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爲班主任會故意放過我們一馬,但是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知道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劉禿子要能仁慈到這種地步,那估計母豬都會上樹了。
在晨讀的時候,我和賽龍兩個人就被劉禿子給叫出了教室。
劉禿子毫不客氣地對我們就是一頓喝罵,他冷笑著看我,“張南,我先不跟你說昨天你們打羣架的事,就說說昨晚,昨晚去哪裡了?是不是又回家了?”
我沒有說話,微微低著頭。
“你呢,賽龍?這次怎麼連你都跟他一起了,是不是近墨者黑了啊?”
我一聽劉禿子這句話,擡頭就瞪了他一眼。
“還敢跟我瞪眼,你瞪什麼瞪,難道還不是了嗎?以往賽龍幹過什麼壞事?你看看他現在,身上又有傷,昨晚又翹了晚自習?你敢說不是你帶壞的!”劉禿子質問我道。
“老師,這和阿南無關,請您別這麼說!”賽龍擡頭說道。
“你看看,你這完全是被你帶壞了,居然都學會說謊了!”劉禿子顯然沒有想到賽龍回說這些話,他頓了一下,忽然又嘴角微微一動,像是在偷笑,說道:“這樣,賽龍,要是你承認是因爲張南帶壞了你,說出實話,我就不懲罰你。”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挺誘人的條件。
“老師,我說過了,這和阿南無關,我就是一個這樣的人!”賽龍的情緒有點激動了起來。
雖然我料到賽龍鐵定會這麼說,但我還是看了他一眼,心裡被觸動到了。
“行,行,行!我還就不信治不了你們兩個了!既然你們兄弟情深,那好,昨晚幹什麼去了?爲什麼翹晚自習,剛上高中學習任務重不知道嗎?像你們這種人,當初也不知道怎麼考進來的,現在還不好好珍惜機會……”
“老師,請你尊重我們,我們是憑著實力考進來的,這點我已經說過了!”我想起了上次被污衊是抄襲考進來的事。
“尊重?你也配談尊重,一個小混混還跟我來談尊重,有本事等你考上本科再說!還尊重!”劉禿子很不屑地笑了一聲,又說道:“反正至少還有近一年的時間你們都得歸我管,我就不信還治不了你們了!昨天晚上的事我先記著了。”劉禿子說著從身上拿出一個本子,翻了翻,繼續說道:“這裡面可都是你們的光榮事蹟,你們儘管繼續鬧,等哪一天累積的夠了,咱們也就直接說拜拜了!”
我倒是沒有想到劉禿子還有這麼一手,媽的,果然是個聰明“絕頂”的傢伙。
劉禿子沒有對我們做出太多的懲罰,只是要我們寫一封檢討書然後上交。其實這個檢討書比任何的懲罰還要狠,因爲如果我們下次再犯,那他拿出檢討書,那我們就極有可能得請家長來學校,不只是打電話那麼簡單了。
那天因爲依依的事,我的心思也沒有在這些事上面,甚至都沒有去想爲什麼劉禿子沒有提到昨天下午遲到的事?就算曆史老師沒有說,那那個內奸也沒說嗎?
因爲還得去依依那邊解釋,所以我只好繼續頂風作案,直接就翹掉了早上第四節的體育課。
趕到一中的時候,還沒有下課,不過在我翻牆進去後,下課的鈴聲就響了。我趁著學校裡剛下課的混亂,一路小跑混進了他們上體育課的人羣中,雖然引來了不少驚詫的目光,不過我並沒有做太多的理會,而是直接往依依的班級衝了過去。
昨晚我跟鄭華說的事是讓他幫我將依依留在教室,除了不能傷害依依,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行。
結果當我感到的時候我直接就哭笑不得了,鄭華居然讓自己的幾個人將前後門緊緊地拉住了。我是徹底的服氣了,這小子昨晚還跟我說他有自己的辦法,一定不會傷到依依一根毫毛地留住她。
現在看來,直接將依依強制關在屋裡,果然是不傷一根毫毛啊!
走廊上還有幾個學生在那邊看著,不過大多數人之以爲他們是在玩鬧,所以只是看了兩眼就離開了。
我飛快地跑了過去,敢停在鄭華的面前,鄭華撓了撓頭,說道:“南哥,你看,這法子很好吧,我假裝跟哥們在玩,然後一個哥們先跑進去,接著我就假裝將他困在裡邊,同時這樣就困住了嫂子。”
“南哥!”我聽到教室裡面傳出來麗紅的聲音,轉頭一看,我靠,這鄭華果然行,居然困住了十多個人,裡面還有好幾個男生,這鄭華看來還很不簡單,這樣將人困住還沒有人剛向他發飆。
不得不說,鄭華的法子其實原本是挺好的,但是我一出現,跟鄭華再這麼一打招呼,依依肯定就明白了,這又是我的鬼點子。
“好了,你們趕緊散吧,謝謝了!”我說著看了依依一眼,依依直接沒有理會我,只是轉過頭。
“等下,既然你來我這,服務什麼的我肯定是要周到的,我先給你清清場,讓你跟嫂子好說話!”鄭華說著看了旁邊一個比較高大的人一眼。
那個人打開門就衝裡面喊道:“剛纔對不住了,大家趕緊去吃飯吧!”
