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墓穴,山裡人土地寬廣,沒有誰願意火葬,大都是土葬。他們的墓穴都挖得深,足有四米多寬兩米多深,盛斂死者的且是真實(shí)的棺木。
而我現(xiàn)在的位置正是一座土葬墓穴。腳下踩的是棺材蓋子,要是在以往,我特定一聲驚叫,撒丫子就跑??墒乾F(xiàn)在我沒有跑,卻拿著手機(jī)照看墓穴坑壁邊沿爬動的金針蛇。
看見密密麻麻攀爬在壁沿上的金針蛇,我沒有感到一絲畏懼,卻在奇怪它們怎麼沒有來進(jìn)攻我,而是統(tǒng)一向一個方向爬。
它們爬我也爬。只是它們爬動的頻率特別緊湊,一波接一波,不大的空間全被它們的塞滿,簌簌~錚錚,肢體摩擦的聲音,跟爬動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詭異也驚秫。
仰望上空,從黑漆漆破磚爛瓦縫隙滴落下冰冷的雨滴滴答在臉上,涼透到心底。都不知道現(xiàn)在辛麗她們在幹嘛,我徒勞的爬動幾下,不但沒有離開原地,還有要把棺蓋踩踏的可能。
滿手都是泥巴跟腥臭味,棺材埋在土裡年生久遠(yuǎn),有三分之一已經(jīng)腐朽,風(fēng)化,踩在上面要是一動不動的話,還能多踩一會。
我想爬上去,雙腿必定是要用力踩住棺蓋才能蹭動一下,結(jié)果,這麼一踩,聽見咔嚓一聲,我心裡說:別……不要……咔嚓一下,我整個人直接掉棺材裡。
特麼的,我這輩子可真是夠倒黴催的,怎麼感覺跟棺材好有緣。上次睡了一個沖喜棺材,鬧出那麼大的事來,這次特麼的踩踏一口爛棺材,又不知道要招惹什麼晦氣事。
心裡忐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往下看,想要知道棺材裡有沒有死人骷髏什麼的。話說我還真特麼的秀逗了,要是棺材裡沒有死人骷髏,那腳下踩的是什麼東東?
不但踩了什麼東西,還好像有東西在往褲腿上爬——爬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但如此,雙腿的汗毛一根根的豎起,有東西想要從汗毛孔鑽進(jìn)去,刺痛感吧!
我靠!是該死的金針蛇,這些金針蛇不比鬼影七身上的金針蛇邪惡。它們?nèi)缤惺蓪企w的螞蟻?zhàn)儺惸菢?,好像已?jīng)習(xí)慣了這種冷沁沁的溫度,所以對我完全可以肆意……
這麼一想,我頭皮一麻,雙腿本能的往上一縱,不好,咔嚓又踩踏一塊。越心急,越毛躁,不多一會,我把棺材蓋全部踩踏,就那麼傻愣愣的站在棺材裡。
死定了,我心念召喚出銀針,也只是顧此失彼,不能救急。如今燃眉之急,我只能孤注一擲,掏出打火機(jī),把身上溼透又幹了的衣服脫下來,先把泥壁上用手指鑿兩個洞,可以伸出指頭抓住那種。然後再點(diǎn)燃衣服,把身子貼在土壁上,再騰出一隻手來把點(diǎn)燃的衣服連帶打火機(jī)丟進(jìn)棺材裡。棺材裡面有成堆的金針蛇,遇火就著“騰”地一下,棺材裡燃燒起來,我藉助火苗看,棺材裡隱約看見一堆什麼東西在蠕動,沒有看見白骨。
對了,我差點(diǎn)忘記,金針蛇光顧的東西,都不可能存在。也只有死人才會留下無法鑽進(jìn)去啃噬完的骨頭,要是棺材裡的是活人,那麼就只剩下一張皮了。
那堆蠕動的東西,是密密麻麻覆蓋在枯骨上的金針蛇纔對。就在我胡思亂想中,從上面?zhèn)鱽硇聋惖暮奥暎骸袄瞎甭牭剿暮奥暎沂乔?,尼瑪,我不敢動啊,一動就得從泥壁上掉到棺材裡。
