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拉著蕭北的衣袖,像是逃災(zāi)一般迅速衝進了民政局!這小子是不知道蕭北到底有多可怕!進了民政局,見蕭北並沒有回去找沐九歌算賬的意思,沈墨總算放下心來。剛要把扯著蕭北衣袖的手收回,卻被蕭北一反手,就緊緊地握住。感覺到蕭北的手堅定有力,甚至於還有些許……溫暖。
沈墨不禁心想道,你這人身體上的溫度,和臉上所表現(xiàn)出來的溫度倒是不同。
“蕭先生,周秘書已經(jīng)交代過了,請隨我來?!?
看到蕭北進來,一個主管模樣的中年女人迎了上來。蕭北拉著沈墨,大步流星地跟著這中年女人。但……沈墨的腳步卻是漸漸慢了下來。似乎察覺到了身後這女人的猶豫,蕭北直接用拖拽的方式,強行將她迅速拉到了主任辦公室。
接下來就是照相、登記……整個過程,沈墨都是被蕭北和這面帶微笑的主管兒所擺佈的傀儡一般,完全沒有自己的意識。
“祝蕭先生和蕭太太百年好合,子孫滿堂。”主管將兩張紅本遞給蕭北和沈墨。
看到沈墨有點兒發(fā)愣,蕭北趁機把主管放到沈墨面前的那張結(jié)婚證拿了過來,收到了自己西服的衣兜裡,拉著沈墨就出了辦公室。
出了民政局,被陽光一刺眼,沈墨這才清醒過來。頭腦猛地一激靈,看向身旁的蕭北,才知道……什麼都已經(jīng)來不及了!她真的已經(jīng)嫁給了這個人!
“新婚快樂,蕭太太?!笔挶眳s是帶著一抹得意的笑容,揚了揚手中的兩張結(jié)婚證道。
看到這張冰塊兒臉上出現(xiàn)的得意的笑容,沈墨這回可是更加清醒了!
“給我!”伸出手去打算把屬於她的那本結(jié)婚證拿回來。但是蕭北迅速向後一閃,便躲過了她的搶奪。
“放我這裡”,蕭北道,“從現(xiàn)在開始,你是蕭沈氏,所以你的東西都是我的。”
“喂,你給我……”沈墨追上他,道,“我的東西,憑什麼放在你那裡?蕭北你別忘了,我們只是名義……”
“你聽著,就算是名義上的,從現(xiàn)在開始,你也是我的女人?!笔挶泵腿煌W?,回身,以至於疾步追著他的沈墨,險些撞到他的懷裡。
“而且……你怎麼知道一定是名義上的?”蕭北的笑容忽然曖昧起來。
沈墨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兒就是——上當(dāng)了!
很顯然,她上了蕭北的賊船,再想要下來……除非蕭北想要把她趕走,不然是難上加難!
沈墨覺得悵然若失,就像六年前,從遊輪回來的那一路……大腦一片空白,只覺得身體中缺了點兒什麼,但是到底缺了什麼了……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車停在奧宇娛樂的地下停車場,沈墨看了下時間,五點鐘,還好……能在下班前帶著沐九歌趕回公司。這樣一來,所有人都能看到她是親自和沐九歌出去辦事了,並不是玩忽職守。
“等你四十分鐘”,蕭北看了下腕錶,道,“晚上咱們?nèi)c祝一下?!?
“呵呵……好,好啊……”沈墨皮笑肉不笑,完全是一副被拐賣了的悲壯感。
和沐九歌一起回大樓,路上兩人都是出奇的安靜,各有各的心事。即便在電梯裡,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誰也沒有攀談的意思,但是倒也並不覺得尷尬。
“沈總好……沐哥……”
“沈總好,沐哥?!?
一路和沐九歌走在大樓裡,路過員工們紛紛紛紛打招呼。每個人臉上都是詫異的表情,心想這兩人怎麼會走在一起?
“沈總”,看到沈墨回來,裴秘書和盧秘書起身道。
“下午有人來過嗎?”沈墨問道。
“沒有”,裴秘書道,“大家都在學(xué)習(xí)公司的新規(guī)章,可能還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發(fā)生。”
沈墨點點頭,指了下身後的沐九歌,道:“我和沐先生去了下《醉天下》那邊,瞭解一下現(xiàn)在娛樂市場基層的運作情況?!?
裴曉琪忙笑道:“沈總這樣親力親爲(wèi),我們底下的人可更要加倍努力纔是?!?
沈墨點點頭,進了辦公室,身後的沐九歌很自覺地跟了進來。
“你進來幹嗎?”沈墨一回身,才發(fā)現(xiàn)他還跟著。心想你的“工作”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在證明我的確和你去“體察民情”,之後,你就可以離開了好吧?
“這不是做戲要做全套嘛”,沐九歌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道,“要是我轉(zhuǎn)身就走,不是太明顯了?”
咳咳……貌似也對……沈墨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這樣,你把公司對於簽約藝人的規(guī)章帶回去,也別空著手兒出去?!鄙蚰f著,將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
沐九歌卻並沒有馬上來取,而是仍舊坐在沙發(fā)上巋然不動。用很鄭重的聲音問道:“沈墨,你真的不會後悔?”
