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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第 269 章

幾日後, 趙城還未趕到,擠滿百姓的城內(nèi)已經(jīng)餓了好幾頓了,眼見大家的希望都漸漸破滅。

七十二寨的副寨主以及原本的守城官都來到了戴家姐弟跟前。

戴恆身披鎧甲, 手持銀槍, 滿臉肅穆的看著城下的情況。

“戴當家, 這可如何是好, 真的……真的有人來支援嗎?”守城官道。

“當家的, 兄弟們跟著你是相信你,你不能把我們往死路上帶啊!”其他副寨主道。

突然一道聲音響起,“急什麼, 殿下說會來,就一定會來。”

衆(zhòng)人一看, 出聲的是戴雪陽, 戴家姐弟真正拿主意的人。

“可是……真的有殿下嗎?”有人終於問出了心聲。

其實戴雪陽和戴恆都不敢相信是不是真的有殿下, 但是林青漾的密信告知了他們殿下在。

當初他們就覺得奇怪,爲什麼楚璃書願意替他們翻案, 原來是爲了太子。

所以他們信了,本來也是履行承諾助他們一臂之力,他們是忠義之士,自然要做到。哪怕沒有見到太子,他們也來了。

只是不知道現(xiàn)在的情況, 還能支撐幾天, 他們一直採用最保守的防守, 雖然損失了很多武器, 但是人員基本沒有損傷, 可是這樣下去別說是糧食了,就算是守城的武器都要見底了。

戴雪陽正安撫人心, 敵人再度來犯,戴恆立馬召集人手防禦,大家心中都怕,就怕某一個瞬間城門被攻破,一切功虧一簣,畢竟他們一直都只能防守,沒能力攻擊。特別是在人餓的時候,更加沒有信心,哪怕戴恆已經(jīng)帶他們頑強的抵抗過幾次了,他們也士氣衰竭了。

戴恆不停的下達指令,大家努力的照做,但是總有跟不上的時候,眼看著一切都岌岌可危。

已經(jīng)有人要逃跑了。

就在這時,敵人的背後傳來號角聲以及戰(zhàn)馬的嘶鳴聲,讓整支隊伍都亂了一瞬間。

戴恆和戴雪陽立馬看到了希望,吼道:“援軍來了,大家再堅持一陣子,太子殿下帶人來救我們了!”

太子殿下?

真的是太子殿下嗎?那個傳聞中的人?

太子殿下在哪裡?

在哪裡?

大家的士氣彷彿因爲這個虛無縹緲的存在瞬間激了起來,還有人不斷的張望著城外,想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太子殿下。

很快南江王的隊伍就分成兩隊。

一隊繼續(xù)攻城,另一隊回防後方。

戴恆繼續(xù)頑強抵抗,但是不一會兒,攻城的隊伍就得到了急令,立馬撤退,全部回防,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來襲的隊伍以詭異的陣型擊碎了兩軍聯(lián)盟,南江王自己的軍隊和蜀國軍隊本就還沒有充分磨合,都是各自命令各自的,現(xiàn)在更是如同一盤散沙。

唯一善戰(zhàn)的將領(lǐng)正在前方攻城,這邊竟然只有一個南江王和一個蜀國的王爺,兩個都不擅長指揮,只能胡亂的打著。

就在這時,負責保護兩位貴人的隊伍眼睜睜的看見一個紅色的身影越過衆(zhòng)人,利箭都追不上他的速度,眨眼間就落在了馬車之上,定睛一看,劍眉之下,帶著一條紅色的遮眼紗,遮住了眼眸,但露出來的俊美容貌讓人感覺不應該出現(xiàn)在這個場合。

那人武功高強,將反應過來的護衛(wèi)一一擊殺,蜀國王爺?shù)谝粋€衝出來,卻被紅衣人反手一劍,削掉頭顱,南江王剛要出來,胸前就出現(xiàn)寒光閃爍的利劍。

他擡頭一看,頓時大驚,“元……元燃……你真的還活著。我……你不能殺我,我也算是你的皇叔,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元氏的……”

話還沒有說完,元燃手臂一擡,人頭落地。

律一落下,撿起兩個人頭高高的舉起,大聲道:“首領(lǐng)已死,降者不殺!”

人羣一陣吵鬧,律一再度大喊,“睜大你們的眼睛看清楚,在你們面前的可是大周元燃太子!還不跪下!”

