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梅莓想的,太后這波行爲(wèi)真就讓東方泰給記上了。
“哈,仙堯居然在梅莓的手裡?”
東方泰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直接笑出聲來。
他可一點都不相信!
“不過王爺可以思考一下梅莓和仙堯背後之人究竟有什麼關(guān)係,而且,如此看來,燕平關(guān)的態(tài)度應(yīng)當(dāng)是偏向仙堯那幫人的?!?
天氣熱了,耿希手中的羽扇終於不是裝逼擺件了,搖起來倒是舒適。
“若說是齊王殘部,以前我不信,現(xiàn)在我更不信了。
太后覺得那地方窮鄉(xiāng)僻壤,許給了梅莓讓她對上我,但是,我們的人先前進入仙堯一個都沒回來。
可見仙堯那裡不是個簡單地方。
興許早在不知道什麼時候,仙堯便不再是我們印象中家徒四壁的情形了?!?
東方泰冷笑,甚至他還很想問問死了的東方諧,仙堯那裡他怎麼敢不去管的!
在他眼皮子底下發(fā)展成了現(xiàn)在這樣!
“那現(xiàn)如今,朝廷已經(jīng)表態(tài),也算是過了明路認(rèn)可了郡君的存在。仙堯……我們要動手麼?”
“我若是動了仙堯,燕平關(guān)一定不會置之不理。我若是動了燕平關(guān),仙堯……能趕得過來麼?”
東方泰笑了笑,耿希的搖晃的羽扇卻停了下來。
“王爺,若是動了燕平關(guān),要麼一戰(zhàn)斃之,且不能走漏風(fēng)聲。否則,王爺你這就是站在了全天下的對立面?!?
燕平關(guān)衆(zhòng)將士在所有人的心目中那都是大成的守護神。
尤其是去年他們剛滅了韃子,哪怕現(xiàn)在他們擁兵自重,對於朝廷也是愛答不理的,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們在民間的聲望。
“本王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東方泰扯了扯嘴角,眼底隱隱透出一抹瘋狂之色,耿希看得一清二楚,對燕平關(guān)的拉攏不成始終是東方泰心裡的一根刺。
尤其是他發(fā)現(xiàn)除了他,居然已經(jīng)有人勾搭上了顧嚴(yán)他們。
甚至,燕平關(guān)還與東方蓼有來往,這讓東方泰更加生氣。
“之前晶部落的人過來,說是要我們幫他們奪回他們的礦是麼?”
東方泰忽然幽幽地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是?!?
“找他們過來,我有事情安排……”
···
“雖然我換地方了,但是就在隔壁,也就一天的路,有事一定要記得找我。”
長長的車隊前,梅莓和留在此地的姚非、屠裘等人仔細吩咐著。
“郡君去了府城坐鎮(zhèn),他日政令通達,豐寧必會對您的下達政令馬首是瞻!”
姚非率先表達了他的忠誠。
他並非謝長諳身邊真正的謀士,若是論爲(wèi)誰做事做的更多,姚非只能說梅莓來這裡幾個月的改變趕上了他前面十多年還要多。
甚至不再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擔(dān)驚受怕。
如今所做之事只讓他覺得通身舒泰,看見了未來的希望。
“嗯嗯,不過淳于先生在這裡還要麻煩你多多照顧。那些啓蒙的書,他要是有意見想要和你吵,你一定不要吵,安心讓他將課上完,等秋收放假的時候讓他去府城找我和我吵~”
梅莓笑瞇瞇地向姚非傳授拖字訣,姚非沒忍住笑出聲來。
而她身後長長的車隊裡還有幾輛馬車是梅莓即將帶走跟著她去往府城的人才。
馬車裡,周自垚鎮(zhèn)定自若地和另外幾位打了招呼,在得知另外兩位都是出生工匠的時候他倒是沒有瞧不起。
只是心中對梅莓的敬佩又多了一層。
梅莓用人確實別具一格。
“我以前被人救起的時候,聽救我的人說過他家女婿也是木匠?!?
正玩著木雕的餘朗擡眸瞅了一眼周自垚,見對方正看自己手裡的木雕小鳥,便明白了對方說的話。
“我們餘家可不是簡單的木匠~”
比起兄長餘照的沉穩(wěn),餘朗的性子有些跳脫。
先前手裡的木雕小鳥在他對著尾巴“揪”了兩下之後居然如同真的鳥類在他手掌上下?lián)潋v了兩下,連耿秋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我自然沒有將你與普通木匠相比,只是想說,有時候在遇見災(zāi)禍的時候匠人能夠發(fā)揮的本事也很大。不過平時,工匠也很了不起,造橋鋪路、修建水壩,這些都需要工匠的參與?!?
