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之中的強大生物，都是如此嗎？”水寒喃喃低語，“那隻大魚會是什麼級別的生物呢？a級？b級？”?人類所生存的世界能級實在是太低了，而眼前的一切，實在是給了他太多的震撼，宇宙之中的強大存在，總是會超越他的想象極限。而這種震撼，是僅僅看資料完全無法想象的。

“只是d級生物而已。”一個聲音響起來。

水寒猛然轉頭，看向了說話的那名少年，在水寒的注視之下，他沉聲重複了一遍：“只是d級生物。”

f級生物是靈性生物的門檻，而人類則是經過了數萬年的發展和高速進化，這才進入了e級生物的門檻，絕大多數人都徘徊在e1到e3的級別，人類之中，能夠達到d級的，就被稱爲超越者，他們的力量，已經可以說是人類力量的極限巔峰。但是他們的人數之稀少，比鳳毛麟角還要稀有。而更重要的是，即便是人類中的超越者，畢生之力怕是也只能達到d1的程度。

“d4。”迎著自家船長的疑惑目光，少年補充道。

“船長，有發現！”古帆的耳邊響起了水寒的聲音，似乎非常緊急，古帆停下了手中的試驗，命令紫菱號把白帆號拉回投放艙，然後帶著一行人直奔紫菱號的駕駛艙。

“我一直覺得這些發光帶應該是人造物，所以之前一直在嘗試去解構它，試試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紫菱號的大副也是當初蕓薹號的大副，他和水寒已經合作很久了，雖然同樣是船長系，不過他對成爲一名船長興趣不大，反而比較專注于飛船的內部協調。而紫菱號作爲一艘組成奇特的飛船，他對研究白帆號、紫菱號這種雙飛船機制的協調則更有興趣，甚至已經開始研究當艦隊擴展之後，該如何協調。他非常富有鑽研精神，幾乎每時每刻都沒有忘記對那大魚展開分析，而在當他認定那發光帶其實是一種人造物之後，就開始對發光帶進行精細的掃描。

終於，他的掃描有了結果。

“看這裡。”看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那少年頗爲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指向了眼前的投影，把其中一塊放大開來，“我在掃描過程中發現了這裡有一個異樣的信號源，這在本身並不散發出任何信號的兇暴鯨身上顯得非常異常，雖然這信號源的信號非常微弱而且頻率奇特，不過我還是破譯了它，這東西是被人植入進去的。”

“植入進去？這個大傢伙？”古峰顯然不怎麼相信，他是銅族人，而且是一個發育比普通的銅族人還快，在同齡的銅族人中也算是大個子的傢伙。銅族人一向比較迷信體型，通常來說，體型更大的銅族人，力量也更強大。所以以此類推，眼前這隻兇暴鯨的力量，應該很不得了啊。

幾個人都情不自禁地看向了投影上的巨大陰影，宇宙的邊緣，朦朧而迷幻的星光背景下，淡藍色的線條在宇宙之中自由地流動著，兇暴鯨的身軀線條如同最細緻的黑釉瓷器一般美麗，而那淡藍色的線條則是在瓷器上描繪出來的美麗線條，每一各部分都充滿了讓人驚歎的藝術感。若是古帆是真正的迷戀藝術崇拜星月的夜族人，他一定會認真地研究這些線條所代表的意義，描繪出一幅讓人心醉神馳的遐想畫卷。

但在大副的眼中，這一切美麗都不過是科技的表象罷了。

“不會有錯，而且我有足夠的證據表明，兇暴鯨身上的藍色紋路是爲了控制它的行動。”大副非常認真地回答，語氣之中有著不容置疑的自信，“我除了船長系之外，還輔修三門課程，這三門課程每一門的得分都是a，我雖然不是首席生，但是我的專業知識也不容質疑。”

即便是面對古峰，他也不會卑躬屈膝，在他的專業領域，在這艘船上，沒有人有資格質疑他。

但疑惑並不會因爲他的堅持而消失，如果是別的東西，或許古帆還沒有太多的發言資格，但是他卻知道一點，那就是想要控制一隻有靈魂的生物，並不是從**上就可以做到的。而之前紅眼球的許多做法，就已經完全證明了這點，被紅眼球強行佔據了身體，奪取了身體控制權的人會因爲靈魂的強烈排斥反應而慢慢失去靈魂，乃至完全死亡。

“這種紋路不是一種我們現有的科技。”大副道，“我目前只能確認這一點，因爲我從來沒有看到過和這種紋路相關的資料，我所有的信息，其實都來自這些紋路中的那個植入標籤。”

