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青在心中默唸了三遍“子不教, 父之過”當做自己的清心咒,這纔打消了要揍飛兩人的念頭。
“其實傻逼不是這個意思。”
沐清風和狄念兩人同時看他,沈長青沒有絲毫內疚:“你們叫我一聲爸爸, 我就告訴你們傻逼是何意。”
“爸爸!”沐清風叫得無比輕鬆。
狄念:“…………”
雖然他想知道“傻逼”真正的意思, 但是他總覺得“爸爸”這個詞也不是啥好詞。
沈長青看向狄念, 他當然知道狄念心裡在想什麼, 也不提醒, 只是靜靜地看著對方。
反正吃虧的又不是自己。
白賺兩個兒子豈不美哉。
狄念手指微動兩下,那聲“爸爸”在口中醞釀著,在即將出口之際, 被一聲接著一聲的慘叫聲壓回去了,狄念幾乎在一瞬間鬆了一口氣, 隨即作出一副慌張的樣子。
“在東邊!那邊有東西!”
沈長青突然問沐清風:“你會輕功嗎?”
“唔, 你說的是那種輕功?”沐清風歪頭看他。
“飛檐走壁那種。”
“喔, 就是上牆翻屋頂呀,我會呀。這個很簡單的, 輕輕一跳就上去了,誰都會的呀。”
“那你放我下來。”
沈長青也想試試,只要有靈力,誰都能飛檐走壁,這可是沐清風說的, 暫且不說可信度吧, 至少也得試一試。
沐清風依言將他放下, 看著沈長青走到一堵牆下面。
這堵牆的高度至少是五個長青小糰子高, 沐清風看著就覺得有點好笑, 狄念則是一直皺眉望著東邊的天,那邊有泛紅的跡象, 很像朝霞,但不是。
他記得他沒有放那個東西出來吧……
難道?!
狄念瞳孔緊縮,死死地盯著那邊,眸底陰冷乍現,背叛者……這麼快就出來了麼。
“嘖,麻煩。”
不再盯著那紅天,狄念將注意力轉移到這兩個人身上,剛一轉身就看到沈長青在一堵牆下面蹦啊蹦。
狄念:“……………”
搞什麼鬼?
“哎,沐兄,小長青在做什麼呢?”狄念手肘搭在沐清風肩膀,有些吊兒郎當的。
沐清風沒有回答,但狄念清楚地看到了沐清風的表情從一臉呆愣到無比陰冷,倒不是因爲狄念手搭在他肩膀上,而是……
“你方纔叫他什麼?”
“小長青……啊。”
狄念看著沐清風背後的東西,一臉恐慌,“天,沐兄,你身後的白火是什麼?”
在狄唸的提醒下,沐清風被喚回元神,收了身後的狐火,還是一臉茫然的樣子,他偷偷湊到狄念耳邊,“我剛剛的事情不要告訴小長青喔。”
狄念食指抵著下巴,眼裡多了一絲玩味:“哦?我告訴了會怎麼樣呢?”
沐清風保持著⊙ω⊙的表情,說出的話卻令人毛骨悚然:“大概,會殺了你。”
不過方纔雖然止住了本體現身,但本質上還是違背了天道,該懲罰的還是會有的。
就比如現在,雲層之上一道細雷劈到了沐清風身上,當然連同離得很近的狄念也被劈到了。
“你看,還會被雷劈。”
頂著一頭雞窩的黑臉狄念:“…………”
他轉頭,看著完好無損的沐清風,正一臉興奮地看著還在那邊蹦躂的沈長青。
“別費力了”,狄念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口嘲諷,“有的生下來就有靈力的人得學武好幾年才能飛檐走壁,就你這個小矮糰子,還沒斷奶呢吧就想著飛檐走壁了。”
沈長青聽到了狄唸的話,但是他懶得理那個憨批,不過在這蹦躂了好久也浪費了不少靈力和體力,而且他現在也有些累了,揉了揉眼睛對著牆打了個哈欠之後瞪向狄念。
然後狄念就被人踩到腳底下了,臉上還順勢多了兩個巴掌印。
原因是因爲沈長青轉過頭的時候,沐清風看到他眼眶有些泛紅,噙著淚水惡狠狠地瞪向狄念,有些委屈巴巴又不能展現軟弱,只能奶兇奶兇的。
沈長青:“…………”
雖然他不知道沐清風發什麼瘋,但是他現在只想說打得好。於是肯定地對沐清風點了點頭。
得到鼓勵的沐清風更加肆意妄爲,直接一屁股坐在了狄念身上。
狄念:“…………”
沈長青:“…………”
他不是這個意思。
“噗。”
沈長青偏過頭,手握著拳頭抵著嘴,他現在好想笑,可是有失身份。
一道又一道淒厲的慘叫聲穿到沈長青耳朵裡,他拉了拉沐清風,對方瞬間心領神會,抱著他就往那個方向跑。
……
很奇怪,這裡根本就沒有半點人影,更奇怪的是剛纔竄絕人寰的叫聲也隨著他們的到來消失了。
狄唸到達這裡的時候,沈長青特地觀察了一下,只見狄念蹙眉盯著地上的水跡,似乎有所顧忌,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一陣“咔嚓咔嚓”的聲音將他們的注意力吸引,前面一人高的草叢被人從裡面撥開,只見一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大漢推著板車步履闌珊地走著。
看見前面有人攔著也不問,繞過他們直接走。
板車上裹著大大小小四個草蓆,不難看出是什麼,靠著猜測都能知道是屍體。
沐清風指著板車:“你爲什麼要把這個人弄出四個部分呀?”
沐清風的話讓三個人同時擡頭看向他,大漢愣怔了一下,他特意將草蓆弄成兩個大的兩個小的,剛好能僞裝成兩個大人兩個小孩。
如今面前這個小娃娃碰都沒碰一下,就知道板車上躺的是一個人。
沈長青內心想的是一個人被分屍,還要掩飾?可別告訴他殺人兇手殺完人後,良心發現想要安葬他們,除非還有不爲人知的秘密。
狄念則是把手伸進了自己的包裡,夾著一張符籙,死死地盯著大漢的背影。
這個人他可沒見過。
如果這個大漢作出什麼奇怪的舉動,那他絕對一張符籙就要了他的命!
大漢發現沈長青三人跟著自己,只是停頓了一下,並未攔著,只不過從始至終沒有說出一句話,一個字,連看他們都只帶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