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正義與非正義

當你的立場足夠正確的時候你就會發現，站在辯論場上，你就是無敵的。

除非拋開事實不談。

只要你承認百姓的命也是命，白鬍子和幾萬海賊的命抵不過全世界那幾百萬被海賊霍霍的百姓的命，那麼白鬍子的死就是正義的！

馬爾科會無視百姓的生命嗎？

不可能的，因爲他在當一番隊隊長的同時，還是一名船醫。

而當醫生的，除非是霍古巴克（莫利亞麾下殭屍醫生）那種，不然都會有一種對生命的崇敬！

更何況，一個能當上一番隊隊長的人，光有實力可不行，人格魅力上也要能夠服人，白鬍子本不是一個殘暴的人，他麾下的一番隊隊長，就不可能是惡人了。

艾斯同樣也是如此，被卡普教出來的人，可能路子會走歪，但最基本的三觀還是沒問題的。

所以，孫景雲的說辭，兩人無法反駁。

無法反駁的結果就是，本來已經哀莫大於心死了，現在又有人來說你們的失敗是活該？

兩人心中的冷漠，瞬間就化作了憤怒！

“所以，你是來嘲笑我們的麼！”馬爾科吼道。

你都把正義和非正義分開了，我當然不能反駁了。

“那都是他們沒有加入白鬍子海賊團之前做的，加入白鬍子海賊團後，我們已經開始控制他們的行爲了，實在是屢教不改的，我們也不會客氣，直接就處理了，你們可以去新世界看看，調查一下，白鬍子海賊團麾下到底有多少作惡多端的！”馬爾科不服氣的說道。

不容易！

“你們是正義的，你們想報仇，我也是正義的，我也想對抗非正義，所以我們是有天然的合作基礎的。但無論是對抗也好，或者報仇也好，我們都要先得搞清楚，誰是正義的，誰是非正義的，誰是我們的朋友，誰是我們的敵人。”

“但是世界政府維護的統治，不就是維護的這些貴族嗎？而我們這種海賊又是破壞了誰的統治？不就是這些貴族的嗎？”艾斯至今都無法忘記當年在垃圾山中的生活，無法忘記高牆內那些貴族高高在上，生活驕奢淫逸的樣子！

“所以，你們認爲你們的敵人是海軍！”孫景雲貌似是在疑問，但用的卻是陳述語氣。

也沒有啊！

“反觀我們白鬍子海賊團的領土上，我們免去了大部分國家向下徵收的各種稅務，那些百姓只需要給我們交稅就行了，很多廣受海賊騷擾的地方因爲插了我們的旗子，百姓們也不再受海賊的侵擾！”

馬爾科搖頭：“我今天才認識你，對你又不瞭解，我哪裡知道你是朋友還是敵人？”

“誒？”馬爾科震驚，他竟然點頭了！

再扭頭看向艾斯，艾斯繼續問道：“那天龍人用人做奴隸，隨意槍殺路人，看到有人擋了自己的路就下令炮擊，這種行爲，豈不也是非正義！”

“這”馬爾科扭頭看了看艾斯，又看了看孫景雲，他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

“嗯？”馬爾科更驚了，等等，你到底是哪邊的？

馬爾科晃動著鎖鏈，咣咣咣的敲著桌子：“你什麼意思，殺了我們那麼多兄弟，還殺了我們老爹，現在還要我們加入海軍？”

赤犬可沒殺他們的親人，只是殺了個高人氣角色，就被罵成這樣了。

“那我呢，是敵人嗎？”孫景雲再問。

“你要是真去殺了戰國，你信不信，高興的絕對不是你，而是那些非正義？”

額..

我倆文盲你問我？

馬爾科無語的看著孫景雲，正要說些什麼，旁邊的艾斯卻先開口了：“哥亞王國的貴族，算不算敵人？”

孫景雲點頭:“爲什麼不能？”

孫景雲笑笑，道：“很簡單，這是一個阻礙在我們這些正義之間的東西，它是海軍內部的非正義，也是海賊中的非正義，你連你的仇人是誰都找不到，還說要報仇，也是可笑！

“要說正義，我們白鬍子海賊團纔是正義！”

所以，你當這一個海軍的面問他保護的目標是不是非正義的？

然後他就一臉驚愕的看著孫景雲點了點頭：“爲富不仁，橫徵暴斂，這當然是非正義！”

“嗯？”馬爾科更震驚了，天龍人你都敢挑刺？

他雖然是個海賊，但八百年的思想統治不是鬧著玩的，他也是把天龍人當成神的後代的，也就是天龍人被路飛揍了之後，他的思想才轉變了一點點，但也只是一點點。

“這”馬爾科猶豫了一下，有心說是，但他知道，其實不是

“雖然我不認可赤犬的一些做法，但很多時候，我還是很佩服他的，不是什麼人都能堅定的和罪惡作鬥爭的！”馬爾科猶豫了一下，面對殺死自己老爹的罪魁禍首，他仍然給出了公正的評價。

“不然你報仇報到了朋友身上，卻把敵人當成了朋友，那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那”馬爾科快被繞暈了：“我都說了，我們之間的仇恨.”