大周的人一聽,瞬間都驚了,一個個的要跪不跪。

這時,善戰(zhàn)的將領(lǐng)帶著隊伍殺了回來,見此一幕,當下就勒住了馬繮繩。

一個紅影閃現(xiàn),眨眼間,一人足尖輕點,立在他的馬頭之上,居高臨下的用劍指著他的額頭。

擒賊先擒王,這人做到了極致,也避免了不必要的傷亡。

一面是三萬大軍的強勢包抄,一面是已經(jīng)士氣大振的城池,而他們失去了兩個頭領(lǐng),只剩下無法融合一起作戰(zhàn)的大軍,造反的人都死了,還造什麼反?將領(lǐng)滿目絕望。

更何況自己命在旦夕。

將領(lǐng)顫抖著看著面前的人,他不認識什麼元燃,但是當眼前人用冰冷語氣緩緩道:“投降,饒爾等不死。”

將領(lǐng)心中一顫,這是南江王都不曾施加過的震懾之感,彷彿他就是天生高高在上的主子,竟然讓他不由的心甘情願臣服,手中的刀直接掉落,代表著他的歸降。

剎那間除了蜀國的士兵反應過來出逃,逃也逃不過三萬大軍,其他大周的士兵都本能的跟著將領(lǐng)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騎馬的下馬,站立的下跪。

一排排如同波浪一般傳遞了過去,本就是臨時召集的烏合之衆(zhòng),沒有領(lǐng)頭人,自然是全軍臣服。

遠在城牆上的人們都看見了這驚人的一幕,心中早已經(jīng)驚濤駭浪。

他們似乎看見了,屹立在最高處的紅衣身影,衣袂飄飄,遺世獨立。

隨著大軍俘虜敗者,一匹駿馬,帶著一道白衣身影疾馳穿過人羣,而他們的太子殿下恰好飛身躍起落在馬背上,坐穩(wěn)牽住繮繩。

能看的出來,那跑起來如同火焰一般的駿馬必然是足以匹配殿下的神馬。

但是爲什麼殿下要跟一個男人同騎啊。

衆(zhòng)人還來不及看清楚那被殿下?lián)碓趹阎械哪凶樱拥钕戮蛶е顺情T疾馳而去。

隨行一小隊人馬,來到城門下。

城門上的人恨不得把眼睛睜得再大一點,看得再清楚一點。

上方的戴恆和戴雪陽定睛一看。

看見了元燃……也看見了林青漾。

林青漾笑著朝他們招手,指了指身後的元燃。

兩人立馬大喊,“開城門……迎太子殿下!”

一聲一聲如同戰(zhàn)鼓敲響,震懾人心。

太子殿下,真的是傳聞中的元燃太子,他沒死,他出現(xiàn)了,他拯救大家於危難中。

他是果然是……救世之主。

一聲聲‘恭迎太子殿下’的聲音傳遞出去,所有人屏息以待,熱血沸騰,瞪大雙眼看著。

直到城門大開,戴家姐弟上前迎接,來到馬前,直直跪下叩首。

“太子殿下,罪臣之後,叩見太子殿下。”

“戴雪陽……戴恆……”元燃緩緩道,聲音中透著剛下戰(zhàn)場來不及壓抑的殺氣,顯得冷厲威嚴。

兩人都渾身一抖。

“做的不錯,進城。”

戴家姐弟瞬間愣住,就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他們一家誓死追隨的殿下啊!誇他們了……

兩人重重的把頭磕在地面,熱淚盈眶,彷彿這樣才能抑制內(nèi)心的狂喜衝動,他們不負戴家所望,他們的殿下……回來了。

城門大開,迎接殿下。

所有的百姓幾乎都出來了,他們看著紅衣紅馬高大威武,如同烈日照耀閃爍著所有人的視野,讓人忍不住眼眶溼潤,雖然好奇殿下懷中抱著的是何人,但是他們已經(jīng)沒有多餘的注意力給別人了,他們自覺的讓出一條道,讓殿下的人馬通過,但是隨著人馬通過,前方衆(zhòng)人又忍不住跪下,彷彿只有這樣迎接纔是合理的。

不需要證明,不需要多言,這就是他們的太子殿下。

他們仰望著,崇拜著,見證著奇蹟?shù)陌l(fā)生。

再次忍不住在內(nèi)心感慨,殿下真的回來了。果然只要有殿下在,什麼危機都能解除,比當朝的那些人可靠多了。

戴雪陽親自引路,將人引回臨時指揮府邸。

直到這一會兒,衆(zhòng)人才能匯合說話,元燃不浪費時間,直接開始下達命令。收繳敗軍,疏通城內(nèi)人數(shù),留下駐軍和本城的人,其他人可以回到自己的城池中。

戴家姐弟雖然有很多疑問,但是眼下自然有最重要的事情。戴恆直腸子,直接問道:“不打過去嗎?”

殿下回來自然是要奪回一切,不該趁著士氣,直接打過江嗎?

