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聖盃

血色顛倒，鮮紅侵染。

一分爲(wèi)二的屍首，逐漸被地上的鮮血所染紅了。

肯尼斯怔怔愣的望著這一幕，近乎無意識般，向著未婚妻的屍首走了過去。

只是腳步剛一挪動。

簌！

微涼而染血的槍尖，在夜幕之下掃過一束流暢的弧線。

最終，穩(wěn)穩(wěn)地停滯在肯尼斯的心口前的半寸距離上。

宋仁單臂握槍，筆直的亮銀長槍橫亙在兩者之間。

他斜眸瞥過來，道：“魔術(shù)師，現(xiàn)在的話，你還要繼續(xù)考慮下去？”

若不是見他在魔術(shù)方面的天賦不錯，正好可以幫忙，搞定接下來召喚聖盃的相關(guān)問題。

而且，除了舔狗屬性之外。

在爲(wèi)人方面，雖然沒有過於崇高的騎士精神，但也沒有明顯的人格缺陷。

願意合作的話，留下來倒也無妨。

只不過，此時此刻的肯尼斯，卻彷彿沒有聽到一樣。

眼底是失了神的灰敗，目光始終牢牢定格在屍首分離的未婚妻索拉身上。

脣間囁嚅了幾次，最後才終於擡起頭來，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眶裡，帶著莫名的情緒死死注視著宋仁，片刻後，開口道：“爲(wèi)什麼？”

宋仁歪了歪頭：“？”

肯尼斯似是在壓抑心內(nèi)的情緒，渾身顫慄。

對於未婚妻索拉的那一份炙熱感情，令他徹底忘記了恐懼，聲音顫抖著，逐漸提高音量，質(zhì)問道：“爲(wèi)什麼要殺死索拉！”

宋仁：“？？？”

兩連問之後，肯尼斯的情緒的情緒就徹底暴走了。

額角青筋凸起，瞪圓了眼睛，直視宋仁：

“回答我！！！”

咄！

回答他的，只有冰涼的槍尖。

輕易間，貫開的尚帶餘溫的血肉胸膛。

連同迸濺的鮮血一起，給予了肯尼斯一個獨特的迴應(yīng)。

亮銀長槍穿透胸膛，從背後的肩胛骨上，露出一點鋒芒。

一瞬間，痛失吾愛的肯尼斯逐漸僵在了原地。

低頭——

望著那把貫穿了身體的長槍。

喉嚨裡開始涌出鮮血，幾次想要開口，卻已經(jīng)虛弱的再也發(fā)不出聲了。

最終撲倒在長槍上，深深垂下的頭顱上，脣齒間有粘稠的血漿向下滑落，拉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絲。

宋仁安靜的收回長槍。

肯尼斯也應(yīng)聲跌倒在旁邊的血泊裡，和屍首分離的索拉，做了一對亡命夫妻。

宋仁擡眉，透過破碎的落地窗，望向了窗外那五彩斑斕的城市夜景，口中則是小聲嘟囔著什麼：

“回答回答，回你老母啊，真以爲(wèi)全世界就你一個魔術(shù)師。”

“果真，舔狗不得好死，都是有原因的。”

沒了你肯尼斯，難道我就找不到肯尼迪了嗎。

叼，癡線！

突然間，在大廈的西南方向上，一道驟然閃耀而過的璀璨金光，將那一片的天空都照亮了些許。

隨時轉(zhuǎn)瞬即逝，但在深夜裡還是有些耀眼。

誓約與勝利之劍？

不對啊，現(xiàn)在的話，還有別的從者嗎？

目前剩餘的從者中，除了阿爾託莉雅，以及自身陣營的蘭斯洛特以外，其餘的已經(jīng)被他清掃的一乾二淨(jìng)了。

在這種情況下，還有人可以逼得阿爾託莉雅開大嗎？

正當(dāng)他疑惑間，身旁又傳來了蘭斯洛特微微失神的呢喃聲：“吾王……”

宋仁：“……”

差點忘了，自己身邊也有一個渴望死在阿爾託莉雅之劍下的究極舔狗，

宋仁不免拍了拍蘭斯洛特的肩膀，淡聲安慰道：

“蘭斯洛特，我很清楚你和亞瑟王之間的歷史羈絆。”

“同樣也尊重你的選擇。”

蘭斯洛特聞言，頓時眼眶都有些紅了。

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後，自己所追隨到的主君，皆是有如此胸懷之人嗎！

可越是如此，他就越加感覺到一種深深的自責(zé)感。

正愧疚間，卻又聽到宋仁平靜的嗓音，還在繼續(xù)著：

“面對生前效忠過的主君，躊躇不定也是常人在所難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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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你儘管站在最高處見證即可，我這便過去，親手乾死亞瑟王！”

蘭斯洛特：“……”

