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北沙堡特有的夜晚,皎潔的月亮掛在半空之中照射著北沙堡。在凌晨過後,月亮便開始沒入北沙堡背靠的高山之後,漸漸地,一片廣闊的陰影便會把北沙堡籠罩其中。
街上原本幽暗而冷冷清清,在陰暗籠罩的時候,就更是顯得有些恐怖了。黑暗中,只有守夜的人在堡壘各處輕輕敲打著小銅鑼,發(fā)出微弱的聲響,告訴人們現(xiàn)在的時分。
嘭嘭……
“三更,風乾物燥,小心火災……”
就在守夜人剛剛經(jīng)過的徐府後,徐府的屋頂上突然閃過兩個黑影,從一處陰暗地方飛躍潛入另一處的陰暗處。他們幾次跳躍之下終於來到了徐府的主人——徐向天的房間上方。
此時徐向天的房內(nèi)的燈還沒有熄滅,神秘之人悄悄翻開屋頂?shù)拇u瓦,兩束光線從房**出,照射出的光映出了這兩人的半臉。
這兩人分別是蒙著面的佳佳和我。
和佳佳一起的幾天,他教會了我輕功,雖然並不熟練,但是在夜色當中飛躍潛伏還是勉強應付得了的,更何況另一個我——況若寒,可是有著深厚的武功底子。
我們出現(xiàn)在這裡就是爲了尋找佳佳所說的缺少的條件。
只要細想一下,就可以知道徐向天絕對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他背地裡一定有著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果我有況若寒全部記憶的話,就簡單多了,不用再多此一舉,因爲他是朝廷派來的人,一定知悉朝廷所發(fā)佈下來的命令。
更何況,這個計劃全盤就是況若寒自己制定的,每一步棋子怎麼走,他都十分清楚。如果有什麼東西產(chǎn)生了變化,他必定第一時間便有所反應。在我印象中,況若寒的突然暈倒,越發(fā)越覺得是徐向天所設下的陷阱。
這點我和佳佳商討過,但是他依然是那句“條件不足”。
黑夜之下。
“我們就這樣等待下去?”
“嗯,我是這樣想的,如果你有什麼好方法的話,我不介意聽一聽。”
“這樣等下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有所發(fā)現(xiàn)啊?”我嘆道:“早知道我就把枕頭被子都拿過來。”
出乎我們意料,很快便有動靜了。
除了徐向天外還有一個人在徐向天的房間裡,此人不是徐向天的妻子,一時間也無法判斷是誰。他們好像在聊著什麼,看來冥冥中命運有所安排,正好被我們逮到了偷聽的機會。
“主人,你交待的事情我已經(jīng)照著去做了,但是出現(xiàn)了差錯。”徐向天說道。
“不用你說,我已經(jīng)看到了。”另外的那個人不知道是誰,聽他的聲音卻是故意壓得低沉,不是他原本的聲音。
“主人,屬下最該萬死!”
只聽見噗通地一聲,聽起來是徐向天向那個人跪下了。我和佳佳頓時更加好奇那人的真實身份,竟然能讓徐向天如此懼怕。
要知道,徐向天是北沙堡的堡主,在武林之中,北沙堡便是和神山劍宗還有金刀門齊名的三大勢力之一,影響著整個大邑朝廷西北部的地區(qū),可謂西北部地區(qū)的土皇帝。
能夠讓徐向天懼怕的人,不要說是我無法想象,哪怕是在這裡呆了幾年,熟知這個世界的佳佳也是不能猜測出來的。
那個被徐向天稱作“主人”的人依然是低沉著聲音:“起來吧。”
“是。”徐向天大概是站起來了。
“我想知道詳情,具體說一下吧。”
“是。屬下按照主人的吩咐,把況若寒引了出去,並在他臨走之前偷偷地讓他服了特意配製的毒藥。”
“按我的推算,他必定會在剿滅神山劍宗時候動用自己的內(nèi)勁,讓潛伏的毒藥通過血液到達頭部並毒發(fā)。按照毒藥的威力,即便是強如況若寒的人物,即便不會毒死也會落個神經(jīng)錯亂。卻沒有想到,今天竟然看到他神智清醒地出現(xiàn)在面前。”
“他表現(xiàn)得相當正常,對此我也感到意外,多半是與他同行的那個人救了他。他的脈象如何?”那個“主人”問道。
“屬下在和他喝酒的時候偷偷地爲他把脈。他的脈象十分平穩(wěn),不像是中毒的樣子。”
偷聽的我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怪不得徐向天喝酒的時候時不時地靠過來,在我渾身摸來摸去的,我還以爲他好那一口,連忙躲避開,原來竟是在試探我的傷勢!
