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尊算是歷史遺留問題了，若是他能成的話，算是你們玄元天一脈，就是不知道鮫祖會不會願意承認。”
面對陳莫白的問題，空明天君卻是有些幸災樂禍。
聽了他的話，玄素天君卻是面不改色。
畢竟玄元天中，鮫和人兩族，雖然不能說水火不容，但也是實所共知的貌合神離。
天尊是異類，合道先天生死成功的話，就是三界最頂尖的先天道君，但若是想要更進一步，估計要爭奪玄元天一脈的正統。
水母超脫離開之前，留下了自己的天河道果。
這是蘊含了造化偉力的無上道果，需要一一練成五太仙光，將先天五太融會貫通之後，才能夠煉化。
目前這天河道果，就在玄元天。
玄素天君以“素”爲道號，自然修行的是太素道書。也能夠隨時踏出先天的那一步，只不過並不是每個人都像蕩魔那樣有勇氣。
“來點變化也好，鮫祖獨佔天河道果這麼多年，我覺得也是時候讓出來了。”
在玄素天君沉默的時候，無爲仙君卻是開口了。
作爲水母宮的至高傳承，天河道果蘊含了先天五太大道的精粹，但一直以來，都被鮫人一族所佔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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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情況之下，玄素、蕩魔能夠修煉成昇華先天的境界，可見超卓的天賦。
若是能夠參悟天河道果，印證自己對於太素大道的理解，玄素說不定就有信心踏出那一步了。
“何爲天河道果？”
陳莫白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不由得好奇問道。
無爲仙君也是立刻解答。
【天海師姐留下的這枚道果，該不會是和龜寶一樣的東西吧？】
陳莫白聽完之後，心中暗暗想道。
龜靈與天海共生，前者能夠輕易的修煉到半步造化之境，顯然是天海給她留了造化力。
理論之上，這枚天河道果的第一繼承人，就是龜靈。而既然留在了玄元天，估計是天海給龜靈留了更好的。
轟隆隆！
就在陳莫白思考著龜寶是不是能夠當天河道果用的時候，虛空突然響起了一聲前所未有的轟鳴。
煉化了龜寶的陳莫白，雖然因爲太虛量天尺的緣故，不能夠掌控靈空仙界的虛空大道，但在這條大道之上的造詣，卻是最頂尖的。所以在剎那之間，就已經明白這次虛空轟鳴的原因。
有強大到，足可以令得虛空震顫，無法承受的恐怖存在出世。
但這對於虛空來說，似乎是喜事。
無邊虛空之中，隱隱浮現出一朵朵五彩燦爛的大道之花，綻放出令得仙民都感覺醍醐灌頂的清香。
陳莫白感知到，不僅僅是虛空在震顫，甚至其餘的三千大道，也在這個時候展露出了喜悅之情，諸天星辰更是亮起了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華，搖曳慶賀。
這等天地異象，對於三界的生靈來說，絕大多數都是第一次看到。
只覺得無比震撼。
在場的空明等七階真仙，作爲靈空仙界最頂尖的存在，自然也全部都感知到了虛空的顫動。
相比起陳莫白的初次見識，空明和玄素這兩位天君，卻是對視一眼，眼中盡皆是閃過了一絲不敢置信的震驚。
……
一處無光無暗，唯有黑白的虛無之地，一個面容俊朗、頭戴木冠、身披青袍的少年，嘆了一口氣。
“終究還是不行嗎？”
隨著話音一落，木冠少年背後浮現出一株參天大樹，原本生機濃郁的枝條葉片，這個時候已經是徹底枯萎。
咔嚓聲響之中，這株本體的靈植，好似經歷了億萬歲月，不斷的開裂，隨後風化，散成了一粒粒塵埃，在這處黑白虛無之中消失。
而隨著他本體的消散，黑白的生死光華，卻是變得更加的明亮。
“生死大道，可不是你理解的那麼膚淺。”就在少年軀體也開始出現木紋般的裂縫之時，一聲冷漠的話語在這處黑白虛無之地響了起來。
“是誰？”
木冠少年正是天尊，他合道失敗，處在最後的彌留之際。
很快，他就想起了什麼，不尊的長嘆：“鬼母嗎？沒想到啊，我畢生努力，卻是爲你的歸來做了鋪墊，當真是不甘心啊！”
先天生死大道，在他之前，就已經被鬼母合了。
現在他合道失敗，可不就是鬼母歸來嗎！
“鬼母？我可沒有這種道號，你指的，應該是我的寵物吧。”