隨行而來的將領(lǐng)道:“南江王怕他們再打回來,斷你們後路的時候已經(jīng)把橋全部摧毀,要想過去,除非是坐船泅渡,或者造橋。”

“這……”戴恆立馬就懵了。

“這些都不是難題,等三座城安頓好了之後,分兩批人馬,一批秘密造船,一批組織百姓開始防備水患。”

元燃說完,衆(zhòng)人才驚醒過來,對啊,已經(jīng)不知不覺來到雨季了,去年鬧得那麼慘,都來不及好好彌補預備,今年又變了天,這次降雨量如果太大,一定會造成更加嚴重的災禍的。

衆(zhòng)人不免佩服起元燃,竟然現(xiàn)在還心繫百姓,不愧是當初美名天下的太子殿下。

而消息傳出去之後,百姓們都激動的不行,他們有些人爲能安穩(wěn)回家而高興,彷彿只要殿下說沒事,就一定沒事了。

有人則是感嘆殿下的善意,願意主動幫忙,出人的出人,出力的出力,回去的百姓們也願意提供食物和物資供給這邊。

一下子全民都好像團結(jié)在一起了,而且他們彷彿已然默認,只要殿下回去,大周朝就是殿下的天下,根本不需要商討議論該誰做皇帝,這皇位本來就該是殿下的。

而沒過幾日,就有蜀國的人來要人。

元燃自己放了幾個俘虜,又寫了一封信給蜀國國王。

直接表明,在整頓完內(nèi)部之前,若是他們安分,日後好說,若是不安分,將踏平蜀國。

蜀國本就是小國,一聽說這是曾經(jīng)聲名遠播的元燃太子,又知道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廢了他們進來的隊伍,殺了他們的王族代表,自然不敢造次,畢竟他們是在侵略人家的地盤,本就有錯,自然老老實實安分做人。

於是蜀國的俘虜就被暫時留下來當免費苦力。

這邊的消息,自然立馬就傳了回去。

而此時趙城已經(jīng)到達了守將這邊,聽聞這幾乎已經(jīng)快要成真的傳聞,當即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守將詢問道:“要不要造橋回去收繳他們?反正造反的敵人已經(jīng)沒了。”

趙城卻臉色難看道:“不行,不可擅自做主,先等我跟朝廷溝通。”

打回去,真的不是自投羅網(wǎng)嗎?萬一真的是元燃呢?萬一不是謠言呢。

那自己豈不是……趙城也心虛,也害怕,他並不知道徐瀾馨和元燃之間的淵源,只知道徐瀾馨現(xiàn)在手握大權(quán)肯定不會輕易讓出去的,所以他希望徐瀾馨能再多派一些人過來。

可是當徐瀾馨收到消息之後,整個人已經(jīng)無法冷靜了。她不相信是元燃,但是敵方已經(jīng)成了氣候,已經(jīng)成功塑造了‘假象’,是成功的造反,終於扛不住的求助了御所西。

而元燃這邊已經(jīng)將底下人手重新分配,戴家姐弟獲得了極大的權(quán)力。

直到衆(zhòng)人都有空的時候,戴雪陽才找到了林青漾,好好說話。

林青漾在她開口前直接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麼?元燃就是楚璃書,沒幾個人知道,也不打算外傳,以後元燃肯定要重用你們的,你們自己心裡清楚就好了。”

戴雪陽臉色空白了好一會兒,纔開口道:“你直接喚他名字?”

林青漾頓時尷尬不已,這不是習慣了嗎?

戴雪陽也想起了兩人的關(guān)係,比林青漾更加侷促了,一想到自己還沒有開花就已經(jīng)被殿下親自掐死的愛戀花苞,只能感嘆命裡無時莫強求。

戴雪陽還準備關(guān)心一下林青漾的近況,結(jié)果就見林青漾的手腕突然被拉了起來,其實剛剛就有注意,好像有一根很細的銀鏈子。

林青漾臉色微變,訕笑道:“我要回去了,你們忙吧。”

戴雪陽看著林青漾好像是被拉了過去,有些不放心的本能跟上兩步,結(jié)果一轉(zhuǎn)彎就看到林青漾被高大的紅色身影抱在懷中,

一道不悅的聲音傳來,“你跑去哪裡了?”

“跑哪裡也離不開多遠啊,你一拽不就回來了嗎?跟戴雪陽說你的事情呢?”

“你幹嘛單獨跟她說?”

“她的醋,你也吃??!”

