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副心思全在褚翹的那通電話上，思量著藍沁的診療錄音裡一定是有重要線索，是故褚翹會有那般反應(yīng)。抵達地下停車場走出電梯時，阮舒才記起來少了一個人，東張西望：“二筒呢？”
“不清楚。”莊家家奴搖頭。
阮舒掏出手機，準備再打個電話給二筒。
後面的莊家家奴率先一記手刀劈下來：“姑奶奶，得罪了。”
…………
警察局。
傅令元和雷堂主分開了，被單獨帶進了審訊室。
這算是留置盤問了——二十四小時之內(nèi)，警察有權(quán)要求他配合調(diào)查，美其名曰爲了查清他有無犯罪。
聚衆(zhòng)鬥毆方面，他的口供爲自己撇清關(guān)係，表示他雖然在現(xiàn)場，但沒有參與，屬於旁觀者，雷火堂的手下均爲他作證，並扛下了責任。
都是道上的老油條了，處理這種事情駕輕就熟，和對方一夥人統(tǒng)一口徑並非聚衆(zhòng)鬥毆，而是雙方車子不小心撞到，導(dǎo)致口角和輕度的肢體摩擦，願意私了。
就是不管怎樣，有人受傷是事實。
還有，他們用了煙霧彈這種東西。對方拉了一個人出來頂罪，說是平時喜歡製作這類東西，今天正好帶在了身邊，沒想到是違法的，擾亂了公共秩序。
傅令元這兒。基本沒什麼可再說的了，警方爲了留盤問記錄，強行和他“聊”了會兒天，便放他一個人。
板凳硬，他往後癱靠，頂上的燈光又明晃晃，刺得人眼睛痛。整個環(huán)境和氣氛讓傅令元愈發(fā)煩躁，煩躁得想抽菸。
然，他手裡頭什麼東西都沒有。手機之類的私人物品暫且被警察沒收。
試圖強行讓自己的心靜下來，好利用這樣的空檔，再把近幾天接連不斷髮生的事情再捋一捋。
卻是失敗。
靜不下心來的原因，不完全因爲陸少驄的丟失，還有一種莫名的不安。
半晌，傅令元對著攝像頭的方向，問外面的警察要煙。
外面的警察好像不理會他，未給他半點反應(yīng)。
傅令元不禁暗暗嘲弄，如今他“傅三”的身份，真是完完全全不管用了，大家大概都已認清，沒有傅家的老三，只有陸振華的外甥，只有青門四海堂的傅老大……
審訊室的門在這時打開。
傅令元應(yīng)聲轉(zhuǎn)眸，湛黑的眸子瞇起，保持原本的散漫姿勢不變，盯著對方關(guān)上門入內(nèi)，行至他跟前，坐上桌子，身形倒是邦傅令元遮擋了部分燈光，使得他自己因爲背光而像黑色的影子。
黑影的手很快伸出，遞給傅令元一根菸。
“你不是不抽？”傅令元不客氣地接過。
“你不是想抽？”黑影收回手，又摸了摸身、上，然後說，“唯一的打火機之前你被順走了，剛進來的時候只記得給你帶煙了。我再出去借一個。”
“別，不用了。”傅令元叫住他。“上回在山上不是告訴過你？我也已經(jīng)戒了。”
黑影笑笑：“嗯，對，你說要開始和你老婆一起備孕。”
傅令元把菸捲杵在鼻子底下，深深地嗅，挑眼問他：“有急事？在這種時候這種地點特意見我。”
黑影：“最近發(fā)生這麼多事，擔心你沒時間上山，聽說你犯事進局子，今晚會在這兒呆著，就找機會過來一趟。”
傅令元神情冷下來：“那個焦洋，都讓你去把他處理好，現(xiàn)在又跑出來搗我的亂。”
黑影：“他也是個有背景的，他今天這樣雖然出於私心，但從程序上來講並不算有錯。而且涉及你的一些事，上頭也不能邦你干預(yù)得太明顯。焦洋不是個傻子。”
“呵呵。”傅令元哂意盛盛。
每每他表現(xiàn)出這種態(tài)度，黑影都禁不住皺眉，下意識想說他兩句，但以前不是沒提醒過他，也沒見他有改變。終歸今日時間有限，黑影也不耽誤，轉(zhuǎn)回正題：“陸家現(xiàn)在什麼情況？”
他這一趟來傅令元倒也覺得正是時候，先挑緊迫地說：“陸少驄跑了，他之前因爲電視臺的行賄案被限制了人身自由的，你們正好借這個名義可以搜捕他。”
…………
