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之後，陳靖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然後就關上了自己的房門，他決定把芥子囊裡的東西全倒出來看看。

結果，珍珠全被他倒在自己的牀上，那堆積起來，真的像座小山。

而金元寶，他一個個的數，在地上擺成一列列。最終是數到了三千三百三十三個。

“每一個金錠，都有三斤重，這就算是熔成普通金條，也是天文數字了啊。”

芥子囊裡除了這兩樣東西和那個銅箱子之外，也就真的別無他物了。

“如此看來，這最珍貴的，應該就是那【通幽術】的墨玉傳承了。可這東西，當初那條大黑鮎爲什麼沒自己用？而是留到了現在？”

陳靖好奇地問小環。

小環盤著身子，趴在他枕頭上，吐著信子說道：“因爲這是你們人類的東西啊，其他生靈可能無法使用吧，比起那個，如果是我的話，會更喜歡這些金光閃閃的東西一些。水洞龍王，應該也是如此吧。”

“喜歡金光閃閃的東西？”

“是啊，水族的天性啊，你難道沒聽過龍就很喜歡金閃閃的東西嗎？”

“這倒是聽過，但我以爲這只是別人亂說的，原來這是真的麼？”

“嗯，是的。”

“那條大黑鮎所藏的寶物，就只有這些嗎？”

“嗯，就這個，它藏的很隱秘的，其他被奴役者還都不知道呢。”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爲接觸得多呀，我父母那一代，就是被它奴役到死的，而我從小也一直生活在它的控制之下。所以我就曾有機會見過它鬼鬼祟祟地往泥沙裡藏東西，它可能覺得我年幼，也就沒在意。但我可是一直都記著呢。”

“原來如此，那這次，水巖洞裡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具體我也不太瞭解，但據一個認識的生靈說，水洞龍王這次走蛟失敗之後，性情大變，非常殘暴。對那些被奴役的生靈，要求更加苛刻了。

所以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那些被奴役的生靈裡，也就出現了一個帶頭反抗的。

水洞龍王很生氣，當時直接就殺死了那個生靈，還吞了它。

其他的生靈見了之後，不僅兔死狐悲也對生活感到了無比絕望。

之後也不知道誰帶了頭，也就乾脆聯手反抗了起來。

其實戰鬥就是從今天早上開始的，它們打起來之後，水巖洞就漲水了。

而原本生活在水巖洞裡的其他生靈，也都因爲它們的戰鬥給嚇得跑了出來。

那些參與戰鬥的生靈打到最後，死了一大半，水洞龍王也在戰鬥中被同歸於盡了。”

陳靖聽了之後，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水洞村出現了那麼多魚。”

同時，他也略感唏噓。

其實水洞龍王的下場，在歷史當中也有不少相同例子。

因爲它的位置，就跟當皇帝一樣，皇帝奴役百姓並無不可，但起碼要給百姓一個盼頭和希望。

如果一點兒盼頭和希望都沒了，眼中只有絕望的百姓，就只能拿起武器反抗，推翻你的政權了。

“那現在水巖洞豈不是就無主了？”

“沒有啊，水洞龍王死了之後，會有新的強者繼位的啊。但那位強者也受傷不輕，也因此，我今天才能偷偷地進去把箱子挖了出來。”

“它受傷不輕？那這麼說來，小環你也可以去競爭一下水洞龍王的位置啊？！”陳靖說。

“我……打不過它，現在那位強者，是個有400多年道行的草龜。我和它還差得遠呢。”小環說。

“400多年的草龜？我的天，那本體豈不是一隻非常大的烏龜？”

“是的。”

“那其他被奴役的生靈，現在都跑了嗎？”

“沒跑。”

“爲什麼呢？”

“因爲沒地方跑啊，像我這樣，如果阿靖哥你不收留我的話，那我也沒地方可以去啊。去了其他地方，也只會被其他的強者奴役，與其這樣還不如留在水巖洞，起碼也熟悉了。”

“……”聽著這話，陳靖感覺還真是無奈啊。

不過，這要是類比人間，又何嘗不是一種階級現象呢？

被奴役，只能說明你能力不夠。

你可以奮發向上，可以熬著等上位，也可以指望下一代翻身。

像小環這樣受不了壓迫，逃離原本生活圈的，其實在它們的圈子裡，也可以看成是一種弱者行爲。

不過嘛，陳靖倒是不介意，畢竟女孩子嘛，可以體諒。

之後，他又將這些珍珠和金元寶都給收了起來。

“對了，既然那些參與戰鬥的生靈死了一大半，爲什麼它們的屍體沒見到飄出來？”陳靖又問。

“因爲它們有功啊，所以都被安葬了。”

“你們也懂安葬嗎？”

“如果是普通生靈，自然不用，但成了靈的生靈，都很講究儀式的。死後被安葬，可以避免屍體被後代吞食。”

“這倒是挺有意思。”陳靖微微點頭，“說起來，那個張立人之前出高價買了水洞龍王的屍體，也不知道想用來幹嘛？若是其他人買了，不用想也知道是用來做菜的，但他買去，我肯定他不是單純用來做菜的。”

“可能是想找內珠吧。”

“內珠？是什麼東西？”

“我們跟你們人類身體構造不一樣啊，我們沒有丹田，如果修煉的話，所有的精氣只能集於一團，久而久之，沉澱下來就會成爲一個珠子。這個珠子既是所有精氣的儲存器，也是我們最厲害的武器。如果以後能夠走蛟成功，那麼內珠還有機會能變成內丹。”

“哦，這麼說來，張立人可能是爲了內珠纔出高價購買的。只是，這內珠，對我們人類有什麼好處麼？”

“因爲它是戰死的啊，跟其他生靈同歸於盡，內珠怕是早就碎了，不然，它也不會死了。”小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