“這”馬爾科若有所思，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那，我們的朋友是誰，敵人又是誰呢？”

孫景雲搖頭：“我爲什麼要給他洗白，我才加入海軍不到兩個月而已，對海軍還沒有那麼深的感情呢！”

“那你到底是來幹嘛的！”馬爾科問道。

沒想到艾斯.

“艾斯你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麼？”他忽然發現，自己其實一點都不瞭解這個兄弟。

“可你總不能否認不是整個白鬍子海賊團都像你們這樣.”孫景雲說道：“燒殺掠奪無惡不作的海賊，你們那裡有的吧！”

“其實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要是一一列舉出來的話，恐怕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孫景雲道：“但在此之餘，你也不能否認，海軍打擊海賊的行爲，確實保護了很多百姓不是麼！所以就跟你們白鬍子海賊團認爲自己是正義的，但也有廣大海賊是非正義的一般，你認爲我們海軍的正義是非正義，但我們的很多行爲，又確確實實是正義的！！”

“咦？”孫景雲愣了下：“你難道不應該說海軍是正義的，海賊是邪惡的嗎？”

“嗯？”馬爾科一愣，等等，你這話有點不對勁啊，你難道不是應該反駁我的嗎？

“屠魔令不僅對奧哈拉使用過，在對付草帽小子海賊團時，屠魔令還曾經對司法島使用過，當時司法島上的數萬居民都遭受了傷害，而海軍對此並無任何賠償，也無任何救援行爲！”

孫景雲趕忙擺手，搖頭道：“我哪有這種惡趣味？事實上，我是來邀請你們的！”、

那去追責下命令的元帥戰國？

“邀請我們？”馬爾科呵呵：“你一個海軍，也要出海當海賊是麼？”

孫景雲點頭：“要這麼說的話，海軍標榜自己是正義的，你也說你們是正義的，既然都是正義，爲什麼我們不能做朋友，不能成爲一個團體，反而互相對抗呢？”

但饒是如此，依然觸怒了兩人。

馬爾科不是個笨蛋，他是一個海賊團的一番隊隊長。

“嗯？”馬爾科愣了：“艾斯你在說什麼啊，哥亞王國遠在東海，他們怎麼會是我們的仇人？”

“他們擡高物價，欺壓百姓，用各種手段壓榨大家手中的錢財，擄掠他們的妻子兒女，甚至爲了所謂的面子，竟然一把火燒掉了.”

他們就像一把殺人的刀，去追責一把刀肯定是不合適的。

但等這些讀者長大後，思想成熟了，才發現赤犬的做法是正確的，他纔是軍人典範，反倒是當年魅力值高的黃猿青雉，後來的風評一直在下跌。

孫景雲點了點頭。

“呵呵！”馬爾科冷笑道：“也只有你們海軍才這麼認爲，誰說海軍就是正義了，你們在奧哈拉做的事情是正義的？還是給天龍人當保鏢是正義的？”

而和這樣有智慧的人談話，顯然是非常輕鬆的。

孫景雲搖頭：“其實還不止這些，原太陽海賊團成員成員惡龍在太陽海賊團解散後，自己成立了一個惡龍海賊團，他們在東海統治了十幾個村子，按人頭收稅，爲他們的行爲提供保護的，是海軍第16支部上校老鼠！”

孫景雲沉默了一下，然後扭頭問艾斯：“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那倒不是，我說的邀請，不是請你們上船，而是想請幾門加入海軍！”孫景雲誠懇的說道，爲了防止兩人產生惡感，他都不敢在話語中有稍微高高在上的意思。

“這”馬爾科想了想，好像還真是這樣！

可是，這樣的人，可都是海軍的保護目標！

孫景雲點頭：“那爲什麼海軍和海賊就是天然對抗的呢？”

“看來你已經意識到了！這個道理想來也不麻煩，畢竟既然大家都是正義，那正義又怎麼會自相殘殺呢！”

“那不然呢！”馬爾科心中開始疑惑了，海軍的參謀就這水平？有沒有點腦子？

但一想到白鬍子海賊團又是輸在這樣的人手中，他頓時就更生氣了。

“額”馬爾科理所當然是說道：“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海軍是爲維護世界政府統治而存在的，而我們海賊，可是對世界政府的統治造成了破壞！”

“我不是說了麼，我是來邀請你們加入的！”孫景雲道：“既然你認爲你是正義的，我認爲我也是正義的，我們完全可以成爲夥伴，不是嗎？”