二組組長對褚翹實在無語：“資料不是都發(fā)給你了麼？你還來警局幹什麼？我們是巴不得早點回家去睡大覺，你倒好，不摟著馬醫(yī)生去造人，偏一心記掛工作。”
“我可告訴你，在江城那是沒人管你，如今你來了海城，我當師兄的有義務(wù)拉你一把，不要再上頭越不讓你查的事情你越要查。”
“停停停~”褚翹阻止了他唐僧式的嘮叨，“我不是來問藍沁的案子。”
“那什麼事？”
“不就是傅三嘍。”褚翹解釋，“我和他以前不是訂過婚？收了他們家一枚訂婚戒指。好久沒見他了，今天他不是被留在警局？我正好能還給他。”
二組組長滿目狐疑：“下午你邦他解圍的時候，怎麼不說？”
“回家之後剛想起來的。”
“這種事情需要當面？你隨便給他的父母或者兄弟姐妹不都成？”
褚翹咳了一咳，壓低音量：“那個，不管怎樣，當初都是他先毀婚約在先，讓我沒面子，我現(xiàn)在結(jié)婚了，不得親自到他跟前羞辱一番？而且他今天是犯事才進來的，這種時候，我以警察的身份見他，不越能給自己長臉？”
二組組長：“……”她這不是以權(quán)謀私麼？
“那也可能等你明天來上班的時候再說，何必這種時候特意跑來……？”他又質(zhì)疑。
“我急性子，想一出是一出，希望儘快辦好。不然我家馬醫(yī)生會吃醋。”褚翹直接讓馬以背了鍋。而馬以此時明明在外面等她並未進來，她依舊不禁後頸發(fā)涼，好像又被馬以盯住一般。
回頭確認一遍之後，褚翹轉(zhuǎn)回頭來，繼續(xù)道：“主要我初來乍到，和局裡的其他同事不太熟，否則也麻煩師兄你。”
“行了行了~”二組組長妥協(xié)，“我如果不邦你辦妥了，你鐵定不會死心的。跟我來。我去邦你和負責這案子的一組組長打個招呼。”
…………
審訊室。
黑影消化掉傅令元告知的事情，神情沉峻：“按照你的猜測，陸少驄極有可能被臥佛寺的人救了？”
“嗯。”傅令元點頭，“一開始我沒拎清楚，後來想了一想，看陸少驄當時的反應(yīng)，他應(yīng)該是事先知道有人會來救他。這種時候能讓陸少驄信任的，就餘嵐了。所以通過這件事基本能夠認定，一燈和餘嵐也有聯(lián)繫。”
但判斷不了。一燈之所以邦餘嵐，是因爲和餘嵐有私交，還是和餘嵐達成交易。如果是私交，那麼是什麼私交？如果是交易，又是什麼交易……？
傅令元又異常煩躁，覺得歸根究底在於至今搞不明白阮春華是個什麼角色？收養(yǎng)孩子、插足各種事，圖的是什麼？
“反正陸少驄如果真跑到一燈手裡應(yīng)該不會有什麼好事。你想辦法去給負責電視臺行賄案的人提個醒，陸少驄失蹤，找陸家要人，鬧一鬧。”至於臥佛寺那邊，傅令元下午已經(jīng)交代過慄青，讓盯守臥佛寺的手下多加留意陸少驄是不是被藏到那裡。
“嗯。”黑影點頭。
“靠譜點吧。”傅令元斜著眼，言語間難掩一絲嘲弄。
一直以來，除了相關(guān)消息和資料上的協(xié)助之外，黑影儘量都在避免出動警力邦傅令元，畢竟陸振華這些人對警察的嗅覺總是最敏銳的。所以很多事情都得靠傅令元自己。
這麼多年，傅令元早就已經(jīng)習慣了。習慣，卻不代表沒有怨氣，怨氣積累久了，偶爾需要宣泄，宣泄的方式便在於傅令元時不時的冷嘲熱諷——這就回到剛剛黑影包容傅令元的其中又一個原因。
黑影轉(zhuǎn)到下一個話題上：“你這回去滇越帶回來的製毒工廠的訊息——”
“我強調(diào)過的，你現(xiàn)在不許對那邊的工廠有任何動作，等最後一網(wǎng)打盡。否則打草驚蛇，而且如果我剛?cè)ミ^，工廠就出事，未免也太巧合了。”其實傅令元原本都想先拽自己手裡，等以後再一起上報。奈何黑影知道他這次去滇越的是看工廠，所以在滇越的時候就問了他。
黑影之所以提，確實是想和他商量先找機會踹了這個工廠：“你要清楚一件事，製毒工廠多存在一天，流到市場的貨就會多害一批人。”
“不用你提醒。我比你更清楚。”傅令元黑眸深深。
“你的安全問題，我們會考慮，尋找恰當?shù)摹?