這一聲說的和氣,但卻彷彿是一道催命符,將裡面的人悉數都給“趕”了出來。
我一看依依也要動,連忙上前就拉住了她,說道:“依依,昨天的事你聽我給你說說。”
“說?”依依有點冷地瞥了我一眼,然後就走回了教室,說道:“行,你說我聽。”
我覺得有點不對勁,我寧願看到爆發的依依也不願看到這樣的依依,我跟著走了進去,鄭華他們幾個人不知道躲哪裡去了,麗紅也不見了,估計是全被鄭華給清走了。
依依將手中的包放在前排的一個桌子上,然後雙手抱在胸前,說道:“要說趕緊說!”
我想著調節調節氣氛,於是就盯著依依的胸脯說道:“最近好像又發育了不少呵!”
“無聊!”依依一點笑容都沒有,提起包就要走。
我一下子就擋到了她的面前,說道:“好好好,我不開玩笑了,我說我說!”
依依看了我一眼,然後就站著不動了。
“昨天賽龍他們是跟你開玩笑的,我沒什麼事。”
“嗯……”依依沒有看我地應了一聲。
“然後,蘭心她那會兒剛過去,因爲我掛了她的電話,她跟我急……”我就像一個在跟家長認錯的孩子一樣。
“嗯,還有嗎?”
我抓了抓頭,依依的語氣根本就不像是認真在聽我說,有點心煩,但我還是忍著了,說道:“我和她真的是沒有什麼,只是……”
“說完了嗎?說完我要去吃飯了。”依依說著提起包又要往教室外面走。
“不是,依依,我錯了我錯了,原諒我好不好?”我咬著牙,其實自己沒有錯,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除了說自己錯,我也沒有法子了。
“嗯,我原諒你,現在可以讓我去吃飯了嗎?”依依的語氣很冷,但是又帶著很強烈的情緒。
“靠!”我這一聽她這麼說立刻就急了,拉住她,說道:“我真的和她沒什麼,你到底還要我怎麼樣啊?”
依依先是一愣,美麗的大眼睛瞪著我,慢慢的就紅了眼眶,說道:“要你怎麼樣?什麼叫我要你怎麼樣?是你要我怎麼樣纔是!”依依一手將我的手甩開,“你知不知道我整天想你的時候都在害怕什麼,你知不知道我現在一想你就會想到那個女生?爲什麼,爲什麼當初你要改我的報名表?不改,不改的話我用得著去胡思亂想這些破事嗎!”
看著依依紅紅的眼睛,我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弱弱地說了一聲:“你要相信我的……”
“呵呵,相信你?嗯……你說你跟她沒什麼,我信了,但是昨天我看到的又是什麼?你知道嗎,我現在只要,只要一看不到你在我身旁,我就會在想你是不是跟她又在做什麼了,剋制不了的,我……”依依說到這裡的時候眼淚已經滑落。
我看的心痛,就想上前抱住她。
依依伸出雙手隔絕著我,搖了搖頭,說道:“別,你不要抱我,你一抱我我就會將這些事忘掉,忘的一乾二淨!”依依雙手一揮,呵呵笑了笑,“但是等你一走,我就會又想起來,到時候我又會不知道該怎麼辦……當你兩次從邱華的手上救下我,兩次都不惜爲我拼命,從那時候起,我就認定你會是那個一直給我安全感的人……但爲什麼老天要讓我碰見你和她在一起?你知道嗎,你給我的安全感,在昨天已經全部消失了,在我看到你和那個女生一起玩鬧的瞬間已經消失了……給予又奪走,那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依依說到這裡呵呵地笑了笑,這笑聲裡是失望和傷心,她的眼淚從眼角又滾了下去。
“對不起,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對於女生我還是懂的太少,一時之間就有點懵。
依依做了一個深呼吸,說道:“沒事,我過兩天就好,呵呵,我相信你,嗯,相信你……我相信你只會是對我一個好……我相信你的心裡只有我一人……我……”依依說著說著突然就蹲下去哭了起來,她捂著嘴,哭著說道:“可我就是過不了我自己,我就是害怕……我一發現我比想象中喜歡你後就開始更加地害怕,害怕等哪一天去一中見到你牽著另外一個女孩的手,然後,然後……”依依哽咽了。
我立刻也蹲了下去,保住了依依,說道:“不,不會的,不管怎麼樣,我的心裡就只有你,真的,我發誓,我發誓我張南這輩子只愛你,我張南只愛葉依!”我緊緊地抱著依依,從來沒有想過,依依竟然會如此地擔心我和她的戀情,也從來沒有想到過依依原來也比我想象中要喜歡我!
那一刻,心裡有感動,有歉疚。
依依沒有再說什麼,好一會兒,在我的懷裡只是哭,彷彿要將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一般,雖然我知道哪些委屈都是她的胡思亂想,但如果不是我,她也不會這般地胡思亂想了。
“相信我,我的心裡只有你一個人,從初一那年就是了,永遠不會變!”我想起了第一次見到依依的時候,那個時候就發誓,要是能追到依依,絕不會讓她哭泣,但結果……“依依,這輩子,只有你不要我,沒有我不要你!”
十六歲那年,我向依依許下了一生之中重要的一個承諾!但是,彷彿上天有意要考驗我的承諾一般,這個承諾在許下的那一天,便已經籠上了一層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