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實就是如此,很多時候作爲(wèi)一名看似風(fēng)光無限的成年人,其身後酸甜苦辣無人理解,或許他活得還不如一個孩子那般輕鬆快樂。
這家菜館很小,很普通,卻是獵刀放下某些身份,陪伴兒子成長這兩年來的唯一快樂。
小安德魯也最喜歡這裡的家常菜。
寧寒倒是沒什麼挑的,從小生活在天神島,除了三師姐的黑暗料理,多是師父和其他師姐做出來的珍饈美味,反而家常菜對他來講,陌生,卻又有種別樣的滋味。
夾一塊放在嘴裡,受到那酸甜苦辣的刺激,心中漸漸生出莫名滋味。
“獵刀,你太不地道了,把寧少爺叫到這破地方,就吃這垃圾菜?你瘋了是吧?”
本來還以爲(wèi)有什麼特色的李龍浩雖然抱怨,也並未多講。
直到他夾了一口菜,臉都綠了。
完了,完了,完了。
這下給寧寒得罪大了。
一拍桌子,就要跟獵刀幹起來。
劍拔弩張的,眼看就要擦槍走火,老闆敲門進(jìn)來。
“小烈啊,今天的菜不合口嗎?”
老闆張張嘴,看見獵刀,熟絡(luò)地笑著打招呼。
一雙沾滿油膩的手上留下歲月的斑駁痕跡,一看就是平常炒菜濺上的熱油太多,皮膚坑窪不平,臉也薰得有些焦黃,但他肥膩的臉上寫滿了幸福,一種讓人無法看穿的滿足感。
見客人不滿,熱情地小心翼翼地詢問。
那種謙卑姿態(tài),那種讓人如沐春風(fēng)般的微笑……
饒是李龍浩火冒三丈,也不知爲(wèi)何,稍稍平靜下來。
“抱歉,老闆,我和朋友第一次來,沒吃過這麼好的菜,有點激動?!睂幒鎺⑿?,主動站起來與老闆打招呼,“老闆手藝不錯。”
“害,哪有什麼手藝?做得多了,自然而然就會了,如果不合口味,你們說,我重做啊。主要是小烈經(jīng)常來,我是按照他口味做的?!崩祥浶呛堑?,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寧寒,“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慢慢吃,慢慢聊?!?
老闆轉(zhuǎn)身那一刻,門外傳來孩童的聲音。
“爸爸,我作業(yè)寫完了,可以看會瑪卡巴卡嗎?”
“當(dāng)然可以?!?
……
聽著門外父子聊天的聲音,獵刀臉上笑呵呵的,非常滿足。
李龍浩有些不太明白寧寒爲(wèi)什麼幫著獵刀說話,不就是個小飯館?和他們客氣什麼?
可他又不敢說,只能悻悻坐回去。
吃飽喝足,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
就在寧寒離開之後,李龍浩神色凝重地望著獵刀。
“你知道惹怒寧少爺?shù)尼峁麊??今天算你運氣好,我不希望有下次?!?
哈哈。
獵刀笑著抱住李龍浩肩膀,用力抱一下。
“我留下來,是爲(wèi)了報恩,其實我更向往菜館老闆那樣的生活……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打打殺殺,獵刀早就過膩了。
現(xiàn)在只有一個信念:小安德魯。
安排好自己的孩子,是獵刀繼續(xù)活下去的信念,而他在寧寒離開的一年多沒離開,是爲(wèi)了報恩。
寧寒救了小安德魯……
“小烈,你要的酸辣土豆絲和番茄炒蛋來了。”
“得嘞,老闆辛苦。”
獵刀提上剛炒好打包,還熱乎的兩道菜,晃著腦袋,哼著小曲,離開土菜館。
隨後。
李龍浩單獨找到土菜館老闆,給他一沓錢。
“他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舉動?”
“沒有,幾乎每天都帶孩子來我這兒吃飯,口味偏淡,愛吃甜食,尤其是小安……”
“行行行,忙你的去吧?!?