“我不同意。”傅令元沒聽完就直接打斷，“不管你提出自認爲多麼周全的方案，我都不同意。我不想冒這個險。我認爲我這邊目前的進展總體上還算順利。很快就能全部了結(jié)。既然陸家從一開始就是由我打入的，我希望以我的判斷爲主導(dǎo)。”
黑影皺眉：“我們從來都沒想過要不顧你的生命安危。但也希望你能明白，羣策羣力有時候能更全面。你的話讓我聽起來像是你要一意孤行。”
“我如果要一意孤行現(xiàn)在還會和你保持聯(lián)繫、和你說這些？”傅令元的口吻頗有些冷漠，“我這活兒，羣策羣力過麼？”
黑影噎住。
傅令元垂下眼皮，又深深嗅著菸捲，稍收了語氣，最後反駁道：“至於安危不安危的，你就不用跟我保證會不會顧，我自己早就做好心理準備，我自己會珍惜我的命。以我的判斷爲主導(dǎo)，就算最後失敗了，甚至不幸死了，也是我自己負責我自己。”
氣氛因他的話而未免有些傷感。黑影更加說不出話來。
傅令元自己倒是舒展了身體勾了脣：“做好心理準備是一回事，有沒有信心是另外一回事。反正，到現(xiàn)在這種時候了，你們誰都沒有我瞭解情況，尊重我的判斷，別不小心耽誤了我和我老婆生孩子的進程。”
黑影：“……”
審訊室的門在這時從外面被人叩響。
…………
褚翹跟著二組組長去到一組那邊，卻是不巧，暫時見不了傅令元。
“爲什麼見不了？”
一組組長也是因爲平時和二組組長關(guān)係還不錯，才告知：“這個傅令元，身居青門高位，不一直都是緝毒大隊那邊的重點關(guān)注對象麼？所以下午焦大來交待多扣他一陣子。”
“這剛剛緝毒隊那邊又過來人了，現(xiàn)在正在裡面和傅令元‘敘舊’，你清楚的，估計傅令元沒啥好果子吃。”
警方內(nèi)部有時候確實會有一些小手段。褚翹可以理解此類做法。但內(nèi)心並不認同。
一組組長尚在表達不滿：“他們緝毒隊這樣可真不行。真要給人教訓(xùn)，帶回去緝毒隊啊，現(xiàn)在跑來我組裡動手？人家傅令元又不是一般的小嘍嘍，等他出去萬一支了律師來維權(quán)，不得拖累我們？”
二組組長安慰：“放心吧，他們緝毒隊的又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既然敢做，就有‘正當’的理由，傅令元多半隻能吃啞巴虧。青門一直都是緝毒隊的心頭大恨，而且最近他們隊貌似沒啥業(yè)績？難得傅令元主動撞到槍口上，他們趁機泄泄憤，不挺正常的？”
扭回頭，二組組長看褚翹：“聽到?jīng)]小師妹，人家現(xiàn)在沒空。你那點事兒就留著明天早上再說吧哈，趕緊先回去睡覺去。小心以後想睡都沒的睡。你是女人，要重視保養(yǎng)。”
說話間，二組組長已然推著褚翹出去，衝等在外面的馬以招手：“快把你媳婦兒領(lǐng)回家~忒不省心了~”
“師兄——”
“欸。”二組組長打了個停住的手勢，“我先去忙了，有什麼話咱們明天早上再說。”
不等褚翹反應(yīng)，他一溜煙就跑了。
褚翹蹙眉，撇嘴，心思尚兜轉(zhuǎn)在一組組長的話上。
“回家？”馬以握住她的手。