“不對勁,如果況若寒沒有受傷,也沒有神經(jīng)錯亂。心機如此重的一個人,又怎麼會沒有懷疑到你的頭上。照我看來,他現(xiàn)在應該暗中會有所行動。加派人手監(jiān)控北沙堡內(nèi)的官兵,還有況若寒和他朋友的住處要嚴加監(jiān)視。”
“是!屬下馬上去辦!”徐向天往門外走了幾步,去而折返又說道:“不過雖然況若寒看上去十分清醒,但是屬下卻覺得他和往常有些不一樣。甚至有些東西好像還忘記了,或許他在毒發(fā)的時候失去了記憶。”
“嗯?你是說他有些東西忘記了?是毒藥發(fā)作的結果嗎?”那個“主人”停頓了一下,思考著事情,又說道:“這點或許對我們有利。只是不知道他記得多少。”
聽到這裡,佳佳習慣性地撥動起屋上的磚瓦,這也是他思考時候的習慣,有些時候會壞了大事。我剛想提醒,卻沒有來得及,屋上的磚瓦不穩(wěn),竟然有幾塊在撥動之下掉落到了地面上!
呯!呯呯!
幾聲清脆的響聲從房內(nèi)傳出。
“誰!”徐向天大喊了一聲,朝屋頂上看去。
“我不方便出去,你去追!”那個“主人”命令道。
“是!”徐向天立馬往上一躍,雙手一掌拍到屋頂上,竟然把屋頂拍出了一個大洞!
在磚瓦飛濺的時候,徐向天落到了屋頂上。
我和佳佳大驚,連忙在半空中一個翻騰,往附近的屋頂飛躍去。
一時間,周圍的響聲大作,徐府內(nèi)的守衛(wèi)在徐向天的呼喊之下紛紛趕到。有幾個會武功的人一見我們在屋頂,一腳往地上蹬去,便輕盈地來到了屋頂上。
“何處來的賊人!竟然膽敢在我徐府中撒野!”
徐向天一個翻身,便到了我們的面前,截住了我們的去路。
我們不作聲,怕被徐向天認出我們。一會兒的功夫,徐府的守衛(wèi)已經(jīng)把我們團團圍住。
嗆!
只見佳佳立馬拔出了背上的劍,引劍便往徐向天身上刺去。徐向天把身一側,便輕易地躲過了這一劍。佳佳眉頭一皺,手中的劍在揮灑之下變成了讓人眼花繚亂的劍花,用著神山劍宗的虛實劍式,籠罩住徐向天的身體各處。
幾招過後,卻見徐向天只是一味地躲閃,並沒有出手迎擊。
這幾招原本是佳佳的拼命一擊,卻沒有想到徐向天竟然沒有出手,雖然不知道徐向天在想什麼,但這終歸是好事。他心中一喜,故意變聲調(diào)對我說道:“快快把周圍幾個下三濫的貨色搞定,我們便可逃走!”
我一聽,拔刀便往周圍的幾個守衛(wèi)衝去,按著之前佳佳教我的神山劍宗的運勁心法,在每砍出的一刀上都暗含著氣勁。
這種心法配著另一個我——況若寒多年苦練得來的深厚內(nèi)勁,正好能夠隔空殺人。
只見大刀在揮動之下果然出現(xiàn)了幾個無形的刀波,刮向了周圍的幾個人,有的人反應靈敏,勉強躲了過去,但是其他的人則沒有那麼幸運了,直接被刀波擊中倒地不起。
我驚喜而不加掩飾地說道:“好玩。”絲毫沒有想到單憑聲音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徐向天大概聽到我的話,他盯著我的背影說道:“你……”話還沒說完,便又被佳佳刺來的一劍打斷了。
“逃!”佳佳大喝一聲,又一翻身,衣服裡拿出了幾顆爆**丸。
這是一種碰擊之下能夠產(chǎn)生大量煙霧的石子。
佳佳猛地甩下,頓時幾聲爆破聲響起,半徑十幾米的範圍內(nèi)冒出了滾滾的濃煙。我和佳佳幾下翻騰,消失在了煙霧當中。
“這怎麼回事!”
“會是武林各派潛入進來劫人嗎?”
就在屋頂下的衆(zhòng)人在猜測來者的時候,北沙堡的長老們趕到了現(xiàn)場。徐向天也在這個時候回到了地面上,蒼白的臉上帶著苦笑,似乎有著某種苦衷。
“堡主!你沒事吧?”北沙堡的長老關切地問道。
“沒事。不過可惜的是,因爲之前閉關的時候險些走火入魔,現(xiàn)在還沒有緩過來,讓偷襲的人逃走了。”
“堡主沒有事就好!”其中一位長老關切地說道。
另一位長老也說道:“說得對,這次的計劃關乎朝廷的江山社稷的穩(wěn)定,是北沙堡的一個創(chuàng)舉和關乎生死的決定。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與衆(zhòng)武林爲敵,凡事終究要小心行事。”
“嗯,我知道了。”徐向天朝衆(zhòng)人看去,目光定在了某處,接著說道:“校尉大人也趕到了?雖然校尉大人武功高強,但是千萬不能看小武林中的藏龍臥虎,也要多加小心。”
此時的我和佳佳已經(jīng)趁著煙霧混入了人羣當中。
徐向天看到了我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這句提醒也不知道是否是有意爲之,在我聽來則是暗中對我的試探。
我儘量表現(xiàn)得很自然,拱手迴應道:“確實確實,況某謹記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