戴雪陽頓時止住了腳步,搖頭苦笑,轉(zhuǎn)身離開。

而林青漾在這裡除了戴家姐弟,還遇到了熟人,可以說是對方單方面對林青漾熟,因爲他們正是齊巖的兄長,一直負責駐守這邊的。也是他們沒有拋棄這滿城百姓,留下來駐守,這才巧遇。因爲又是自己人,自然寒暄了一陣,這兩兄長倒是比齊巖聰明一些,明明看出元燃和林青漾之間不清不楚,也不多言,只是識時務(wù)的跟林青漾保持好關(guān)係。

大雨如期而至,連續(xù)下了幾天,也澆滅了衆(zhòng)人浮躁的心,對岸的人馬安靜,元燃他們也安靜,終於一天天晴,看著上漲的水位,元燃將一切大權(quán)交給了戴雪陽,準備帶著自己的人單獨行動去查東西。

戴雪陽接到命令的時候都懵了,自己是女子,最多出謀劃策,怎麼能明面上……

但是戴恆聽到卻爲姐姐高興。

元燃直接道:“交給你,小心他們夜襲。”

戴雪陽呆呆的看著元燃,林青漾趕緊提醒了一聲,她才接過指令,元燃從邊境帶來的將領(lǐng)也願意聽命配合。一路過來,他們深知,跟著這樣的人,只要乖乖的聽命,一切都會成功,他們也終於明白當年那些誓死追隨元燃的人到底是什麼心態(tài)了,那種看著殿下成就的感覺甚至比自己獲得成就還要光榮,所以面對殿下的命令,他們都願意接受。

而元燃幾人則是要單獨出去查看水利工程,在這座城池的上游兩三天路程的地方有一座水壩,當初因爲貪污造成了水壩決堤。

在元燃處理完工部之後,這裡的情況基本上是林堂平在管,他修補的如何無法確定,林青漾是相信林堂平的,但是不知道爲何元燃非要親自來看一看。

林青漾全當他是小心謹慎了。其實林青漾知道,元燃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仁舉都是爲了名聲造勢,不著急進攻,一切以百姓爲主,到時候自然是會被百姓推上去。畢竟他纔是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

黃袍加身,徐瀾馨不退也不行了。

所以元燃纔不急不慢的。

只是現(xiàn)在元燃的身份還沒有被大衆(zhòng)認同。

看著自己任務(wù)框中新出來的任務(wù)還沒有顯示完成,就知道還需要更多人見到元燃,纔算是完成恢復身份的任務(wù)。

衆(zhòng)人趕路來到了最靠近的水壩處平地,天色已晚,預計待會要下雨,前方可能會有山體滑坡,他們只能暫時不趕路了,大家就地休息,律十先去查看前方情況。

半個時辰後。

“主子呢?”律十回來就看到木回春在整理藥材,律一在一旁烤魚。

木回春頭也不擡的指了指前方不知道誰家的果樹林,道:“摘果子去了。”

律十擡頭看過去,正好看見其中最大最茂密的一棵樹樹枝正抖動著,應該就在那棵樹上了。

“那我去幫忙,正好跟主子說一下前方情況。”律十正要去結(jié)果被律一攔住了。

“都跟你說過很多次了,當主子和林青漾單獨行動的時候,不要靠近,會被打。”律一不得不婆媽的再次提醒。

律一的提醒對律十而言已經(jīng)形成了條件反射了,瞬間明白那邊可能在做什麼。

律十大驚,果然噤聲一聽,風中再度飄蕩著有規(guī)律的清脆鈴聲。

果樹林中,一個大樹下已經(jīng)落下很多顆果子,咚的一聲,又一顆掉了下來,卻無人問津。

林青漾那彷彿吃糖吃多了後的嘶啞聲線伴隨著越來越急促的鈴鐺聲在果林中迴盪著動聽的曲調(diào)。

一陣咬著牙的氣吞聲之後,林青漾終於氣息奄奄的吼道:“元燃!我生氣了!”

剛剛結(jié)束又準備再度貼近的元燃這才偃旗息鼓,只是溫柔的抱住林青漾,順手解開了銀虹。

林青漾的雙手這才從上方的樹枝上解放下來。

林青漾眼.尾泛紅,眼眸泛著水光,生氣的瞪著元燃,剛剛自己只是拒絕在樹上,理由給的是害怕自己到時候抓不住,掉下來,結(jié)果這傢伙不知道對樹枝上有什麼執(zhí)念,非要弄,過分!

沒什麼比雙手吊在上方,雙腳還騰空,離地面還有一段距離更恐怖的情況了,壓在主樹.幹.上就算了,有的時候連樹都靠不到,簡直就是拿生命在放肆。元燃有武功,他可沒有啊!

