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惶恐不是因爲是她偷的。
而是她很清楚，要是那金鐘真的丟了，她根本就解釋不清。
畢竟只有她進過糰子的體內。
也只有她在之前接觸過糰子，因爲糰子一開始是跟在她身邊的，那時候糰子體內還沒什麼珍貴東西，金鐘雖然在，但是當時兩人都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所以周晗放心存在她那裡。
但是現在金鐘的價值暴露出來，周晗很難不懷疑她之前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大人，不是我！”
紅雅內心顫抖，連忙開口。
她可是見識過周晗的殘暴，還有各種詭異的手段，要是真的讓周晗覺得是她偷得，她說不準會遭受怎樣的拷問。
她最怕疼……
這時，周晗正在檢測糰子的身體，將它多餘的血肉又全都割了下來。
結果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確實不在糰子的體內了……
“不是你，你爲何如此著急的辯解？”
聞言，周晗不由得輕輕問道，表情忽然平靜起來。
但這種平靜之下，卻有種讓紅雅心跳停止，呼吸窒息的恐懼感。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周晗也覺得應該不是她偷的，她看上去，不像是有這膽子的人。
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是她偷偷拿走了，金鐘還能是自己消失了不成？
其實這段時間以來。
這個侍女，他用的還不錯。
不想就這麼殺掉。
但只要他進行了拷問。
紅雅顯然就不能留在他身邊了。
相互間的信任就像裂縫，尤其是上下級之間，只要裂開一道縫隙，就會互相猜忌，難以癒合。
而紅雅知道他不少的事情。
所以不能留。
紅雅自己，想必也知道這些……所以表情纔會如此的恐懼。
懷疑就是死。
但除了是她做的，周晗想不出別的其他可能。
“紅雅，你跟我多久了。”
安靜了片刻後，周晗緩緩問道。
“大人。”
紅雅的身體立刻開始哆嗦。
周晗正欲嘆息開口說些什麼，忽然眉頭略微一皺。
這神色讓得紅雅更加忐忑，竟然直接跪了下來。
“大人真不是我，真不是我，我們再找找！”
這時，周晗緩緩回過神來，他看向紅雅，走過去將她扶了起來，甚至還彎腰幫她拍了拍潔白雙膝上沾染的塵土。
紅雅嚇得心臟都漏掉了幾拍，肌膚緊繃，雞皮疙瘩都嚇出來了，雙腿哆嗦個不停，呼吸早已經凝滯。
眼眶發紅，眼淚簌簌，淚珠汪汪的盯著周晗。
她是真的不想死，真的怕死。
“行了，怎麼嚇成這樣，我說是你了嗎？”
周晗淡淡的開口，臉上露出無語。
“大人……”
紅雅臉上帶著淚，有些茫然。
難道大人不是想拷問她？
怎麼可能，據她瞭解，這位大人不像是對屬下這麼 信任的樣子。
“我還有事，你接著在裡面待著吧。”
周晗懶得跟她多解釋，讓她自己去平復心情，朝著糰子招了招手。
糰子過來，直接將她吞了進去，然後又將地上散亂的東西全都吃了進去，只留下一套換的衣服，最後跳進了周晗的嘴裡。
周晗嚥下後，臉色這才陰沉下來。
換上衣衫，他擡手看著掌心，開口道：“滾出來！”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他掌心的血肉涌動，一隻金色的小鐘緩緩從血肉間推了出來。
這金色小鐘比之前多了數道裂縫，好似隨時都要破碎一般，上面的未知經文字符也變得模糊，最重要是這金色小鐘中似乎丟失了什麼東西一樣。
再無之前令人精神恍惚的奇異神韻。
“我就說這東西怎麼可能憑空消失，誰讓你動我東西的！”
周晗咬牙切齒，剛纔他險些就要對紅雅動手，這時候，腦海中念頭突然自己動起來，告訴他是它拿的。
他這纔想起來自己身體中還有一個未知的斷手。
這斷手來歷神秘且來頭巨大，顯然是知道這黃金小鐘是什麼東西，趁他不注意，直接將黃金小鐘吞進了手中。
雖然這隻手對他應該是沒什麼惡意，還主動告知，但是因爲它，他剛纔可是險些殺了紅雅。
他拿過黃金小鐘，發現這東西的品秩絕對是大幅度下降，而且已經近乎要毀滅了。
“怪不得你恢復的這麼快，還每天給我一點源點，原來是靠著吸收這極道兵器的本源！”
周晗險些被氣笑。
這東西每天給他一點源點他還挺高興，沒想到竟然是拿他的東西。
他暴怒的恨不得拋棄這具身軀，重新凝聚一個身軀。
“不行，這東西不能留了，不管它有什麼目的，我都得想辦法把它從我體內弄出來！”
這幾天這東西一直很老實，周晗本來沒著急去管它，但現在卻一刻也忍受不了。
正在他思索之際，只見掌心傳來一點癢癢的感覺。
他低頭看去，發現那裡的血肉又開始涌動，一根根手指從掌心出現。
很快一隻完整的纖秀手掌便伸了出來，隨後是雪白皓腕，欺霜玉臂。
每一寸肌膚都完美至極，彷彿畫中的一般，這是周晗見過最完美的手臂。
等到它完整出現，周晗怔了怔，旋即臉色更爲的陰沉。
這手臂的長度比他記憶中要長出一大截，顯然是靠著吸收黃金小鐘恢復了不少。
假以時日，說不定會徹底長出一個人來。
一個女子。
“你不想我留下，我不會多留……”
“等我徹底恢復，今日的事情，算我一個人情，我會補償你。”
周晗大腦中的念頭自動編織出這麼兩句話。
說完，這條手臂自動離開他的身體，徹底脫離。
纖細的手掌一撕，空間就猛地出現一條裂縫，手臂直接衝了進去，旋即空間癒合。
“……”
周晗盯著那裂縫，臉色陰晴不定。
走了。
竟然就這麼走了？
“原來是因爲黃金小鐘才進我體內的。”
回想起這幾天的經過，周晗怒笑不已，胸腔內一腔怒火。
他就說這東西爲什麼會莫名其妙的進入自己的體內，原來是因爲感應到小鐘。
至於對方說的什麼自己不想讓它留下它就不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分明是它知道繼續留在自己體內也不會再有辦法繼續恢復，這才選擇離開！
“這筆債，我記下來了！”
周晗眼神陰沉。
旋即深吸口氣，將目光轉移向手中的小鐘。
按照姜家和黃家的那兩個天災所說的檢查了一番過後，發現這小鐘果然已經被破壞吸食的相當嚴重了。
本源流逝了九成。
已經算不上是極道兵器，頂多是一件半步極兵，論起威能，也許和那天他見到的姜雷使用的青銅小鏡子還有黃悅蓉掏出的那骨塊的品秩差不多。
且具備使用次數，用不了幾次就會徹底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