用的是徵詢的語氣，褚翹心裡暖烘烘的，反握住他的手：“再等一會兒吧，我熟悉熟悉新的辦公環(huán)境。”
馬以沒反對，只是問：“要喝什麼？咖啡還是n茶？”
“我請你~”褚翹彎著眉眼。大搖大擺地牽著馬以走。
就是買n茶的時候，接到了莊爻的電話：“褚警官，我姐失蹤了。”
褚翹一震，差點把n茶打翻：“怎麼回事？”
…………
莊爻買完飯回來，在停車場沒找著車，便給阮舒打電話。
手機一直沒人接，他便隱隱意識到不對，急忙跑上樓，怎麼敲都沒人應(yīng)，而包括跟在她身邊的幾個莊家家奴同樣沒了蹤影。
抱著僥倖的心理，他打車奔回馬以家。
黑漆漆的心理諮詢室破滅了他最後的希望。
然後他接到二筒的電話。
二筒是被人打暈之後剛醒過來，還在綠水豪庭，同樣因爲找不著阮舒而焦慮，並且在停車場撿到了阮舒落下的手機。
莊爻又奔回綠水豪庭去和二筒匯合。
二筒哪裡還能再瞞著阮舒來了海城的事？急忙和慄青通了話，讓慄青一起找人，並看看是否有辦法通知到傅令元。
褚翹的電話也是從慄青手裡要來的。
和褚翹結(jié)束通話後，莊爻當即和二筒開車前往臥佛寺——除了他們，沒有人知曉阮舒此時在海城。現(xiàn)在連同莊家家奴一起消失，最容易叫人想到的可能性便是，阮舒是被莊家家奴帶走的！
而能支配得動莊家家奴的人，嫌疑最大的自然是臥佛寺裡的那位！
…………
阮舒失蹤，褚翹可就更得見到傅令元了，忙不迭往回走。
在警局門口，倒是碰到一熟人——
“談大哥？”
談笑，褚翹完全不陌生，因爲他之前是傅清辭的男朋友，傅家對談笑也特別滿意，褚翹每年春節(jié)上傅家拜訪，基本也都能碰到談笑。
談笑應(yīng)聲駐足，凝睛之後亦辨認出她：“褚翹啊？你怎麼在這兒？”
旋即他一拍腦門：“對，我聽說了，你好像調(diào)來海城了？”
“是啊。”褚翹點頭。
談笑回頭往裡指了指：“已經(jīng)開始上班了？這個點也還在工作？”
“沒沒，不是，我下午剛辦入職，有點事所以跑來一趟。”褚翹解釋，爾後反問。“談大哥你呢？這裡好像不是緝毒隊的辦公大樓。”
“緝毒隊和刑偵隊不是經(jīng)常有案子掛在一起？”談笑說罷，看向她身側(cè)的馬以，“聽說你結(jié)婚了？這一位應(yīng)該就是你的丈夫。”
“嗯，是~”褚翹點頭。
馬以輕微地頷首算作問候。
“你能幸福，傅伯母也很高興。”談笑笑。
褚翹頓了一頓，還是以正常口吻問了一句：“清辭姐調(diào)去哪裡了，你知道麼？”
談笑搖頭：“我也想知道。不過連傅伯母都不清楚。”
褚翹沉默。
傅家的事情，她有所耳聞，十幾年了，原來傅清辭還是沒有忘記陳青洲，在陳青洲死了之後和談笑分了手。
雖說感情這種事不能勉強，但褚翹多少爲談笑感到欷歔，十年的時間都沒能走進傅清辭的心。她自己談了戀愛後發(fā)現(xiàn)，感情其實是能感覺的。所以她猜測談笑不可能沒發(fā)現(xiàn)傅清辭的真實心意，由此她十分佩服談笑，能陪在傅清辭身邊十年而不放棄。
傅清辭未免對談笑太殘忍了……