而此刻的元燃好像一隻剛剛被安撫了暴躁情緒的花豹,慵懶的抱著自己的獵.物坐在樹上,渾身上下都是饜足的氣息。

“難得了的雨後好風光,還有這麼好的果園,這次回去不知道何時才能來,不留下一點美好的記憶太可惜了。”

你特麼從天恆國國都到這兒一路上都是這個藉口好嗎?沙漠的石壁上,草原的草堆中,行軍趕路休息時的放哨點……就沒停過!

元燃隨手摘了一顆果子想要給林青漾補水,但是林青漾一看到這果子,就想到剛剛另一種補水方式。頓時漲紅了臉推開,堅決不吃了。

元燃挑挑眉,慢條斯理,優(yōu)雅十足的自己吃了起來。

林青漾原本還瞪著元燃的,但是看著看著,就呆住了,元燃坐在樹枝間,俊美的容貌被綠葉映襯著,遠景卻是一望無垠的遠方夕陽,看著橘色和綠色交相呼應,美的如同神子落凡塵,遇見一片安靜的果林,隨意停留摘下一顆果子解渴。

但是因爲剛剛激動而從額間滲出的汗水順著棱角分明的臉頰滑落脖間鎖.骨,平添了一份性.感撩.人,讓人浮想翩翩。

一個人怎麼能把聖潔和誘惑結(jié)合到極致的。

不過這樣的畫面只有自己能看見。

元燃自然能感覺到林青漾的視線變化,嘴角勾起,側(cè)目看過來的時候,眼眸的紅色再度變深,然後低頭強行將果汁餵給林青漾。

林青漾被他親的沒轍,也生不起來氣了。

元燃蹭了蹭鼻子,啞.聲道:“再來一次。章還沒蓋呢!”

恍恍惚惚間,林青漾腰.間被敲了一下,他突然想到,給戴家姐弟的密信,爲蜀國國王的傳信,但凡他用了此私印都更加有說服力,結(jié)果這傢伙,就只能把私印想到這裡的用處嗎?

不過想過這私印都幹過什麼,林青漾也沒臉讓它再用在公文上了。

等林青漾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在山洞裡面了,外面已經(jīng)下起了大雨,他們臨時找了躲避的地方。

林青漾一動,手腕上的銀虹就提醒了主人。

很快,山洞轉(zhuǎn)彎的地方就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元燃走了過來遞上食物和水,“下大雨了,我們避一避,他們都在外面一點。

“嗯……”林青漾因爲動作而皺了皺眉。

元燃扶著林青漾坐起來,心疼不已。

“你該制止我,我控制不了。”

林青漾白了他一眼,“怪我沒自制力?”

爲什麼元燃現(xiàn)在變得這麼貪.歡啊?其實是跟他的身體狀態(tài)有關(guān),不完全是因爲貪戀跟林青漾的情.事。有的時候元燃會因爲一個小點就發(fā)瘋會暴躁的想殺人,蜀國軍隊,南江王叛軍,但凡對他不利的,其實他都想要殺光,幹一些衝動的事情,但是現(xiàn)在都替換成了林青漾,暫時壓制了嗜血的念頭。不過對此林青漾表示很懷疑,有的時候的確能看出元燃的紅眸充滿了戾氣,但是等戾氣消失,也沒見元燃停下啊。

“只要你下狠心制止我,我就能停。”元燃幽幽道。

可惡,明知道他狠心不了。看來得早點弄出藥,否則任務(wù)沒完成,自己的腰就要斷了。林青漾又無奈的看了一下藥的現(xiàn)狀,一個小藥丸散發(fā)著光芒,好像在讀條一般,還有最後一點,不知道還需要幾天。雖然他有問過系統(tǒng),但是系統(tǒng)說加速要積分,又是積分,他最可憐的地方就是沒積分啦。

“又在發(fā)呆?”元燃皺眉道。

“看看你的藥什麼時候能好。”林青漾解釋道。

“嫌棄我?”元燃挑眉道。

林青漾無奈的看了元燃一眼,隨即苦口婆心道,想要爲自己爭取一點假期。“元燃……我們在做正經(jīng)事兒,這麼關(guān)鍵的時候,就該一心一意,這樣……很不好。”

元燃認真的點頭,又認真的說道:“青漾以後一定會是一個賢惠的皇后。”

林青漾囧了,元燃不是第一次說了,但是每次都弄的林青漾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怪尷尬的。

元燃牽起林青漾的手,親了一下,“每次都不回答,是不想同我成親嗎?”

