸之心。”
“來吧，我讓你看看，你能得到的利益！！”
女首領早就決定好了，起身離開朝D17區域更深處走去。
要拿出實質性的東西了麼？
軍火女王……
上一世還真不知道她的能力究竟是什麼，又是怎麼樣組織起一支實力強大的軍隊。
或許接下來，他就能見證到軍火女王真正的秘密。
古凡跟隨女首領前進，沒過多久就來到了D17區域中最重要的地方。
軍火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