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見面時的英雄救美,咖啡店裡的囧事,海邊的驚險,公寓的賭氣;還有他身邊散發(fā)的奇怪的味道令她心安,他冰冷的懷抱哄她入睡,他霸道的體貼略帶孩子氣……關(guān)於他的記憶像倒帶一樣一一翻過。
最重要的是每一次有事發(fā)生,只要回回頭,身後一百米的轉(zhuǎn)角處,一定有他擔憂的探出的腦袋。每一次流下眼淚都會有一隻冰冷的手悉心擦拭。
他們之間,有了太多的回憶,哪怕是一個眼神都會默契,一個動作就會魂不守舍。旋思青澀的心還分不清這算不算是心動。
咬咬牙!孟旋思狠下心,決心一搏!
怕過,想過說出來以後被拒絕的尷尬。縱然今天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灑脫,那明天就應有“明朝散發(fā)弄扁舟”的飄逸。
“旋思小姐?說說吧,你想對那個人說什麼?”
“哦~~來點掌聲!”
“譁……!!”
旋思點點頭,拿下話筒,站在舞臺的一角,擡頭仰視黑色的天空中皎潔的月,深呼吸……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懂,我猜想你會明白你就是我的命中註定。”
旋思的眼光遊走在花園的每一個人身上,惹的好多人都洋洋得意,以爲自己是那個幸運兒。
“我相信短短的相處我們有了默契。”
寧靜的月光勾勒出她姣好的面容,增添了幾分神秘的味道。
“你瞭解我不溫柔不安靜,你還是用你的霸道柔軟我被詛咒的感情。”
所有的人玩笑似的情緒一下子僵硬在冷冷的月色下,他們紛紛猜測舞臺上剛纔還很嗨的野丫頭,一瞬間變得真麼多愁善感、患得患失。她的身上發(fā)生了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麼?
一句被詛咒的感情,旋思的心裡被觸痛。她從來不懂什麼是笑,什麼是淚,不懂什麼是愛,什麼是恨。她的七情六慾在懂事起就被詛咒般的封鎖了。
一時間,派對上所有人的胃口都被吊起來了。
“如果非要承諾什麼,我想說……可能給不了你天堂,但能給你希望;給不了你太陽,但能給你夢想;給不了你整個海洋,但能給你一顆永遠愛你的心!”
旋思一口氣說出了她所有的想法,她覺得輕鬆多了。以前想過只要今天還是甜蜜的,不在乎明天就會分離。
可現(xiàn)在,她不再天真的犯傻,不想童話那樣可以放任天涯的去愛。
她不要像流星那樣,只在天際中留下美麗的瞬間,只爲博得別人心頭一悅。要像恆星,永遠定格,留在人們心中,永不退色。
人羣中,多數(shù)人唏噓,羨慕那個幸運兒,還有人犯花癡,期待自己就是那個幸運兒,這個人……包括東方逸勉,心裡憧憬的想:“我深信,一直善良下去,總會更靠近幸福。”
有人心痛,當然是上官,看不透所想的注視著舞臺上、燈光閃爍下耀眼奪目的孟旋思,暗自神傷的想:“你的心是一片禁地,叢生的野草荊棘,躺滿了追求者橫陳的半腐的白骨。那是一片幽暗的禁地,刮不進塵世裡一絲喧囂的風,更何況是我污濁的目光。可今晚,你放誰進入那片禁地肆意任爲?”
有人嫉恨,非嚴思莫屬,她惆悵迷茫的想:“我又晚了一步麼……如果是我先說喜歡你,會不會把心交給我?如果相遇遲了,心動也遲了,那一夏的花,還會開嗎?”
還有一個人……一直微笑的注視旋思,這個人,就是那個所有人羨慕的幸運兒。
旋思站在燈光下奪目光彩的舞臺上,閉上眼睛,眼前看到了他的名字。一個月前的今天,同樣是一個不爲人知的情人節(jié),第一次看到他的名字,莫名的熟悉感就油然而生。
一個月後的此刻,當熟悉的文字躍入腦海,浮現(xiàn)眼簾,當曾經(jīng)的文字再次翻檢,心底那根本不敢觸摸的弦,在剎那間,彈起記憶清晰的心酸。烙在心中的印痕,在時光中被歲月塵封,卻在時間的長河中更加明澈!
“難得旋思小姐這麼癡情一片,我們玩?zhèn)€遊戲吧?”有人提議。
“什麼遊戲?”有人合唱。
“旋思小姐把她和那個人最記憶猶新的事情寫在一張卡片上,五十年後的今天,如果他們還在一起,大家就一起見證他們的愛情天長地久、海枯石爛!”
“這個好,誰有筆?卡片呢……”
“這裡這裡……”
臺下驚喜的聲音此起彼伏,不絕於耳。宜樑掩面輕笑,旋思羞的想找個地方鑽進去,看到宜樑投來的眼光:沒關(guān)係,有我陪你。
旋思不知哪裡來的膽子,接過紙筆,放下話筒,想了很久,只是輕輕的在卡片上寫下了一段話:
“未來的五十年,我沒信心一定陪你走。記住時光就是記住歲月,關(guān)於你,關(guān)於我,關(guān)於愛;我用自己的筆記下昨天的故事,在卡片下珍藏。在白髮蒼蒼的某一天,陪著你一起打開時光的大門,翻檢青春的記憶:明媚、斑斕、絢麗……”
派對在狂歡的氣氛下進行到了下半夜,中間有人嫉妒有人吃醋,有人搭訕有人憤怒,太多太多的情緒表現(xiàn)出人最本能的複雜。
時間指向兩點,人羣紛紛散去,餘下公寓的三男一女收拾殘局。
果然,狂歡容易收拾難……狂歡就是一羣人的孤單!