林青漾憋了半天,終於忍住害羞道:“武新山拜了堂,掀了蓋頭,天恆國相當於迎了親還遊了街,洞房都不知道多少次了,你說呢。”

元燃終於被逗笑了,擁著林青漾道:“我發(fā)誓,一定許你共枕江山,你也要許我永不分離。”

林青漾:“嗯,好。”

兩人膩歪了一會兒,元燃就跟林青漾說起了剛剛律十發(fā)現(xiàn)的事情。

“有人要動水壩,難道你早就猜到了?”林青漾大驚道。

元燃點點頭,所有的設(shè)計都要謀算人心,當元燃真的認識到每一個人,徐瀾馨,趙城,以及那個守將之後,其實算計他們都變得不再困難。

“我知道徐瀾馨和趙城會抵抗,但是我能想到最先將我們一網(wǎng)打盡的辦法就是決堤放水,我們在下游,若是放水,直衝我們所在的位置城池,會讓我們沒有立足之地,自然也失去了反抗能力。”

“難怪你一直讓大家防水患,是擔心別人利用這一招對付你,這辦法也……”正常人根本想不到好嘛。

“這是我唯一需要擔心的,其他辦法我都不怕,所以要來親自看一眼,有的時候其他人看不出來問題。不過他們顯然沒有這麼多顧慮,打算直接動手了。只是剛剛被大雨阻攔了。”

林青漾氣憤道:“這也太狠毒了吧,這會害了多少百姓流離失所,多少農(nóng)田被毀,他們沒想過嗎?”

“爲了贏,自然要狠,但是能想到這個辦法也不容易,看來他到了。”元燃笑了笑,眼神變得陰狠起來,“他到了,就證明我給他塑造的新天恆,他不喜歡,也無力改變了,只能像一隻喪家犬一般來投靠徐瀾馨,指望用打敗我的方式,扭轉(zhuǎn)局面,只有他這個非本國人才能毫無顧忌的想到這麼狠絕,卻又很聰明的做法。真想看看他現(xiàn)在無計可施的臉。”

林青漾瞬間明白元燃在說誰,想了想,認認真真道:“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

元燃愣了一下,笑著擁住林青漾道:“這是自然。”

林青漾雖然錯過了元燃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但是他心中門兒清。

元燃真的只是爲了預防而來的嗎?他能想到這個辦法,是不是也想要用這個辦法來達到一些目的,利用水壩是不是可以改流對付守將他們那一邊,若不能改流,弄出一個小一點的洪水,殃及自己人,損失部分戰(zhàn)力,來徹底抹黑民衆(zhòng)心中的徐瀾馨?

這一切,元燃都可能會做,只要對他奪回權(quán)力有利,不能祈禱一個瘋狂思維佔據(jù)主導的人理智的思考以民爲重,可能在瘋子的眼中,這點損失不算什麼,他至少還有良心的提前讓大家做好防災了呢。

民衆(zhòng)依舊在假象上奉他爲神明,卻不知元燃早就不是當初的元燃了。

但是林青漾不希望看見他這麼無視民衆(zhòng)的感覺。他很擔心,等元燃真的贏了的那一刻,不需要假象僞裝的時候,不知道會不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他始終謹記一點,哪怕在自己面前再柔軟,眼前的人還是已經(jīng)被逼到徹底瘋掉的元燃,這不是心裡感覺,是真正的病,一天沒恢復,就存在危險。

果然藥物的培養(yǎng)有機會一定要加速。

不過所幸林青漾的話對元燃還是有用的,正好那些人還真的如同元燃所料想的那樣來動水壩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等雨一停,他們抓了人帶回了城池。

一經(jīng)審問,全城譁然,立馬派兵鎮(zhèn)守水壩,衆(zhòng)人是萬萬沒想到朝廷竟然這麼狠,爲了贏,爲了對付真龍?zhí)拥钕戮谷粠殖鲞@麼狠毒的事情,就是爲了保住皇位?那跟冤詔書中所寫的先帝有何差別,都是一丘之貉,這天下果然該還給殿下才對。

這麼令人驚駭?shù)氖虑椋匀涣ⅠR傳開,周圍所有的城池都驚到了,尤其可能會受到水患影響的城池,州府更是聯(lián)名上奏,質(zhì)問朝廷,是不是讓趙城元帥這麼幹了?

朝廷的人看著徐瀾馨逐漸陰沉的臉,已經(jīng)不敢開口或者懶的開口質(zhì)問什麼了,也許他們也在等待著天變。

徐瀾馨傳信安撫各州,但是各州面對這冠冕堂皇的話都忍不住心寒。

其中一個州刺史突然被人拜訪,第二日就出門勸說相鄰的州,很快江河以南幾乎所有州縣的官員代表都偷摸著來到了傳聞中太子殿下駐守的城。

其中真正見過元燃的也有幾個。

等他們被招待見到元燃之時,看著那幾個人受驚帶頭跪下。

所有的人這才相信,他們見到的人正是元燃,立馬紛紛跪下行禮。

只見元燃身著紅色錦衣端坐在高位,雖然帶著遮眼紗,卻氣勢懾人的看著衆(zhòng)人。

“衆(zhòng)位來此有何事?”

