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謝穎擺出了一副崇拜的樣子，但這話無疑是諷刺加質問。

謝宇很驚訝，不僅僅是驚訝她爲什麼會知道，更驚訝謝穎會用這種態度跟他說話。

“小穎你……”謝宇雙手顫抖這抓住謝穎的肩膀，“你……你記起來了？！”

如果不是她記起來了……如果不是，那謝穎就不會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也不會說出去強闖地獄裡救出謝穎的事！

馬大哈站在陽臺上張大嘴巴不明白怎麼回事，楊清玉、韓水兒等面色墨蘭不驚，刑天靜靜地坐著，明明看不見卻把頭轉向謝宇和謝穎的位置，刑瑩圍著小熊維尼的圍裙側身往外看，手裡還拿著鏟子和鐵鍋，鍋裡的菜還冒著熱氣……

“什麼啊，是你自己說的好不好。”謝穎拿出錄音筆，摁下播放鍵。

“你不要太過分了！”只聽見一聲陰沉的怒吼，“十年前你們謝家擅闖地獄強行帶走謝穎，十年後你們居然還敢來我地獄撒野！”

“什麼記不記得起來啊，我要是記得起來我還用問你我以前什麼等級啊？哥哥，闖入地獄強行帶走我是怎麼回事？”謝穎皺著眉問道，就像是一個媽媽在兒子書包裡找到一個新的玩具手槍，拉著兒子質問：“這從哪裡來的？你是不是又拿人家的東西了？”

謝宇鬆了一口氣，但心裡卻又有一點小小的失落。如果謝穎真的記起以前的事情那該多好……謝穎剛失憶的那幾個星期他每天早上起來都會覺得有個小女孩會準時站在他的房門，看到自己起的比她晚，輕蔑地笑笑，似問非問：“你想用你這個靈魂掌控這個世界？憑你這個連晚上都要用在睡覺的人？”

但是總是錯覺。他來到謝穎的房間，發現她睡得比以前晚了很久很久，就像過了幾個世紀，然後她睜開清晨第一眼，卻是撒嬌地伸出手來：“哥哥，我要抱抱。”

這不是他的妹妹……有很多次他都這樣想。

但她身上有她的影子，又讓他不能離開她，不能拒絕她。

“哥哥？”謝宇從回憶中醒來，他低下頭，發現謝穎正睜著那水靈靈的雙眼看他，他突然覺得好陌生啊……伸出手想要推開她，才猛然想起來她就是自己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妹妹。

“小穎之所以會變成這樣，不是清玉的錯，不是藍以軒的錯，也不僅僅是魯道夫和維約特的錯，你也有一部分責任，因爲你當時在她身邊沒有抓緊她的手，讓她離我們遠去了，現在她回來了，雖然變了個樣子。但是她就是你的妹妹，這是無法改變的，你要補償對她的過錯，知道嗎，小宇？”當時滿身是血的父親對滿身是血的他打預防針。

是的，這是他妹妹。

刑瑩和刑天沒說話，繼續幹著各自的事，楊清玉繼續看書，馬大哈繼續吹風，韓水兒繼續站著。

謝宇突然抱住了謝穎，把頭埋在她的頭髮裡。謝穎呆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要推開。

“對不起小穎，我不能告訴你。因爲一旦你想起來就意味著你的靈力要回到以前那個時候，如果真的是那樣……他一定會再回來的……這一次我不會再鬆開你的手了，對不起……媽媽。”最後兩個字他說得格外地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