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爺，你懂電腦配置嗎？”
餘秋用小區(qū)附近菜場買回來的新鮮肉，下了肉絲麪，端出來就看見非爺正在看電腦配件。
他把另外一碗麪條擱在茶幾上，好奇地問。
非爺頭也沒擡：“多新鮮，不是說了嗎，非爺懂得很多。”
餘秋一邊吃一邊看，然後問道：“都是配件，買回來怎麼裝起來？”
“到時候我教你裝。”
“……厲害了，非爺。”餘秋覺得自己好菜，“我這筆記本還是大學(xué)室友用過之後賣給我的，我就沒有研究過電腦。”
非爺嘆了口氣：“是有些年頭了，經(jīng)常卡。”
他挑好了一套配件，讓餘秋付款，纔開始吃麪條。
“這配置夠了嗎？”餘秋看了看價格，比自己之前和賀方聊的要低一千多。
“放心吧，專用圖形顯卡，CPU超個頻，隨便你折騰。”非爺嗦了一根面進(jìn)嘴，愜意地說，“等折騰得差不多了就不缺錢了，將來再搞更好的。”
“超頻？”
“你不知道？”非爺瞅了瞅他，“基本操作啊。”
餘秋無言以對。
你是我大爺，你牛逼。
正吃著面，敲門聲響了。
餘秋擱下碗：“應(yīng)該是房東。”
他走過去開門，非爺想了想，從茶幾上跳到了地上，靜靜地趴著，很乖巧的樣子。
房東大媽進(jìn)了門，一邊瞄房裡的情況一邊說：“身體恢復(fù)得怎麼樣？剛出院也不用那麼急。”
餘秋笑著說：“沒事，應(yīng)該的。您稍等一下我去拿錢。”
他去了臥室找自己的揹包，房東大媽看見了非爺，眉頭皺了皺，嘴裡說道：“小余，你還養(yǎng)了一隻貓啊？”
說完，她看房間就看得更仔細(xì)了。
餘秋拿了錢出來說道：“剛養(yǎng)的。2400，您數(shù)一數(shù)。”
房東大媽一邊數(shù)著錢一邊說：“雖然當(dāng)初沒說不可以養(yǎng)小動物，但是你得跟我說一聲啊。”
“您放心，保證不會破壞什麼，房子乾乾淨(jìng)淨(jìng)。”
“乾淨(jìng)是乾淨(jìng)，但你看，”房東大媽朝插座那裡努了努嘴，“牆已經(jīng)抓花了。”
餘秋一看，果然有幾道痕。他立刻說道：“我一定注意，這個地方回頭我找人刷一刷，保證恢復(fù)原樣。”
房東大媽點了點頭，錢的數(shù)目對，人家也剛出院，她點到即止：“那行。過年期間回去的話，一定要記得把水電燃?xì)忾T窗這些都關(guān)好。”
“我知道的，您放心。”
房東大媽又看了非爺一眼，就一邊說著兩句關(guān)心餘秋身體的話走了。
非爺重新跳上茶幾吃麪，餘秋回來也沒說什麼話，一時有點沉默。
“插筆記本插頭的時候抓的。”非爺說了一句。
“……我不是在想這個。”
“你忘了讓她寫個收據(jù)。”
餘秋看著非爺認(rèn)真的臉，笑了笑說：“以前也沒寫……那樣搞得太謹(jǐn)慎了。”
非爺?shù)皖^吃麪。
“非爺，我今天去龍總公司的表現(xiàn)，你有什麼看法？”餘秋吃著面問他。
就像應(yīng)該讓房東寫個收據(jù)一樣，非爺應(yīng)該也覺得自己有不少做得不好的地方吧？
非爺說道：“如果你這是第一次，那大面上沒問題。瑕疵肯定有，但我說了，也不一定適合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風(fēng)格。”
“如果是你呢？”
“不能這麼假設(shè)，我的路數(shù)跟你不同。”非爺舔完碗裡的肉絲和麪湯，蹲坐著說道，“按自己的風(fēng)格去做，有反思有提高就行。你這次是甲方，話語權(quán)更大，這一點要清醒。”
餘秋點了點頭，記在了心裡。
非爺坐到了筆記本前面，突然有點彆扭：“你晚上用筆記本嗎？”
“不用。”
非爺看他端著碗很好奇地瞧著自己，瞪大了眼睛：“你看著我我怎麼寫書？”
“……影響嗎？”
“你說呢？”
餘秋訕訕地端著碗退後了兩步。
非爺仰天長嘆：“趕緊掙錢吧，買個大房子。”
屋子就這麼大，還是人家租的屋子，難道把他趕到衛(wèi)生間去吃飯？
非爺準(zhǔn)備等到夜裡再寫。
“非爺，你是準(zhǔn)備接威客任務(wù)還是準(zhǔn)備寫小說的啊？”餘秋看他跳到了沙發(fā)上，坐回到茶幾旁的椅子上問他。
非爺懶懶地說道：“威客只是掙點快錢，沒準(zhǔn)備天天做，不值得。”
“不值得？”餘秋不知道說什麼好，就這麼搞幾下，都掙這麼多錢了啊。
“威客的報酬，對我來說太廉價了，而且還被平臺抽成那麼多。”
“那小說呢？平臺不抽嗎？”
非爺?shù)聂E鬚抖了抖……
“……抽得更多。”他說完，然後說道，“但是，我會更有成就感。我以前沒幹過這個。”
餘秋若有所思。
非爺看著他，心裡也在想事情。
寫小說就是給自己找一個可以不依靠任何人的飯碗，而且是成色可能越來越足的飯碗。
如果火了，以後也是有希望賺到很多錢的。
但自己腦子裡的那些見識，很多都註定只能通過別人……或者說，現(xiàn)在看來，就是通過餘秋來轉(zhuǎn)化成回報。
只有他聽得懂自己的話，能夠以人的身份出面。
餘秋，會有那樣的事業(yè)野心嗎？
他看著餘秋吃完麪，拿起兩個碗進(jìn)去洗了，又不禁搖頭笑了笑。
野心？
上輩子自己是夠有野心的，生活過成了什麼樣子？
一個像賀方那孫子那樣的朋友都沒有。
有的人就是傻一點，傾向於相信別人。他心裡的算計少，活得不一定比別人難。
除了現(xiàn)在確實窮。
非爺想了想，又跳到了茶幾上。
碼字碼字！
已經(jīng)簽約了，第一個推薦就要火起來！
餘秋聽到了外面敲鍵盤的聲音，他洗完了碗，準(zhǔn)備燒開水燙一燙消消毒。
鍋裡的水在燒，餘秋站在那裡等，心裡想著非爺說的成就感。
這種東西，他也想有。
那就先從把這個片子拍好剪好開始！
把廚房收拾好了，餘秋拿出賀方打印出來的分鏡頭稿子，開始想著各種細(xì)節(jié)，時不時用筆在上面寫寫畫畫。
隔壁的客廳裡，非爺敲鍵盤的聲音沒有斷，偶爾還傳來笑聲。
估計是寫到得意之處了。
他也不禁被傳染上了笑意。
客廳裡，非爺心滿意足地關(guān)了微博。
小樣，跟非爺對線，你還嫩了點！
這段祖安對話正好編排到小說裡，說不定能騙到幾個打賞。
他水完了微博，這纔開始繼續(xù)寫自己的小說。
反派賀方這回得被懟到七竅生煙失智才行，這樣情節(jié)更合理！
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