“殿下……朝中所作所爲令我等心寒,我等想要追隨殿下,殿下才是真龍,殿下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

元燃清冷的目光掃過衆(zhòng)人,大家都把頭低下,不敢直視,只是虔誠的跪著。

“你們都是這麼想的?我現(xiàn)在可不算是有身份的人。”

“殿下,你是太子殿下,大周的天下本該是你的。這一點天下人皆會認同。”

元燃剛想冷笑,手腕上的銀虹一響,元燃狂躁的情緒被壓住,每當不相干的人擁護他的時候,他總?cè)滩蛔氲疆敵跻猿纳矸菘粗汲蔂懡~被人人喊打的場景,不過這時候他不該去想,正事要緊。

“好,既然你們有此決心,那就助我一臂之力,大周……的確不能任由愚昧之人亂來了。”

衆(zhòng)人立馬高呼千歲,行大禮。

當然了,大家也好奇爲什麼元燃一直蒙著眼睛,萬一瞎了那恐怕是當不了皇帝的,隨後就有人告訴他們,元燃的眼睛是受傷了,正在治療,但是能看見,那大家就不追究了。

而這時候,林青漾也見到了兩人。

柳表哥和小舅舅。

是他們接受了元燃的指令,煽動了他們所在地的刺史,才一起過來的。

兩人關(guān)心了林青漾好一會兒,直到元燃過來才停下。

柳表哥雖然已經(jīng)從小舅舅那邊知道了一切,但是這一會兒見到元燃還是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僵硬的行禮之後,就聽到元燃道:“表哥不必緊張。”

被太子殿下叫表哥,柳表哥整個人都不好了,貌似太子殿下比他大才對啊。不過看著自己表弟被太子殿下強勢攬住的姿態(tài),柳表哥感覺未來他們柳家終於翻案有望了,只是……

元燃這時已經(jīng)開始拜託小舅舅做別的事情,這裡的人既然都歸順了,那柳家也沒有什麼安全隱患了,所以小舅舅可以離開幫忙辦事。

“小舅舅,就是這些,麻煩你了。”

柳嘯威表示對這個稱呼很淡定,“好,交給我。”

元燃又拜託柳表哥幫忙準備船隻,柳表哥自然應下。

但是臨走前還是忍不住單獨找元燃說話,他想問問關(guān)於林青漾的未來。困守在後宮的男寵什麼的,他們是不願意接受的,柳表哥還是更想保護自己的家人。

不過一會兒,柳表哥就面色複雜的走了出來。

又凝重,又欣慰,總之十分複雜。

隨著各州刺史迴歸,斷絕跟朝廷的往來。

至此,元燃算是徹底收服了江河以南的勢力,相當於以江河爲界,自成一股。

與此同時,元燃終於第一次對外界公開自述。

稱這幾年都是在養(yǎng)傷,所以一直隱姓埋名,現(xiàn)在既然關(guān)於他的冤屈已經(jīng)去除,那就是他該回京的時候了。

畢竟已經(jīng)許久沒有祭拜元氏皇陵了。

元燃沒有提皇位這事,只是他這個流落在外的皇子要回去掃墓的架勢。

而當年他並沒有被剝奪太子之位,所以他既然還活著就還是太子。

此等言論一發(fā),就直接跟當朝對上了。

徐瀾馨沒有多言,直接讓趙城不準撤退,守在江邊。

而此時徐瀾馨其實已經(jīng)臨產(chǎn)在即了。

“姐,你真的要執(zhí)意如此嗎?若你不相信,你派我親自去一趟,我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太子殿下。”徐文澤看著臥牀的徐瀾馨,忍不住提議道。

魏國公在一旁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太醫(yī)退下,小心翼翼道:“太后要注意休息,否則對胎兒不利。”

“他是皇帝!不是一般的胎兒,你的舌.頭不想要了嗎?”徐瀾馨戾氣瞬間就射了出來,嚇得太醫(yī)連連告罪。

“滾出去!”徐瀾馨呵斥道。

“太后,注意情緒。”魏國公道。

徐文澤看著面前越發(fā)兇狠的徐瀾馨,彷彿都已經(jīng)不認識她了。

“姐……”

“你也滾,被欺騙的笨蛋,管好你手邊的事情。”徐瀾馨說完擺擺手讓他們都退下,她很疲憊,但是她卻不能好好休息。

“你的辦法根本沒用,還讓他籠絡(luò)了人心!”徐瀾馨突然呵斥道。

御所西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放手一搏,我還有很多辦法。”