“後悔什麼?”沈墨擡頭看向他,問道。
發(fā)現(xiàn)這小子今天實在太不對勁兒,什麼時候出現(xiàn)過如此鄭重深沉的面容?
“我覺得蕭北那人太冷了……你和他在一起生活一輩子,不怕被凍死?”沐九歌道。
沈墨笑笑,並未把沐九歌的話當(dāng)做多重要的事,而仍舊是玩笑的態(tài)度,道:“你倒是溫暖,像個火爐似的。但你不是我兒子的親爸啊!所以啊……我和誰結(jié)婚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得對我兒子好……”
原本只是輕鬆的玩笑話,但是說到後半句的時候,自己也有些觸動。頓了頓,道:“所以你覺得……我這決定應(yīng)該沒有錯吧?畢竟沒有誰能比親爸爸對搖搖更好了……”
沐九歌沉默了半晌,點點頭,道:“要是這麼看來的話……的確沒錯?!?
“行,信你的話了”,沈墨道,“我覺得你這人其實是挺有思量的,你說沒錯,那多半就是沒錯的了?!?
“對了,你今天你去那邊幹嘛?”沈墨忽然想到在棚戶區(qū)看到沐九歌的事。
一聽到沈墨問起這事,沐九歌立刻緊張起來,整個人的狀態(tài)都不對了,好像每個細(xì)胞都在備戰(zhàn)狀態(tài)似的。忙道:“沒……沒,沒什麼……就是去轉(zhuǎn)轉(zhuǎn)?!?
看到沐九歌如此緊張的樣子,沈墨眼眸一瞬,但並未接著追問什麼。而是指了指桌子上的文件,道:“拿著它,門在那裡。”
“哦,好,好……”沐九歌忙拿了文件,逃命似的走了。看著他慌忙的背影,沈墨更是覺得奇怪了……這小子……這是怎麼了?
直到進了電梯,沐九歌還覺得心有餘悸呢。看著電梯照了照自己的臉,不禁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心想沐九歌啊沐九歌,你是演員啊,而且演技還算不錯吧?怎麼連這種掩飾都做不好?被這女人一問,居然連說謊都不會了!
沈墨簡單收拾了手頭兒的文件,有幾個需要仔細(xì)查看、處理的,只能帶回家去解決。和蕭北耽誤了這一下午,公司的事兒更顯得有些焦頭爛額。下班的時候又在電梯裡碰到沐九歌,這小子像是忽然轉(zhuǎn)性格了似的,完全靦腆起來,躲在人後,一句話都不和她說。
出電梯時,一回身,就看到這小子迅速低下頭去。白頭髮不要太刺眼了,因而指了指他的頭髮,道:“你的頭髮,明天一早給我恢復(fù)正常。聽明白沒有?不要在後天的開機儀式丟我們奧宇的臉!”
“聽明白了聽明白了!”沐九歌低著頭,完全避免和她目光交流,急匆匆地跑出了大樓。
沈墨聽到身後有人竊竊笑道:“沐哥這是有什麼把柄抓在沈總手裡了?怎麼這麼怕沈總???從前也沒見他這麼怕李總??!”
“是啊,從前在李經(jīng)理面前,恨不得把腦袋揚到天上去;現(xiàn)在倒好,恨不得把腦袋埋到地底去了……”
沈墨聽著也是覺得好笑。心想沐九歌這小子絕對有問題。他今天去棚戶區(qū)的事兒,看來是需要調(diào)查一番。
以這小子的品性看來,應(yīng)該不會做什麼虧心事。或許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若是被人什麼人威脅可就不好了。沐九歌對她有恩,於公於私,這件事她都必須提起重視。
到停車場,見蕭北還等在車裡。靠在靠背上,閉目養(yǎng)神。長長的睫毛,哪怕是隔著車窗,都如此攝人心魄……猛然搖搖頭,將自己的念頭兒甩出腦海,這才敲了敲車窗。蕭北看了下腕錶,對沈墨的準(zhǔn)時表示很滿意。
“所以說,爲(wèi)了晚上的慶祝,你離開辦公室的時間,提前了五分鐘?”蕭北指了指手錶,道,“現(xiàn)在是五點三十五分……”
“我們……我辦工室的掛鐘快了五分鐘?!鄙蚰妻q道。
其實並不是急著和蕭北慶祝,而只是害怕蕭北會真的在停車場等她,擔(dān)心如果遲到,蕭北會發(fā)飆。
蕭北的嘴角泛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就像她看著他出神的時候,他嘴角會忽然出現(xiàn)的那種笑意一樣。完全是——瞭然、寬容、懶得戳穿你……
沒想到蕭北這人骨子裡面居然還有隱藏著的浪漫細(xì)胞,雖說不多,但從現(xiàn)在的情況看來,倒也足夠用的了。
此時身邊是小提琴悠揚的曲調(diào),面前是蕭北剛剛推到她面前的一個戒指。是上次蕭北送給她、但卻被她退回去的那個鴿子蛋。
“暫時沒找到比這個更好的”,蕭北道,“先戴上吧?!?
“呵……”沈墨不禁乾笑一聲,道,“蕭先生您這是在向我……求婚嗎?”