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光照射到自己的瞬間,顏駿澤立刻扭頭看向身後。
雙手抱著的屍婆腦袋,這個時候被他將腦袋環(huán)抱在左側(cè),便於往後方觀看。
而屍婆同樣也面帶微笑,跟著他看向身後。
一秒、兩秒、三秒……十多秒過去了,顏駿澤一動不動,目光死死的盯著自己的影子。
沒有任何異常。
此刻沐浴在月光下,影子清晰的出現(xiàn)在身後,卻出乎意料的沒有一點異常變化。
方凝的鬼魂並沒有出現(xiàn)。
顏駿澤轉(zhuǎn)過身,繼續(xù)抱著屍婆的腦袋就在門口來回走動。一分鐘後,同樣沒有見到自己影子有任何異常。
“不好意思了,屍婆?!鳖侐E澤開口,對屍婆解釋道:“一個女人纏上了我,好像進入我的影子裡。只要在月光下我的影子出現(xiàn),她就會要我每個下一秒都陪在她身旁?!?
頓了頓,見屍婆只是微笑,沒有反應,又道:“所以我想把你請出來,看看能不能幹掉,或是說服她離開我的影子。”
聳了聳肩:“但現(xiàn)在看這樣子,你在這裡的話,這女人根本就不敢出來了。也就是,她根本不敢露面見你。”
抱在雙手間的屍婆腦袋忽然動了動,在顏駿澤看來,她好像點了點頭,證實了自己的想法。
“那我現(xiàn)在就送您回去?!?
顏駿澤轉(zhuǎn)身走向通往地下車庫的小門,不多時回到東南角的房間門口後,他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那剛纔連著屍婆腦袋的血色絲線仍然在地上。
在他靠近後,那血絲粘連上來,和屍婆的腦袋再次連接在一起,腦袋脫離了他的雙手,懸浮到裡屋的門口處。
回過頭,對顏駿澤笑著點了點頭,屍婆的腦袋隨即隱沒在屋內(nèi)。
顏駿澤伸手揮了揮,算是打了聲招呼,這才轉(zhuǎn)身離去。
回到臺階上,把放在門後的大傘取出來,來到門口。
顏駿澤低頭看了看腳下,然後把大傘撐開,準備好,隨即一隻腳賣出地下車庫的門外,月光灑下,正好照到了這隻腳,投出一隻腳的影子。
只是數(shù)秒鐘後,就見腳的影子開始扭曲,一隻黑色的手臂黑影從影子中剝離出,反手就要抓來。
顏駿澤立刻將撐好的大傘遮住了自己,異象瞬間消失。
他嘆了口氣站了出去,整個人被大傘完全遮擋,沒有被一絲月光照到,搖搖頭,自言自語:“我的影子,現(xiàn)在也成了你最好的藏匿之所?!?
屍婆如果出現(xiàn),方凝就會選擇消失,而屍婆不在這裡後,方凝的出現(xiàn)根本沒有絲毫延遲,甚至比顏駿澤想象中還要快。
“應該還有其他辦法收拾掉她?!鳖侐E澤打著傘回家。
同一時刻。
那地下車庫的東南角房間中。
屍婆懸浮在半空中的腦袋,在血絲的牽引下,慢慢悠悠回到了裡面的一間屋。
那漆黑的屋裡,疊加的箱子後,潮溼的地面上,屍婆的無頭屍體躺在那兒,懸浮的頭顱緩緩靠近過去。
不過這屍體內(nèi)卻忽然一陣涌動,兩隻屍嬰爭先恐後的從那臃腫的無頭屍體的頸部鑽出。
發(fā)出一連串讓人頭皮發(fā)麻的響聲。
屍嬰在爬出來後,嘴角上全部是黑色液體。隨即其中一隻屍嬰抓住剛剛丟在地上的蠟燭,分了一些給另一隻屍嬰,兩者一邊咀嚼著,一邊縮到了房間的角落裡。
屍婆的腦袋在血絲的牽引下,和屍身的頸部重新接合到一起。
很快屍身動了動,彷彿復原了一般,面帶微笑的屍婆站了起來。
……
第二天,顏駿澤還在睡懶覺時,鮑雲(yún)靜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她無法再等待了,急需顏駿澤趕過去幫她處理家裡的怪事。
和父母說了一聲,言明晚上可能都不回來,藉口自然又把周大力這個專業(yè)背鍋俠扯了出來。