“他……真的是……”徐瀾馨突然恍惚道。

“你希望是就是,不希望是,就不是。”御所西再度道。

徐瀾馨安靜了。

而此時在門外的謝亦清卻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離開,這邊的女人無法面對現(xiàn)實,果然當一個人爲了一個美好的初衷擁有了權(quán)力之後,也會爲了保住這個權(quán)力開始變得扭曲,忘記最初的想法,她是如此,佛堂的女人也是如此,都這時候了還希望他來幫徐瀾馨。

但是那可是元燃啊……謝亦清在確定之後,就知道敗局已定,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他現(xiàn)在想的就是最後的時光怎麼度過纔不算遺憾。

不到三日,朝廷下旨,稱元燃太子是假的,是亂臣賊子的陰謀詭計,與亂臣賊子同行者都犯了叛國罪,株連九族。

但是這樣狠厲的旨意並沒有什麼用,在聖旨到達的當夜,幾百艘船出現(xiàn),橫渡江面。

若是隻在對面的城池,趙城能防備,但是因爲南邊的州縣已經(jīng)聯(lián)盟,所以兵力早就轉(zhuǎn)移,船隻根本不在對面,而是在上游或者下游,搶灘登陸,等他們反應過來,已經(jīng)來不及圍堵江面,只能退守城池。

可是城池裡面已經(jīng)人心惶惶。

元燃帶兵包圍卻不進攻,給他們投降的機會。

趙城自然不肯投降,但是令他沒想到的是相鄰的兩個城池竟然僅憑著元燃派人去喊了兩聲,就紛紛投靠,彷彿一切都是大勢所趨,如果這裡不是他們大軍駐守,估計城內(nèi)的官員和百姓都要紛紛投靠了。

這時又有一條狠毒的計策傳來,空城埋伏。

利用少量的兵和百姓做誘餌誘導元燃大軍進入城池,然後直接炸!

但是當他們成功實行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元燃的隊伍直接分開兩路繞道而行,直接追到了他們撤離的隊伍,彷彿早就預料到還有空城埋伏似的。

趙城第一次感受到被元燃窮追猛打的恐懼。不論之後他和京中御所西想多少計策都沒用。

原來不集全部勢力,不集各國能力,真的……誰都不及元燃調(diào)兵遣將,運籌帷幄的本領(lǐng)。

隊伍被打散,趙城帶著自己忠心的下屬們逃走,守將哭著帶著衆(zhòng)人歸降。

幾乎沒怎麼打,大家就繳械了。

直到這一戰(zhàn)之後,周圍歸順的地盤越來越多,幾乎是大半個大周了,直逼京城。這時候哪怕元燃直接登基都行了。

終於徐瀾馨不得不派出霍落。

看到聖旨的時候,霍落幾乎嘲諷的看向徐瀾馨。

“你認真的?你讓我去攻打太子殿下?”

“那不是,那是亂臣賊子。”徐瀾馨冷冷道:“霍落,我不管你怎麼想,現(xiàn)在兵力總計還有七萬給你調(diào)遣,但凡你退一步,我就殺你家中一人。我說的夠清楚嗎?”

霍落陰狠的看著她,“徐瀾馨,你這是在垂死掙扎你懂嗎?就算我拼命去打,我也打不贏太子殿下……”

“他輸過!”徐瀾馨突然喊道:“不,我是說即使是太子殿下不是也輸過嗎?他不是神明,我知道你能扛得住!南方很快有水患,他們堅持不了多久的。”

霍落嗤笑一聲,直接嘲諷道:“你還真是爲國爲民啊,知道有水患,想要耗死他們。對了,我倒是想起來了,當初武新山上的人都跟你有關(guān),他們當初也是利用水患做了很多事情,發(fā)國難財,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殺死三個還在世的皇子,那時候就覺得他們膽大包天,現(xiàn)在我明白了,都是你啊。只可惜他們也有私心把皇子們留到了最後,亂了你最初的計劃對嗎?”

徐瀾馨臉色變了變,“別跟我廢話,你要是敢輸,我第一個處置的就是越塵,我知道你最在乎的是他。”

霍落臉上逐漸結(jié)冰,“好,我不退。不過徐瀾馨,即使我不退,你也贏不了,你信嗎?”

徐瀾馨微微瞇眼,“我不信。我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我不會輸?shù)摹!?

霍落不再多說,領(lǐng)命就走。

不久,兩軍在離京城不遠的地方對峙。元燃帶領(lǐng)的大軍也停駐在那邊,不再前進。

他們在等……等一個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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