但虛無之中，那冷漠的聲音，卻是說了一句令得天尊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話語。
“寵物？敢問前輩是誰？”
哪怕是快要死了，天尊也是忍不住好奇心，想要知道這個在生死大道之中，神秘響起的聲音是什麼來歷。
“枉你修煉的還是生死大道，天海沒有跟你提過我嗎？”
冷漠的聲音再次響起，令得天尊不由得苦思冥想。
很快，天尊就想到了，當初自己離開水母宮之時，天海師尊召自己過去，上的最後一堂課。
那堂課上，師尊不僅僅告知了她當初爲什麼殺鬼母的真相，還提了一個道號。
【輪迴！】
“你是……”
天尊的嘴裡的那兩個字剛剛開口，自身的道化也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
“小輩還算是有點見識，可有什麼未了的心願，老夫借你歸來之後，會幫你完成的。”
冷漠的聲音，這個時候突然從天尊的嘴裡響起。
天尊眼神驚駭，低頭一看，發現自己原本因爲合道失敗，而開始風化的本體，這個時候卻像是時光倒流一樣，裂縫彌合，枯木逢春，細嫩的葉芽抽出，重新變得枝繁葉茂。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句話天尊已經說不出來了，因爲他的軀體，已經不受自己控制了。
片刻之後，天尊背後的參天大樹亮起了黑白靈光，一面巨大的輪盤落下，被重生的木冠少年輕輕的託在了掌心。
……
彌羅天，東黃別院。
“師兄，這是……”
紀雨寒花容失色，在這次詭異的虛空波動之中，她感知到了一絲熟悉，說到一半，低聲傳音給了空明。
“在場的都不是外人，不需要隱瞞。”
空明聽了之後，卻是沉聲說了這麼一句。紀雨寒的傳音，驗證了他心中的猜想。
“是，我之前鎮守在摩夷天，那裡接近天尊青華界所化的禁忌之地，如今撼動虛空震顫，萬星搖曳慶賀的大道波動，與那邊瀰漫的禁忌之力，幾乎一模一樣。”
紀雨寒這句話的意思，雖然沒有明說，但在場的都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天尊合道了！
“沒想到啊，竟然成功了。”無爲仙君喃喃自語。
他在七階之中，算是年輕的，所以並沒有見識過靈空仙界有人晉升先天道君的煊赫氣象。
空明和玄素卻是先後見證過千秋聖人合道先天聖德，雖然那時候是地涌金蓮，漫天金光，無邊明亮照徹十方，不太一樣。但虛空震顫卻是類似的，所以一開始就想到了這個。
嗡！嗡！嗡！
就在這個時候，一尊尊大道法相浮現在了三十三天的蒼穹之上。
靈空仙界之中，大神通者不少，不僅僅是陳莫白他們，別的真仙道君，也感知到了生死大道圓滿，先天道君出世的虛空顫動。
這些大道法相頭頂星空，腳踏虛空，睜開法眼，望向了位於靈空仙界最邊緣，幾乎接近混沌的禁忌之地。
在這些存在的眼裡，他們看到了一尊掌生控死的高大神靈，從大道之中踏出，只見那如同漩渦的禁忌之地，突然之間混沌消散，清濁分明，化作了黑白分明的圓。
這是衆生畏之如虎的生死，但在高大神靈的揮手之間，卻是化作了一面幽邃的輪盤，在其掌上不斷的流轉。
每一轉，陳莫白就感覺到龜寶在隨之震顫。
這是三界的三千大道，在生死盤之下開始融匯，而龜寶作爲龜靈聖母的造化道果，對此也能夠清晰的感知到，所以將這個過程，映照在了陳莫白的心神中。
“天尊合道生死，修補三千大道，此乃大功德，我們作爲天君仙君，也應當過去見禮。”
空明天君的縹緲法相屹立在彌羅天之上，真身開口對著在場的陳莫白等人說道。
“同去。畢竟天尊是東洲出身，和我是老鄉。”
玄素天君還沒有開口，無爲仙君已經是點頭答應。
從因果上來說，昔日道德宗一脈，能夠在東洲紮根並且傳承下來，天尊有庇護之情。哪怕是道德祖師已經坐化了，無爲也要過去恭喜一番。
“小師叔，要與我們一起去嗎？”空明天君問道。
陳莫白自然是不想去的。
畢竟他和天尊之間，關係和線比較亂。
一元真君道化之後，他的因果，顯然也是全部歸了天尊這個本體。
過去的話，最起碼混元金斗是保不住了。
雖然陳莫白並不太稀罕，但混元金斗是死活要跟著他，他肯定不可能送出去給天尊的，這樣將來其他的法器會怎麼想？
考慮到當初天尊還未合道之時，就能夠隔空駕馭混元金斗，令其不能反抗，現在晉升先天道君了，就更是不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