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茶水已經備好，還請客人一同入席。”白澤現身，將莫老與呂嶽迎了進去。

呂嶽看著現身接待自己的白澤，對於這個許久以前就打過交道的妖族妖帥，呂嶽可以說，十分的瞭解。

白澤對於呂嶽自然也是極爲熟悉，倒不是因爲兩人有過什麼交手，而是因爲當初妖族與人族的關係，所以白澤對於當初的人族十二位族老都有過調查，其中關於呂嶽的信息自然在妖族密集的信息網絡上，呈現到了白澤的面前。

對於呂嶽的評價，白澤也是有著自己獨特的看法。

對於這個人，雖說修爲不是人族最爲頂尖，但絕對是一個棘手人物。

殺伐果斷的心理以及強橫的手段會成爲他妖族巨大的禍患，雖然當時看不出來，但其所擁有的潛力，絕對不可限量。

現如今已然可以看出來了，足以與自己的師尊同輩相交。

“鄙舍簡陋，還望道友勿要見怪。”

“不會，大道至簡，莫老深的其中真意，晚輩要學習的還有很多才對。”呂嶽如同莫老一般做到了竹蓆之上，白澤則是跟在莫老的身旁侍奉。

碧空海的陳設十分簡單，除了那一望無際的竹海之外，就只有兩三間竹屋與一汪清泉。

兩杯清茶餘香悠遠，呂嶽與莫老分坐兩側，各自品茗著手中的香茗，沒有說話，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

茶香漸漸消散，呂嶽與莫老同時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相視一笑，剛剛在喝茶的那瞬間，他們已然在神識中交流過了無數次，故而現在都對於接下來的談話，充滿了興趣。

只是這個談話還是需要一些媒介，例如：一局棋。

只叫莫老揮手將竹桌上的茶具收掉，一張古樸的棋盤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這個棋盤中規中矩，沒有之前諸天棋盤那般奇特，但也不是凡物。

乃是當年器道人親手煉製，送與莫老的，如今將其拿出來卻是正是時候。

“呵呵，早先就感知到了道友跨越時空，對弈天道，老頭子如今得見親顏，手癢難耐，不知道友可願與我手談一局。”莫老棋子棋盤已擺出，呂嶽斷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只得答應，“故所願，不敢請爾。”

“既然如此，老頭子就不客氣了。”莫老徑直拿起一枚棋子落於棋盤之上。

與此同時，碧空海中一陣微風習習而來，呂嶽見狀，目光深邃，感情在這裡等著自己呢。

不過既然已經入局，又怎麼可能有退縮的道理。

棋局對弈最爲耗損心力，同時這一局棋更是連通了碧空海，這每一步棋都不再是普通的棋局。

每一步落子都需要以下棋人的巨大心力把控，一道把控不住，棋子脫盤，自動被吃，局面會直接朝著劣勢的方向發展。

與其說這是兩者棋道的對抗，倒不如這是兩者法力的比拼，只不過藉由這個棋盤，所以從外表上看起來不溫不火罷了。

至於鯤鵬，早就在莫老出現的時候就逃走了。

倒不是他不想見自己的師傅，而是因爲實在無顏去見恩師。

莫老的身體會如此，其實有很大的關係在他的身上。

現如今成就超脫境後更是需要師尊不遠萬里前來馳援，當真是窩囊。

面上無光的鯤鵬自然不會繼續就在這裡，拖著自己的殘軀，就逃回了北倶瀘州，妖盟的大本營。

莫老的落子輕鬆寫意，自然無比，呂嶽落子則是嚴陣以待，絲毫不敢放鬆。

當呂嶽所落下的棋子再一次被莫老所吃掉，他明白，自己已然陷入了莫老佈置的陣法之中。

呂嶽閉目落下一字，同時吃掉了莫老的棋子，才悠悠開口道：“觀天棋局，果然，非同一般。”

“呵呵，道友既然能夠那麼早便看出來，著實是一番本事，雖說老道此番行事有些不地道，但受人之託，在一切還未塵埃落定之時，先陪我下下棋吧。”莫老對於呂嶽看破自己的手段沒有絲毫的不悅。

畢竟看破是看破，能不能離開確實還是兩說。

呂嶽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追究，轉而開口道：“莫老你們將所有的期望壓在器道人身上真的值得麼？”

莫老聽著呂嶽的話，擺了擺手，“哪有什麼值不值得，都是爲了洪荒大義罷了，這片土地生我育我能爲其奉獻一點綿薄之力倒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那麼，莫老便沒有一丁點兒的遺憾麼？”呂嶽對於莫老的回答並不感冒，繼續問道。

“遺憾麼，活了那麼久，其實也算是活夠了，早些年一直在爭，爭著到達那傳說中的巔峰之境。但是受傷過後我就明白了，我已經沒有那個攀登的資格了，但是他還有，所以我把我自己的希望託付給了他，所以，我不能容許他這次的謀劃失敗。”莫老的回話變得斬釘截鐵起來。

“事在人爲，的確，這一次，是我輸了。”呂嶽聽到了莫老的回答，棄了手中的棋子，選擇認輸。

現在在這碧空海中，是莫老的地盤，加上這棋盤的幫助，呂嶽自認爲還沒有那個實力從碧空海中逃走。

或者說，就算是要逃走，也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這種感覺在剛進入碧空海的時候還算不上多麼強烈，直到現在，莫老的氣息竟然伴隨著這碧空海拔高。

這是極爲不合理的，看來這片碧空海中也是暗藏著無窮殺機的。

而在這碧空海中，莫老可以完全無所顧忌的全力施爲。

在呂嶽的仔細觀察下，這哪是什麼竹海，而是一片天地間絕兇的籠獄。

這片碧空海已然被某位大神通者煉製成了一件後天至寶，因此才能跟著莫老肆無忌憚穿梭諸天萬界。

再加上莫老的陣法之道，兩相合力的情況下，竟然從另外的方面遏制住了莫老體內的傷勢，這才讓他可以不像葉青那般，困守劫魔島。

不過這也只是壓制傷勢，並沒有修復的奇特功效，所以莫老體內的傷勢依舊存在，只要離開了這碧空海，他體內的強勢就會爆發出來，從而走向入滅。

“關於當年的事情，我還有一事不解，還請莫老能夠給出答案。”呂嶽突兀的開口問道。

莫老的眼中炸起一絲寒芒，而後淡淡的回答道：“劍魔非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