我四肢貼在泥壁上,源自腿部爬動的東西,窸窸窣窣把我當(dāng)成過度的橋樑,從脖頸,手臂源源不斷的爬上去,很快就超越了我的頭頂。
我面對泥壁是大氣不敢出,如果我沒有猜測錯誤的話。辛麗跟血腥瑪麗一定在地面搞什麼東東,纔會把如此衆(zhòng)多的金針蛇引誘上去。
雖然有個別金針蛇妄圖咬破我的血管,卻還是因爲(wèi)地面上更大的誘惑放棄了繼續(xù)咬我血管的舉措,乾脆從我身上爬上去。我這個時候倒成了它們地下通往地面的橋樑,只是這座橋樑不能有半點(diǎn)差池,少則從泥壁上摔下去跟棺材一起燃燒,最最不敢想的是,金針蛇識破我的自我屏蔽熱量,可以提供它們能源的蛇窩原材料時,定會毫不客氣的一口咬下去。
以我的能力對付一小樶金針蛇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關(guān)鍵,現(xiàn)在是那麼多的金針蛇,正絡(luò)繹不絕的在我身上爬動。它們要去地面,或許地面上正在燃燒一堆飄繞吸引它們的東西,纔會捨近求遠(yuǎn)固執(zhí)的爬上去。
終於,感覺背部的麻癢感在減少,稍稍鬆口氣的同時,悄悄瞥看了一眼手臂上。手臂上一條慢悠悠,懶拖拖的金針蛇,一扭一扭的蜿蜒爬行在我的汗毛中。因爲(wèi)有汗毛阻擋,它爬得艱難,爬動速度龜速。
特麼的它要是一條蚯蚓,老子會毫不猶疑的掐死它,可偏偏它不是蚯蚓,是一條頭髮絲那麼細(xì)的金針蛇。腳下棺材還在燃燒,我在想,或許剛纔在點(diǎn)燃棺材裡的金針蛇窩時,是把它們驚炸窩了,纔會慌不擇路的往我身上爬,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無跡可尋,就直接往地面上爬。
我在想金針蛇,突然來自頭頂一霎光亮,接著有感覺密集的雨滴紛紛揚(yáng)揚(yáng)落下。我看見了辛麗,看見了血腥瑪麗。一條用捱蓑草臨時接的繩子掉下來,我急忙拉住,一縱一跳,三幾下到了地面。
辛麗含笑看著我,當(dāng)著血腥瑪麗的面,不好意思表示出那種只有兩個人之間纔有的那種親密曖昧舉動。我看地面上有一堆還在徐徐繚繞飄動的煙霧,急忙問“這是什麼?”
“是血?!?
“什麼血?”我驚愕,忙問道:“這裡方圓幾裡都沒有人,那裡來的血?”
血腥瑪麗故作兇殘的樣子,剔牙模式道:“不好意思,剛剛捉了一個活人來吃掉,我把血給了辛麗,讓她想法幫你一把?!?
辛麗把血腥瑪麗找來的血,澆在乾枯的植物葉片上點(diǎn)燃,那些在地下的金針蛇嗅聞到燃燒中的血腥味,跟渴求的溫暖氣息,就紛紛爬了出來。
血腥瑪麗用棍子撥弄一堆惡臭的東西,對我說道:“老大,這一堆足足有上億的金針蛇,都不知道你是怎麼從它們窩裡活下來的?!?
我說別玩,趕緊把這堆東西兒用土埋掉。
辛麗跟血腥瑪麗不明白,齊聲問爲(wèi)什麼。
我說“要知道我們這可是剛剛進(jìn)溝,就遇到金針蛇附山鬼的事,要知道這條溝有多深,又會有多少金針蛇在等待我們前去送死?”
話說金針蛇跟金針蛇靈還是有區(qū)別,金針蛇始終是實(shí)體,具備各種弱點(diǎn)跟缺憾。鬼影七身上的金針蛇靈,比這些沒有進(jìn)化實(shí)體的金針蛇不知道要兇殘多少倍。
所以,辛麗既是幫我,同時也帶給我更大的危險。她點(diǎn)燃的血引誘,會引誘來滿胡家溝的金針蛇,如果是那樣的話,以我一個人的能力,斷然難從密密麻麻的爬來的金針蛇口裡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