卻聽談笑道：“不管清辭現(xiàn)在一個人去了哪裡，相信她過得比曾經(jīng)的十年自由。至少不用再在外人面前和我假裝情侶了。”
“假裝情侶？”褚翹怔住。
“嗯。”談笑顯然並不介意和她談及此事，“我和傅伯父、傅伯母也都講清楚了。我和清辭其實一直都只是好朋友的關(guān)係。只是清辭不希望再嫁人，又不想讓家裡人爲她擔心，所以找我邦她的忙，爲她做掩護。”
稍加停頓半秒，談笑糾正：“準確來說是相互打掩護。因爲我也不想讓家裡人擔心，我有自己交往多年的男朋友。”
褚翹：“……”哈……？
認識談笑這麼多年，她丁點兒未曾察覺，談笑原來喜歡男人？
談笑收著她的表情，笑著做了個保密的手勢。
“我明白的~談大哥放心~”褚翹表情慎重。
“不打擾你辦事了。我也還有事情。先走了。既然你來了海城，我們不會缺少見面的機會。”談笑道別，邁步離開。
褚翹緊張著阮舒的失蹤，也不想耽誤時間，忙往裡小跑。
驀地，她想到一件事，突兀地停下，扭頭看談笑逐漸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一組組長說，緝毒隊有人過來教訓(xùn)傅令元……？
凝眉一瞬，暫且未多思，褚翹繼續(xù)自己的步子。
這回她沒再去找?guī)熜至耍吘狗嚼u師兄已經(jīng)介紹她和一組組長認識了。
一組組長倒沒想到她又回頭：“褚警官還真是執(zhí)著。”
褚翹眨眨眼，拜託道：“我這找傅三出氣，也不是太上得了檯面的事，主要也怕以後同事們津津樂道我曾經(jīng)被傅三甩了的事。尤其傅三如今還是混道上的，是個敏感人物，你能體諒吧？”
“能，我明白。”一組組長揮揮手。“你趕緊進去吧，不過就十分鐘哈。”
“十分鐘夠了~”褚翹誠懇感激。
一組組長笑了笑：“你現(xiàn)在進去其實正好，看到他的樣子心裡會更爽。你要再解兩拳氣也沒關(guān)係，讓緝毒隊的人背鍋。”
進去審訊室，看到傅令元身、上的掛彩，褚翹算徹底明白一組組長的意思，忍不住幸災(zāi)樂禍。
傅令元對她的出現(xiàn)相當意外：“你怎麼來了？”
“來取笑你的難堪嘍~”褚翹饒有趣味地打量他嘴角的傷。
傅令元挑眉：“褚警官很有閒情，這是專門從江城飛來海城看我笑話？”
褚翹走近他，走到他對面的椅子坐下。擡一隻手在桌上杵著下巴，不答，自說自話：“小阮子說，你和那個叫藍沁的女明星存在一種奇怪的關(guān)係？”
傅令元轉(zhuǎn)而深折眉：“你管起我的私生活？”
褚翹湊近他：“剛剛聽藍沁說完一個故事，主要內(nèi)容是，羊披上了狼皮，混入狼羣裡。”
傅令元瞇眸，眸光不動聲色地輕輕閃爍一下，薄脣抿出堅冷：“褚警官，要講睡前故事，去幼兒園。你們警察一個接著一個來煩我，等我出去，你們等著收律師函。”
褚翹笑笑，下一秒肅了神情，轉(zhuǎn)了話題，壓低音量飛快道：“小阮子來了海城想給你驚喜，但現(xiàn)在失蹤了，初步判斷是被莊家家奴帶走。”
…………
阮舒睜開眼，萬萬沒想到映入眼簾的人會是陸少驄。
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