這——

等等，master，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啊。

我最大的渴望是戰(zhàn)死在吾王劍下，可不是看著吾王戰(zhàn)死在別人的劍下！

那樣做的話，對我來說，簡直太殘忍了！

宋仁還要再說時，就瞥見西南方向的天空上，突然間開始烏雲(yún)密佈。

一股森冷的氣息，從積聚的雲(yún)層裡不停涌動。

這般變化不僅讓宋仁愣了下，就連蘭斯洛特都感覺到不對勁了。

這是——

聖盃？

聖盃被提前召喚出來了！

本該在最後由勝利者獨享的戰(zhàn)利品，此刻卻在還未角逐到最終結(jié)果之前，被人提前召喚了。

大概率是衛(wèi)宮切嗣那邊出現(xiàn)了一點意外。

所以……

是愛麗絲菲爾死了嗎？

愛麗絲菲爾作爲(wèi)愛因茲貝倫家族的人造人，在兼顧衛(wèi)宮切嗣妻子的身份同時，還是兼具了這一次聖盃?wèi)?zhàn)爭中的小聖盃職責(zé)。

小聖盃是負(fù)責(zé)，暫時保管已死從者的靈魂之器具，同時也是維持大聖盃與現(xiàn)實間的魔力通道的一個必備條件。

通常情況下，隨著聖盃?wèi)?zhàn)爭的加速進(jìn)行，作爲(wèi)小聖盃的容器，愛麗絲菲爾也會逐步的失去自主能力。

但在眼下，還有saber和berserker兩名從者存在。

不至於直接邁到最後一步的。

這樣直接邁過去，相當(dāng)於譭棄了作爲(wèi)容器的愛麗絲菲爾的存在人格。

可現(xiàn)在這樣，是有人將愛麗絲菲爾的人造人核心，也便是小聖盃從其體內(nèi)剖出來了。

所以……

是言峰綺禮嗎？

雖然不清楚有saber和衛(wèi)宮切嗣同時存在，且其餘從者又全都被宋仁提前送走的情況下，愛麗絲菲爾到底是怎麼被人得手的。

不過，現(xiàn)在這個狀況，他也沒心思計較那些了。

從窗口間縱身一躍，直接跳入了茫茫夜空。

……

未遠(yuǎn)川河以東

言峰教會

宋仁趕到此地後，先是擡頭仰望了一眼穹頂上方那團(tuán)漆黑、詭異的低氣壓雲(yún)層。

稍稍皺眉後，還是選擇了踏足其間。

在雙手推開言峰教會的正門一瞬，眼前的場景就驀然飛速轉(zhuǎn)換起來。

嗯？

是魔術(shù)結(jié)界？

不對……

結(jié)界的話，不會具備這種程度的真實性。

映入眼中的，是現(xiàn)代化的都市車水馬龍。

高樓廣廈拔地而起。

十字路口上，車流如織，人來人往。

四周圍的一切都是如此的井然有序。

宋仁低眉，握了握拳：“這裡是……”

耳畔中，突然傳來了一個溫柔的提醒聲：“這裡是可以實現(xiàn)一切願望的最初之地。”

宋仁轉(zhuǎn)過頭來。

不出意外的，來人是滿頭銀髮，猶如霜華的愛麗絲菲爾。

鮮紅如血的寶石色瞳孔，工整而美麗到有點失真的白皙容顏。

與其說是愛麗絲菲爾，不如說是小聖盃的意志，這樣會是更準(zhǔn)確一些。

她邁步來到宋仁的不遠(yuǎn)處，站定後，對宋仁溫柔的張開懷抱：

“歡迎來到聖——”

後面的話終究是沒能說完。

一把亮銀的長槍，輕易間釘穿了她的頭顱。

這暴戾而血腥的一幕，卻沒有引來周遭任何異樣的目光。

行人往來自如，仿若是對這血腥一幕視而不見似得。

宋仁注視著從貫穿的傷口處，逐漸滲出來的黑色粘稠物質(zhì)，小聲自語道：“果然，這裡是小聖盃的內(nèi)部空間。”

旁邊不遠(yuǎn)，又一位愛麗絲菲爾款款而來。

她的語氣仍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只是在眼底，多少還是掛上了一些些的不滿：“間桐雁夜，你剛剛的行徑，實在是有些無禮——”

宋仁也懶得同她講太多廢話。

乾脆利落的單臂抖槍，順勢一個斜挑！

鋒芒的槍尖，輕易就割開了重新出現(xiàn)的愛麗絲菲爾的喉間血肉，濺出了深黑色的粘稠物。

但很快，再度從另一個方向上又一次顯形。

愛麗絲菲爾面上再難壓抑得住，逐步開始浮現(xiàn)出一些的惡意：“間桐雁夜，你簡直——”

咄！

宋仁主動邁近，翻轉(zhuǎn)的長槍，輕而易舉間穿喉而過，也又一次打斷了她的後話。

於此等到又一次出現(xiàn)時，愛麗絲菲爾的周身衣裙逐漸開始染黑，面上更是咬牙切齒：“間——”