“繼續說。”古帆顯然對那個所謂的植入物產生了興趣。

“我本來以爲這植入物是用來追蹤這兇暴鯨的生物標籤，但是事實上卻並非如此。”大副面前的圖像再次放大，把那一個小小的標籤放大，而同時，大副也把從那標籤上讀取來的信息釋放了出來：“掠食兇暴鯨靈魂控制試驗套裝a21，守衛鯨第三版本。銅牛偉業”

“這其實是一個產品標籤……是一個叫做銅牛偉業的公司的產品說明，這裡面還有很多關於守衛鯨的數據，如果破譯了這些數據，說不定能夠找到這隻兇暴鯨的弱點，甚至控制它。”

人類早期的開拓史，其實就是一部馴化史，在人類的科技尚不足以和大自然對抗時，人類會藉助其他的生物的力量，牛羊豬馬狗雞之類的就是如此。在人類進入宇宙之後，更多利用的是各種宇宙植物，而對其他生物的馴化成果則極爲有限，因爲這些生物並不是野獸，而是和人類指揮相當甚至遠超人類的存在。譬如眼前的兇暴鯨。

而在光石研究所之後的歲月裡，人類的科技不斷進步，人類的飛船也漸漸擁有了對抗各種生物的能力，對各種生物的馴化進程也就漸漸慢了下來，最終完全擱淺，成爲了一個狹小而冷門的科技分支。

而現在展現在他們面前的，其實是一種堪稱“史前”的技術以及其技術成果。

大副猶豫了一下，又道：“船長大人，還有一件事情，我想您應該提前知道。”

如果是叫水寒的話，他一般稱呼其爲船長，而若是稱呼船長大人，那定然是在和古帆說話。

古帆還在皺眉思索，一時間竟然沒有注意到大副的話，直到古峰輕輕推了他一下，他才恍然道：“啊，什麼？”

“船長大人您似乎有什麼特別在意的事情？”大副有點猶豫，是不是要把自己直到的更細節的問題說出來。

“是的，銅牛偉業這個名字，我似乎從哪裡見到過。”古帆皺眉道，人類並非電腦，人的記憶能力總是會有各種侷限，即便是進化到了現在這個階段，也依然如此，很多訊息都被遮蓋了起來，被一些近似的信息所覆蓋。

“是的，我也有印象的感覺，似乎是很早之前就見到過。”古峰也抓了抓大腦袋，他剛纔也覺得有點在意。

“其實對人類科技發展史有著足夠了解的人都應該知道，這家公司其實是另外一個龐大機構的分支之一。”大副略略頓了一頓，道：“銅牛偉業和其他數十個大型的集團公司，其實都是光石研究所的分支機構，是光石研究所用來掌控和轉化信息所建立的觸手。而這隻守衛鯨的生產方銅牛偉業是一家致力於發展生化科技的企業，而在歷史上這家公司最大的突破就是通過生化科技和其他生物相結合，製造出依附其他生物而產生的生物兵器……這隻守衛鯨的體型和威力，怕是就能夠和人類大帝國的超級戰艦相比較了。”

“光石研究所。”聽到這個名字，其他幾個學員都下意識地喃喃重複了一遍。

不論任何人所編撰的歷史書，都無可能繞過這段歷史。在它統領了人類幾千年之後，就伴隨著一聲暴響，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裡，無影無蹤了，甚至它所在的宇宙星空，都已經被完全消失，據說整個光石研究所被撕裂的空間所吞沒，早就已經迷失在了人類無法到達的空間裡了。

它的崛起和湮滅同樣傳奇，而它的湮滅，也成了人類歷史的分割點。

而光石研究所的許多技術，是在人類萬年之後，依然需要仰望膜拜的，譬如當時發展到極限，後來漸漸被冷落的光石科技，稍有常識的人就知道，這種強大而神秘的科技是宇宙之中許多種族的主流科技，只是它太依附於一種獨特的不可再生的資源，這條路走到最後，不管終點多麼輝煌，最終等待的恐怕依然只是毀滅。

只是，這種幾十萬乃至幾百萬年之後纔有可能達到的極限，對人類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並沒有人考慮到，除了某些本身壽命要以億年記的生命。

“守衛鯨是利用掠食兇暴鯨作爲載體，以某種方式來控制它，把它作爲戰鬥平臺。目前在標籤中所提到的這條實驗體還在初級階段，標籤中提到了，想要操縱它，必須進入一間控制室……“

“控制室？”古帆皺起了眉頭，如果說在一個巨大生物的身上有一間控制室，那麼最可能是在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