李龍浩不耐煩的擺擺手,示意土菜館老闆閉嘴。
他披上外套,離開土菜館。
廚房裡。
土菜館老闆搖頭:“什麼人?淨(jìng)想著欺負(fù)老實人???小烈多好的孩子,一個人帶娃不容易……嘖嘖,這幫萬惡的有錢人……”
隨手將李龍浩遞給他的錢袋子丟進(jìn)垃圾桶,哼著小曲走到竈臺前,開火炒菜。
……
秦家。
秦紫川畢恭畢敬站在一位銀色面具女子面前,雙手抱拳。
“家主,我已經(jīng)警告過凌秋雨和陸紫雲(yún),想必她們很快就會……”
秦家重組,對外辦事一直是秦紫川負(fù)責(zé)。
但其實他根本不是現(xiàn)在的秦家家主,眼前這位銀色面具女子纔是。
秦家現(xiàn)在所擁有的力量,也是她從西華聖山帶回來的。
整合帝城四大家族餘黨,重建帝王霸業(yè),針對紫色星辰與魔雲(yún)科技,也是她提出來的。
而秦紫川只有一個目的。
復(fù)仇。
“警告?”
銀色面具女子冷笑,“明天這個時候,如果她們還沒照做,你也要承擔(dān)相應(yīng)後果?!?
無形壓力逼得秦紫川兩股戰(zhàn)戰(zhàn),渾身發(fā)冷。
忍不住低下頭。
“……”
還沒開口,便有一道清冷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什麼後果?”
“誰?!”
銀色面具女子語氣陰沉,朝門口看去,只見一道翩然身影大步走來。
嬌軀狠狠一晃,放在桌邊的手指忍不住抖一下。
那個男人……回來了。
秦紫川只覺得聲音耳熟,緩緩擡起頭,看清那張臉的一瞬間,頭皮發(fā)麻。
“你,你……”
是他。
就是他。
兩年前秦家被打得遍體鱗傷,一蹶不振,偌大基業(yè)差點毀於一旦,曾經(jīng)的帝城四大家族之首也在那場風(fēng)波中偃旗息鼓,泯然衆(zhòng)人。
要不是後來得到西華聖山司馬家族的支持得以重建,現(xiàn)在的秦紫川也還在外流浪,不敢回帝都。
而這一切,都是被一個人打出來的結(jié)果。
那個年輕人,消失一年多,他,又回來了。
不是說回不來了嗎?
“寧——寒——”
秦紫川牙都快咬碎了。
哆嗦的手?jǐn)E起來,指著寧寒,兩股戰(zhàn)戰(zhàn)往後退。
“我怎麼?秦家主莫非不歡迎我?也對,我來了,你們就得走,呵呵?!?
寧寒冷漠地看著秦紫川,兩人身高分明差不多,秦紫川卻覺得脖子僵硬,面對寧寒只能仰望。
無形的氣場散開,秦紫川顫抖的雙腿砰一下,跪在地板上。
地板都砸出兩個坑。
“秦家主不必行此大禮?!?
噗——
秦紫川人都麻了。
我……給你行禮?我是腿麻了好不好。
如果不是打不過,秦紫川現(xiàn)在一定衝上去,把寧寒大卸八塊。
可他站不起來,動動手指都似乎要用盡全部力氣。
“秦家主給西華聖山司馬家族做走狗,脅迫魔雲(yún)科技與紫色星辰,要陸紫雲(yún)交出七成利潤,或不會要得太少了?以秦家主的體量,怎麼著也得十成啊。”
嗚嗚~
秦紫川聞言,開始打冷戰(zhàn)。
啪!
寧寒輕輕擡手,隔空抽一巴掌,頭都給他打歪了。
正常生意上的競爭,寧寒不會插手,這種用武力威脅的下三濫手段使出來,就不能怪他心狠手辣了。
“秦家主不必驚慌,鬧著玩,呵呵?!?
啪!
另外半邊臉,也給秦紫川抽腫了。
噗噗噗!
秦紫川跪在地上,直吐血。
銀色面具女子一臉驚慌,轉(zhuǎn)身就跑。
哐!一下,窗戶破碎。
見寧寒沒有追出去,她逃跑的速度更快,就像是趕著去投胎。
房間裡。
寧寒看著瑟瑟發(fā)抖,不斷吐血的秦紫川,走了過去。
“西華聖山給了你多少好處,值得你爲(wèi)他們賣命?”
“別,別殺我——”
秦紫川含著血央求道,“司馬家族,都是司馬家族逼我做的,不關(guān)我的事……是他們看上了紫色星辰擁有的‘魔淵’技術(shù),是他們看上了魔雲(yún)科技的龐大利潤,他們說要找你報仇,你死了,他們就從你身邊的人下手……真的不關(guān)我的事嗚嗚~”
呵呵。
“是嗎?”
寧寒右手?jǐn)E起來,輕輕放在秦紫川頭頂,很輕柔的放下。
“我相信,這不關(guān)你的事。”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