孫景雲長舒了一口氣，終於可以進入正題了啊。

但他可是親手殺掉了白鬍子，馬爾科卻能在滿腔的仇恨中清醒的意識到這一點，真的很不容易。

“你！”馬爾科直接就要罵人，但他的話再次被打斷：“馬爾科，你好歹也是白鬍子船上的智囊角色，不要讓我看不起你，平心靜氣，咱們動動腦子思考一下行麼，不要動不動就跟我吵吵，這對我們的交談有什麼益處嗎？或者說，就算你想弄死我，想弄死海軍，那也得表面逢迎才更好逃走吧！”

但元帥戰國和白鬍子有什麼私仇嗎？和艾斯有什麼私仇嗎？

以白鬍子海賊團當時的實力和勢力，說是一個國家都不爲過，而馬爾科這樣的人，顯然就是丞相了，還是那種國王不怎麼管事，要縱覽人事，財政等各種事務的超級丞相。

“額”馬爾科沉默了，你讓我怎麼回答。

“也就是說，正義這方面你沒有異議是嗎？”孫景雲搶問道。

“那我們的仇人是？”

“看來確實是無異議了，那我們再聊聊仇恨的問題吧！”孫景雲問道：“殺死白鬍子的是赤犬，圍攻他的是卡普和青雉，制定計劃的人是我，白鬍子海賊團有一萬多人被殺，再找出來殺死那一萬躲海賊的海軍，豈不是說你們白鬍子海賊團的仇人，就是我們這些人了？”

艾斯重重點頭。

“這！”馬爾科有些迷茫，是，還是不是？

如果說是，那肯定是，畢竟他們是直接動手的人！

但如果說不是，那也行得通，因爲那些海軍只是奉命行事，就算制定計劃的是孫景雲，但孫景雲也是海軍意志的執行人而已。

孫景雲點點頭：“那，到底誰纔是我們的敵人？”

但更讓他震驚的是，那個中將又點頭了！

“何止是囂張跋扈，世界政府的高層領導人就是天龍人，而當年的奧哈拉事件，就是世界政府下的命令，海軍只是執行者，馬爾科你認爲奧哈拉事件是非正義的，那麼現在正主也找到了！”

想當年漫畫剛更新到頂上戰爭時，赤犬可是被叫做紅狗，網上一片叫罵的。

“所以呢，你要爲你們海軍的行爲洗白了是嗎？”馬爾科說道。

他顯然是不缺乏智慧的。

艾斯長出了一口鬱氣：“以前我還無法準確的形容這種行爲，現在聽了你的話，他們這種行爲，不就是非正義嗎？”

“切！”馬爾科搖頭：“什麼海軍的正義，虛假的正義而已，你倒是先回答一下我的問題，你們在奧哈拉的行爲正義麼，你們對天龍人的保護正義麼，你可是海軍高級參謀，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些事情！”

但他隱隱約約已經感受到了，這個人好像在說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那這個非正義，到底是什麼？”馬爾科感覺到自己的嗓子有些啞，不是因爲口渴，而是他意識到，自己可能正在逐漸接近事情的真相。

“我問你，戰國，青雉，黃猿，赤犬，是你們的敵人嗎？”孫景雲問。

但孫景雲卻是搖了搖頭：“所以，海軍和你們爲什麼會走到這種地步呢？爲什麼白鬍子會死？或者，爲什麼艾斯會被抓，抓了就要公開處刑？”

馬爾科已經要被氣樂了，你還問爲什麼？

“因爲你殺了我們老爹，殺了我們那麼多兄弟！我不管你是不是正義的，你們的行爲是不是合理的，到了這裡，我們早已經是死仇了，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們，不然我們還活著的唯一目標，就是報仇！”

“哼，誰願意跟你交談了！”馬爾科嘟囔了一句，總算是不吵了，畢竟孫景雲提到了白鬍子海賊團，現在白鬍子不在了，他就是白鬍子海賊團的代表！

“因爲我們是海賊，你們是海軍，對抗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他回答道。

他爲什麼要跟白鬍子海賊團做對？

因爲背後還有更深層次的東西.

馬爾科越想越迷茫，越想越恐懼，他此時忽然驚訝的發現，自己好像並沒有想明白自己的仇人是誰！

“看來你已經意識到了！”孫景雲看著陷入震驚迷茫當中的馬爾科，笑了笑。

“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馬爾科有些驚慌的往外看了看。

“不是，你一個海賊，還怕天空人？”孫景雲有些好奇：“當海賊的，難道不應該是無法無天的嗎？”

“可，可是.”馬爾科可是了半天，倒也沒可是個所以然來。

反而是他的思路被打開了。

對啊，我是海賊啊，我憑什麼要敬畏那些天龍人？

沒錯，天龍人，就是非正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