咄！

這次更加利落。

只一槍遞開，便是穿膛破肚。

這一刻的愛麗絲菲爾，那張無暇的臉龐，已經(jīng)徹底扭曲。

正在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之人。

這個傢伙，簡直比起衛(wèi)宮切嗣還要過分。

先前將衛(wèi)宮切嗣吸收進(jìn)來，在蠱惑他時，對方雖然識破自己的僞裝，但也只是殺了自己一次，就從聖盃的內(nèi)部空間裡脫離了。

可眼前這個就太離譜了，根本不等自己開口蠱惑，或者說，是沒有一次等自己先說完在動手的。

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經(jīng)殺了自己十幾次了……

更關(guān)鍵的是，對方還賴著不走！

明明在殺死自己一次之後，只需要一丁點的魔術(shù)迴路，就能成功脫離這裡了。

可眼前這一個，卻好似賴在這裡常住一樣。

但凡自己剛剛凝聚成形，幾乎不用等到第二秒，迎接自己的就是無比熟悉的一槍挑殺。

而且一次更比一次利落！

如此往復(fù)了十幾次後，小聖盃所化的愛麗絲菲爾，直接選擇將宋仁從聖盃內(nèi)部的虛幻之境裡，吐了出去。

於是，推開門的宋仁，眼前場景也瞬間變換，重新回到了言峰教會的正門內(nèi)部。

眼下，夜色已深

教會的牆壁上正掛著了一盞盞微弱的燭火。

四處的窗戶，還塗抹著斑斕色的神聖彩繪，明晃晃的月光僅能照進(jìn)來些許的亮光。

整個偌大的教堂，在夜裡顯得格外昏暗。

順著一排排空曠的座位一眼望過去。

在最前方的禮臺上，愛麗絲菲爾正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仿若陷入了沉睡之中。

而在她的身體上方，一道道黑光不斷縈繞的一團(tuán)金黃光澤，正在一點點的從其身體中脫離出來。

“看來，這裡面的就是小聖盃了吧。”

宋仁直接在心底溝通許願系統(tǒng)：

許願，這個東西，我能帶走它嗎？

【提示：老闆，最好不要，小聖盃的價值更多的是穩(wěn)定大聖盃與現(xiàn)世之間的魔力通道，從而成就第三魔法的一個前置條件。】

【沒有大聖盃積聚的魔力支撐，單獨的一件小聖盃價值是十分有限的。】

【何況，脫離了當(dāng)前力量體系的型月世界後，此類特殊意義的寶具，是很難發(fā)揮出它的真正意義。】

宋仁覺得有理，於是若有所思後，道：“那連同大聖盃一起呢？”

【提示：……老闆，大聖盃早已和冬木市的地脈相連，依靠數(shù)十年的時間，才能從地脈中汲滿一次足夠的魔力，再配合小聖盃纔可以成就第三魔法。】

【但沒有了此間地脈的支撐，大聖盃獨自蓄滿魔力的時間，少說也要數(shù)百年以上。】

宋仁：“呃，那，連地脈一起掘走？”

【提示：老闆，咱就那麼大點的空間，地脈是真的裝不下啊。】

【更何況，必要提醒老闆的是，所謂聖盃是型月世界的幾個主要的構(gòu)成因素之一，強(qiáng)行取走的話，有很大概率會造成世界意識的反抗。】

世界意識？

阿賴耶和蓋亞？

算了，現(xiàn)在去挑戰(zhàn)那個級別的，還是有點早了。

宋仁稍微沉默後，暫且放下了強(qiáng)取豪奪的念頭。

只是注視著那越來越璀璨的金色光輝。

心道：小聖盃要出來了嗎？

驀地，他耳廓微微動了一下，轉(zhuǎn)過頭去。

轟！

教堂的正廳牆壁轟然碎裂開。

一道黑影跌進(jìn)了殘破的磚瓦石礫之中。

滾滾灰塵掀飛而起！

隱約可見的，從牆壁裂開的洞口處，一道身影正稍稍彎下些腰，從洞口的地方穿了過來。

來人一身黑色聖堂代行者的法衣，胸前還佩戴著一個銀色的十字架。

棕色短髮，面無表情。

隨著緩緩走出灰塵範(fàn)圍，首先映入眼前的，就是其十指指縫裡，分別夾著數(shù)把鋒利黑鍵。

是言峰綺禮！

其父親言峰璃正是這一次聖盃?wèi)?zhàn)爭的監(jiān)督者，不過那廝有些監(jiān)守自盜的嫌疑，早已聯(lián)合遠(yuǎn)阪時臣搞起了小團(tuán)體。

而言峰綺禮則是聖堂教會的代行者，同時也是這一次聖盃?wèi)?zhàn)爭中的七位御主之一。

只不過，此人天生就有人格上的缺陷。

對美好的事物，泛不起任何波瀾。

卻對罪惡、醜陋之物，總是會過目難忘。

宋仁倒不意外言峰綺禮出現(xiàn)在這裡。

而是意外剛剛撞飛出去的人影。

沒看錯的話，那傢伙……

似乎是衛(wèi)宮切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