到了下午時,顏駿澤揹著自己的揹包,拿著傘出了門。
雖然不知道晚上是否有月亮,但有防備總比什麼也沒有要強。
不過顏駿澤並沒有立刻去鮑雲(yún)靜家,而是先去了一趟“週二?!苯鸬?,找到顧白,把前幾天給他重新回爐打造的棒槌取了回來。
因爲融入了一些工藝進去,所以這一次耗費的時間長了些。
這次的棒槌被顧白重新凝鍊了多種金屬和非金屬在內(nèi),按照配比打造成合金棒槌,比起上一次要結(jié)實了很多很多。
而且按照顏駿澤的意思,黑靈珠子並沒有融煉在其中,而是以鑲嵌的形式,外面用一種含有鈀元素的非透明金屬玻璃包裹,將黑靈珠鑲嵌在棒槌手柄靠上方一點的位置。
這含有鈀元素的金屬玻璃,按照顧白的說法極其堅硬,比起合金也不遑多讓,這還是他通過熟悉的渠道弄來的一點,原材料並不多。
要不是上次顏駿澤替他解決了家裡的麻煩,這個欠了別人人情的忙,顧白肯定不會幫的。
顏駿澤把棒槌拿在手裡揮舞了幾下,感覺雖然比起以前要沉了一些,但卻要趁手好多,而且鑲嵌了黑靈珠的地方,那鼓起的金屬玻璃看上去很美觀,給整根棒槌加了不少分。
不過雖然現(xiàn)在改進了,但顏駿澤相信,這棒槌揍鬼的效果依然不會大過原來多少,頂多是在揍鬼之後,不再那麼容易被損壞了。
而要用它來和半塑靈以上的靈異對槓,依舊死路一條。
現(xiàn)在顏駿澤給這根棒槌的定義是,平時可以作爲揍遊靈的工具,前提是那遊靈的形態(tài)不詭異的話。
而危急之下,棒槌也可以用來防身,在面對兇惡靈異攻擊時,至少也可以抵擋一二,而不是單純靠回檔或者惡靈固鎖來解決問題。
給顧白道了聲謝,又坐下聊了幾句。
然後顏駿澤給鮑雲(yún)靜打了個電話,問清楚地址後,從金店裡出來直奔鮑雲(yún)靜家。
鮑雲(yún)靜的丈夫閆河是順天市一家大型企業(yè)的財務總監(jiān),平時忙於工作,一個月至少有十天不在家。
而她家所在的小區(qū)在順天市也很有名,是出了名的“豪宅”級別的小區(qū),名叫豪庭門院。據(jù)說在其他地方小區(qū)每平米賣一萬的時候,豪庭門院就已經(jīng)賣到三萬起步。
顏駿澤到來後,在小區(qū)門口登了記,然後才得以通行。
他注意到這大門口至少同時有三個年輕保安值班,鮑雲(yún)靜家能夠住上這裡,在順天市應該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如果發(fā)現(xiàn)有靈異後,報給靈異事件組,要插個隊應該是輕輕鬆鬆的事。
但當時他也沒去問,不知道鮑雲(yún)靜報沒報靈異事件組。
又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上報的打算。
進了豪庭門院後,這裡被劃爲兩個院落,一個是別墅區(qū),另一個是花園洋房區(qū)。
按照鮑雲(yún)靜發(fā)給自己的信息顯示,她們家住在花園洋房B棟6號二單元的3-1號。
給鮑雲(yún)靜打了個電話,顏駿澤很快找到了地址,上到三樓,鮑雲(yún)靜已經(jīng)打開了門,站在門口候著他。
顏駿澤剛剛來到門前,就感覺鮑雲(yún)靜的身後,來自屋裡一股陰寒之氣撲面而來,給人的感覺,彷彿那是另一個世界。
“你這屋裡……比外面涼快多了。”顏駿澤一邊進門換鞋,一邊半開玩笑的道。
鮑雲(yún)靜笑道:“可能是屋子的設(shè)計吧,到了冬天屋裡也會變得很暖和?!?
換好了拖鞋一擡頭,顏駿澤就見一個滿頭白髮的老頭子,站在通往臥室的過道口,只露出半個身子,另外半個身子隱藏在過道里,就這樣一動不動、只透過一隻眼睛看著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