周自垚慢慢說著,餘朗被對方的話吸引住,又細細地聽了好一會。
“只不過朝堂上,哪怕是工部的官員都沒有一位是出自匠人?!?
“嗬!”
聽見周自垚說的這裡餘朗就來氣,見他這樣,周自垚笑了笑:“所以,郡君做的事情算得上是膽大妄爲(wèi)了?!?
“所以你要說什麼?”
耿秋皺眉,總覺得周自垚和他們不是一路的。
“沒什麼,只是覺得,郡君做這些,今後的路定然不平坦?!?
“不平坦有我們幫她開、幫她鋪,既然選擇和她同行,大家都想走這條路,沒理由就讓郡君受罪?!?
耿秋聽完周自垚的感慨,便也說了這麼一句話。
周自垚也是驚訝,他雖然不清楚耿秋究竟是做什麼的工匠,但是就衝著梅莓要將他帶著他自然不敢小覷。
也沒想到關(guān)鍵時刻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對於耿秋來說,梅莓就是在關(guān)鍵時刻拉了杜源一把的恩人。
對於周自垚這種說話“不好聽”的,耿秋很不高興。
意識到了自己好像真的把車裡另外兩人惹怒了的周自垚,尷尬地笑了笑,又道:“大家都是爲(wèi)郡君努力,我也是。”
重申一下立場的周自垚可算讓另外二人的臉色稍微好轉(zhuǎn)了一點。
而另外幾個馬車裡坐著的人就稍顯擁擠起來。
此次,還有些專門做實事的小吏願意跟隨梅莓離開的,也在此行隊伍之中。
其中也包括了那日推淳于良,看似柔弱,其實性子兇悍的崔鶯,她的幼弟崔明安靜乖巧地坐在崔鶯身邊,黑白分明的眸子好奇地打量著周圍。
這一車子裡,都是女子呢。
這麼一想,莫名想到以前夫子說的男女七歲不同席,如今也有九歲的崔明下意識就想低頭。
可是一想到這個說法她曾經(jīng)聽大哥說過,崔明低下的腦袋又微微僵在了那裡。
這些姐姐,她們都沒有在意這些,他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
“聽聞郡君到了府城也要選拔小吏呢?!?
有小吏是這麼問的。
“是啊,我們?nèi)チ丝梢詭氯?,以後若是有升遷的機會也是從老人開始吧?”
有些小吏就是抱著這個想法跟來的,只不過說來說去,他們還是心有忐忑:
“郡君曾經(jīng)說,這是我們當(dāng)官的第一步,可是,現(xiàn)在連個品級都沒有的我們,真的這算……當(dāng)官麼?”
“當(dāng)然是!郡君說了女子也能當(dāng)小吏,於是我們參加了,我們就當(dāng)上了??ぞf我們以後能夠升遷,還有品級,那一定也有?!?
崔鶯忽然擲地有聲地回答把周圍人嚇了一跳。
轉(zhuǎn)而,崔鶯掃了一眼周圍人說道:“若是不信郡君,我們該信誰呢?郡君都沒退縮,難道你們想退縮?”
···
梅莓不知道自己帶的人裡面的對話聊天,她坐在馬車內(nèi),又一次通過電子地圖將仙堯的府城調(diào)了出來。
看了好半天,梅莓都不知道該該說什麼好。
這仙堯府城地形和雲(yún)州府城有一拼,都在山上。
但是吧,就通過電子地圖梅莓放大道不能再放大,梅莓還是覺得這地方是真的窮、真的破。
“話說仙堯很窮的印象是不是因爲(wèi)府城的關(guān)係???”
梅莓冷不丁地詢問坐在馬車裡的音九,音九聽見梅莓的問話,歪了歪腦袋思索一下,點點頭:
“確實如此,以往官員進入仙堯,以往朝廷的官員來仙堯府城,待過兩日之後仙堯都能少幾成賦稅。”
梅莓:好傢伙!
梅莓:好傢伙,賣慘賣到這份上來了?
仙堯府城:以前我們慘,是真的慘。現(xiàn)在慘,也就給人看看(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