等到一切都已經(jīng)收拾好,天色已經(jīng)萌萌亮了。旋思露出了疲倦的樣子,宜樑卻顯得精神很好,好像黑夜對於他來說,勾不起睡意。
東方逸勉和上官也是,只是伸懶腰、打哈欠,但是眼皮去撐的老高,沒有一點要睡的意思。
回到公寓裡,旋思沒有洗臉,連那身白色的超短晚禮服都沒有脫下來就倒在牀上,沉沉的睡去。
眼角的黑眼圈精巧的很,濃密的睫毛像兩把大蒲扇,呼扇了兩下就依依不捨的閉上了。粉嫩的薄脣咋咋,小巧的舌頭舔了下脣瓣,露出半顆雪白的貝齒。
嬰兒似的蜷縮在牀上,小粉拳搭在臉頰一邊,整個人擺著最安全的姿勢,蜷成了一個肉球,露出雪白纖細的腿,完美的身材一覽無餘。
可謂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素顏的孟旋思更純真動人。
逸勉是最能幹的一個,閒不下來,收拾了一次花園還上癮了,順手打掃起公寓。
上官就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對著一張紙發(fā)呆……
古宜樑脫下黑色休閒西裝,赤腳走進浴室,打開花灑衝起涼水澡……
書房裡,桌面上鬧鐘滴答滴答,上官滿面嚴肅,俊俏的劍眉擰在了一起。手裡握著的筆上有些溼溼的。
他的手心出了汗,握著筆的手骨節(jié)泛白,纖細的手指一點點攥的更緊。目光遺留在眼前不遠的窗臺上,心裡很複雜,腦子卻一片空白。
忽然,一個身影,一張憔悴的臉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臉色蒼白眉頭緊皺,深仇大恨存於胸一樣的隱忍。
那張臉比想象中的更清晰,比現(xiàn)實中的還虛幻……上官依舊冷峻的嚴肅,看清那張
臉的時候卻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沒有低下頭,手裡的筆卻再紙張上不停的寫著畫著。他不知道想些什麼,只覺得此刻的安靜是難得的。
眼前憑空的虛幻,有一雙大大的眼睛,清澈晶瑩,有一些水澤,分不清那是什麼感情的結(jié)晶。上官努力睜大眼睛,去看那雙眼睛……眉頭更加緊了!
那雙漂亮的女人的眼眸裡,有著另外一個男人的身影:一頭火紅色的頭髮,一雙暗紅色的眼眸,同樣冷峻帥氣的臉,微挑起的眉,鬼斧神工的俊容,讓上官咬緊牙!
有時候男人比女人更脆弱,面對著這張他仰慕已久的嬌小的臉,他從來沒有說。比起她心中那個男人給她的誘惑,他的愛還算什麼……
上官狠心閉上眼睛,不去看那個女人眼裡的男人。低下頭,一滴晶瑩落在他陽剛的字體上,模糊了他的字跡清晰,也放大了他心中的名字——嚴思。
整張紙上,寫滿了這兩個字,每一筆每一畫,都滿載他隱忍的灑脫。
浴室裡,水聲嘩啦啦的響,打斷了他的癡戀。上官眉頭忽然鬆了,嘴角苦笑,也許他知道怎麼辦了……
捏起那張寫滿嚴思名字的紙張,上官猶豫片刻還是很新揉皺了它。重新拿出一張乾淨的紙張,不假思索的寫了一段話。
放下筆,上官拿著紙端詳了半天……換好衣服,在洗浴室外洗了把臉,離開了公寓。
浴室的門打開已經(jīng)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古宜樑只是在腰間繫了一條浴巾,站在鏡子前吹著他透紅的髮絲,不停的有水珠順著他的一縷頭髮滑下,落在他結(jié)實的胸肌上。
霸道中透著誘人的嫵媚,嫵媚中隱藏天生的王者氣質(zhì)。
鏡子裡反射臥室的大牀,空無一人。宜樑忽然覺得身邊空空的,少了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
“旋思去哪裡了?”
整個公寓裡,只有東方逸勉在客廳裡打掃,聽到古宜樑的問話,慢條斯理的回答:“小思思剛躺下一會兒,接到一個電話就出去了。”
古宜樑臉一黑,“是誰打來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估計是她的朋友。”逸勉手裡還忙碌著,還算高挑的身子一會上一會下,左手的抹布擦茶幾,右手的抹布擦沙發(fā),看起來忙的不亦樂乎。
關(guān)掉吹風機的電源,古宜樑揉揉柔軟蓬鬆的頭髮,擦乾身上的水珠,從掛衣鉤上拿起一件乾淨的襯衫,準備穿上。
眼睛忽然瞄到水池中一張摺疊的紙,上面隱約可見的字跡。
古宜樑穿上襯衫,展開紙,上面有力的字跡映入眼簾,宜樑嘴角微微動了動,把紙張收好,塞進襯衫的上衣口袋裡。換好衣服,推開門。
“古少,你要去哪裡?”東方逸勉聽到開門的聲音,詢問。
古宜樑蹬上鞋子,隨口說了一句:“約會!”,聲音輕鬆愉快,一隻腳踏出門以後,突然毫無防備的回頭一說:“還有,小思思不是你叫的!”
逸勉手裡的抹布停止了揮舞,細心的琢磨這句話裡的含義。宜樑看上去好像非常開心,追求他的女生是不少,可沒見他對那個女生上過心啊?!
古宜樑纔不理會,徑自走出公寓。天色還早,晨風有些凌冽,不過宜樑心裡卻暖的像火爐。步子輕鬆且大步,像是追趕誰的腳步:
‘56號酒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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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